“啧……”殷寂离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们兄妹虽然有万贯黄金,可无奈样貌丑陋羞于见人啊。”
“哎呦!”几个媒婆眉眼都笑完了,道,“这娘头啊,有万贯黄金,就算是只猪都能嫁娶,一堆人排着队要呢!”
“哦,那可比猪好看多了!”殷寂离赶紧道。
“闵公子尽管吩咐吧。”几个媒婆道,“要什么条件的,或者是已经看上了哪家的丫头,我们帮您说下来!”
“好好!”殷寂离点了点头,道,“是这样,这位兄长么,不喜欢大家闺秀,喜欢野一点的丫头,所以啊……最好是找个江湖儿女。”
“江湖儿女?”媒婆们愣了愣,问,“什么江湖儿女啊?”
“就是……最好家里头是干武行的。”
“哦!”媒婆赶紧点头,道,“这个有啊,南街万通镖局的刘总镖头不就是想给女儿对亲么?那女娃可标致了。”
“哎呀。”殷寂离摇摇头,道,“这位妈妈好眼光啊,我那朋友,也是看中了刘家的闺女。”
“那就撮合呀!”那媒婆来了精神,道,“那刘老头啊,最贪财了!”
“我那朋友太内向,不愿意说话!”殷寂离有些烦闷地说,“不愿意见人!”
“内向些好啊!”媒婆道,“太能跑动的靠不住呀!”
“他说,谁给他保了这份媒,对了这份亲,可就赏银五百两,是每人五百两啊!”殷寂离道。
“呵……”几个媒婆抽了一口气心说,这媒可非得保了不可,她们平日一桩喜事才得五十钱,这个竟然给五百两,那该多有银子啊?
“没事儿,这们门亲事抱在我们身上了!”刘媒婆和张媒婆站了起来,说给保这份亲事。
殷寂离又补充了一句,道,“那个……两位妈妈,我还有个小要求。”
“公子请说!”吴妈拍胸脯,“都包在我身上!”
“我这朋友说了,他不见不相干的人,你谈妥了,老丈人同意了,姑娘出来了,他才见。”说着,殷寂离伸手一指门口那顶绿尼轿帘的轿子,道,“我朋友就在里头,他有话说了,谁若是在见到老丈人之前撩起帘子,他就不给银子了,还要拆了你这寒梅馆!”
“哦呦,你朋友怎么火气如此大啊?”刘妈忍不住问。
“他出身好地位高,这点脾气算是好的了。”殷寂离说着,问身边的辕冽,“辕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辕冽无言以对只得点头。
临走前,张妈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啊?”
“姓姬。”殷寂离笑道,“名叫公酉。”
“哦……”媒婆们点头,示意知道了。
辕冽忍着笑,心说殷寂离疯了不成,那轿子里分明就只有一只公鸡!不过别说,酉年生人都属鸡,这可不就是鸡公酉么。
刘妈和张妈跟着轿子走了。
殷寂离又看徐妈和吴妈,道,“拿顶轿子里头的,是我朋友的妹子,也是相貌不太好,不过我朋友说了,谁能给他妹子把亲对上,赏金八百两!”
吴妈和徐妈的眼珠子都绿了,赶紧点头,“公子你说,姑娘喜欢什么人?”
“呵呵,这姑娘啊,也喜欢家里头练武的。”殷寂离笑。
“陈都统家里有个少爷。”吴妈赶紧道,“据说那小伙子倍儿精神,陈教头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估计只要有钱,媳妇儿好看不好看不太在意。”
殷寂离一听,赶紧对两人拱手,“两位,这若是给我谈成了,不止我那朋友要谢你,我也得谢你啊!”
“ 姑娘名姓?”徐妈问。
“哦,叫姬暮酉。”殷寂离笑着回答,辕冽忍笑,得,鸡母酉。
吴妈和徐妈起身就要走,殷寂离叫住他们,道,“唉,两位妈妈,规矩跟我朋友一样,路上绝对不能撩开帘子,也不能让外人看着了,不然的话……一钱没有不说,我朋友还拆你馆的!”
“自然自然!”两个媒婆心说,你身后站着辕冽呢,跺一脚都要我们的命了,谁敢不听话啊。
于是乎,两个媒婆带着那顶轿子就往东城,找陈教头去了。
殷寂离见人都走了,微微一笑,辕冽问他,“你搞什么鬼?”
殷寂离一耸肩,“先来些热闹的!”说完,先拉着辕冽奔万通镖局去了。
且说刘妈张妈来到了万通镖局,进门就给刘总镖头行礼,将轿中之人是一通夸,讲得他天上有地下无,有权有势有银子,还和辕冽辕将军是朋友,听得刘总镖头嘴巴都合不上了,连连点头。最后两位媒婆才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内向些,样貌丑陋些。
刘万通一个劲摇头,道,“两位妈妈辛苦,就这条件,就算他长得跟猪似的那么难看,我也要了啊!”
刘妈和张妈对视了一眼,赶紧点头——成了!刚刚闵公子不是说了么?比猪好看多了!
于是,轿夫们将轿子抬了进去。
刘妈还挺谨慎,将轿夫赶了出去,不让不相干的人看到,以免那公子最后后悔。
等人都走光了,刘万通还叫来了自己的闺女一起看。
“公子啊。”张妈叫轿子里头的人,“可以对亲啦!”
可是轿子里头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张妈有些无奈,心说,怎么如此害羞呢?还不如个姑娘大方,这若是没有家财万贯,怎么讨媳妇?
叫了三声轿子里没人答应,刘总镖头笑,“还头一次见这么害羞的新郎官呢,我来吧。”说完,伸手,轻轻一掀帘子。
刘姑娘赶紧往里头望了一眼,这一眼,父女俩都愣住了。
“哎呦,其实也不丑……”刘媒婆的话说到一半,看到了轿子里头的那只公鸡,彻底愣住了……
“啊!”半晌后,刘姑娘捂着脸就边哭边跑了,刘万通气得整张脸通红,骂道,“你俩诚心戏弄我?”
“不是……呃。”两个媒婆百口莫辩,刘总镖头一脚踹翻了凳子,骂道,“我虽不是官员,但是这乐都甚至是江湖上的高手,哪个不卖我几分薄面,你竟然敢如此放肆,来啊!给我乱棍打!”
“是!”几个伙计拿着棍子进来了,追着张妈和刘妈就打,打得她们是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就跑出镖局了,刘总镖头带着人在后面骂,“你们两个婆娘,今后不准再做媒婆,再让我看到祸害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而同时,吴妈和徐妈也被陈教头和家丁打了出来,“老货啊,敢如此戏弄你家爷爷,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乐都保媒,不然见到就打死!”
那四个媒婆,抱着头,满头包,衣衫都破了,哭哭啼啼回会到了寒梅馆,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哦?!
殷寂离和辕冽一路悄悄地跟着,乐得哈哈大笑,殷寂离跺着脚喊,“解气解气!”
辕冽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头也是莫名欢喜,殷寂离笑起来,果真是好看。
“走!”殷寂离见几个媒婆哭哭啼啼回了寒梅馆了,就拉了辕冽一把,要往寒梅馆走。
辕冽一惊,拉住他说,“你害她们被打,她们必然恨你,你还要去啊?”
殷寂离一笑,道,“那是当然啊!刚刚不过是给她们一份见面礼,这几个媒婆害人家姑娘终生,罪行是罄竹难书,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绕过他们?干了坏事就等着遭报应,我这叫替天行道!”
说完,又没事儿人一样往寒梅馆走过去,辕冽无奈,只得跟上。他是不知道殷寂离还有什么妙招,但是这几个媒婆要倒大霉了,那倒是肯定的,这人忒损了些,那样的主意,谁想的出来?!
第17章 替人出头
殷寂离竟然还大摇大摆回去,这让辕洌相当佩服,要知道,媒婆猛于虎,一般男人都怕招惹这些善于叉腰骂街,撒泼打滚的中年妇人,这些人打不得骂不得,又不能跟她较真,别人避之唯恐不及,殷寂离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啊。
辕洌正在感慨,就见殷寂离回头,道,“辕将军,一会儿你要帮帮忙啊。”
辕洌不解,问,“怎么帮忙?”
“殷寂离对他勾勾手指,辕洌凑近,就见殷寂离靠近过来,单手轻轻放在自己肩头,嘴靠近耳,轻轻开口,低声说话。
只简简单单几动作,辕洌莫名觉得肩头被殷寂离手触到之处灼热难耐,耳朵更是滚烫,竟是有些被撩拨了的滋味。
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殷寂离先是微愣,随后竟笑了起来,还意义不明地对辕洌眨了眨眼。
辕洌咬牙,这人……
殷寂离转回身继续往寒梅馆走,辕洌跟上,刚刚殷寂离跟他说的话很简单,就两个字——摆谱。
这谱要如何摆?辕洌有一点不太明白,照着自己的理解,大概是装腔作势,借地位压人吧。
两人到了寒梅馆门前。
“咳咳。”殷寂离轻咳了一声,往里走。
几个媒婆被打得挺惨,关键是憋气,都觉得殷寂离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耍弄她们,一回头……冤家竟然来了。
“你……”
殷寂离走了进来,看了四人的样子,略带吃惊地“哎呀”一声,问,“四位妈妈,怎么弄成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