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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 (四月流春)


  郭远一板一眼宽慰:“殿下请释怀。陛下是君父,您是儿臣,能怎么样?
  容佑棠想说话,但看看场合,又有些犹豫,毕竟他的身份是“庆王新收的小兵/小厮”。
  赵泽雍端坐上首,自然看得清楚,遂吩咐:“有话就说,犹犹豫豫做什么?”
  “是。”容小厮这才敢开口:“殿下说陛下不仅是君上、还是父亲、是家主,我想他心里一定明白谁受了委屈。若受屈者生气跳脚……咳咳,若受屈者坚持喊冤,公然抗议判决,他定会不高兴;但若受屈者尊重圣裁,愿意顾全大局,隐忍接受,他反而会怀疚于心——有可能这件事叫人受了委屈,会在别的地方做出补偿呢?”
  比如北郊大营指挥使啊殿下!
  容佑棠自始自终都希望庆王能够留京。
  “你小子惯会琢磨这些。”赵泽雍慢条斯理说,语气听不出褒贬。
  但郭达反而迅速想开了,赞同道:“表哥,其实容哥儿说得没错:既然吃亏已是吃定了,索性闭眼一口吞下,彰显彰显咱的肚量,总不能吃亏还不讨好啊!”
  “你们一对赖皮脸。”赵泽雍严肃评价。
  容佑棠只作听不懂,郭达则浑不在意,还笑嘻嘻对容佑棠说:“小赖皮脸,说你呢。”
  容佑棠:“……”我只微笑我不说话。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郭远叹气,建议道:“殿下,看来就此收手反而最妥。”
  赵泽雍沉吟不语。
  “表哥,您从西北不是带回好些东西吗?那些药材宝石是敬献陛下的年礼吧?可别忘了叫人送进宫来。”郭达一打定主意,立即抛开其他情绪,开始全力朝目标方向靠拢,这点倒也可贵。
  赵泽雍闭目思考。
  郭远则直接表示:“父亲已将定北侯府献上的年礼托我们送了进来,他的想法跟容小公子不谋而合。”
  “你们像约好了似的。”赵泽雍无奈一笑,正色道:“回去转告舅舅,请他放心,本王不会再像当年母妃意外身亡那样,撕破脸皮跟人对着干。”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上次鲁莽对抗,惹得父皇恼怒下旨,罚我远赴西北,险些死在边塞。如今,我不能再叫亲者痛、仇者快了。
  郭远长长吁口气:“您能这样想,我们在宫外就放心了。”
  “那就这样。”赵泽雍拍板,嘱咐道:“小二,你出宫后顺路去一趟庆王府,叫管家把年礼拟单子送进来,白放着也是发霉。”
  郭达忍笑:“行!”
  “至于北郊大营一事,估计这几天父皇就会宣布,赶在众武勋离京赴任之前。子瑜,回去叫大家沉住气,切忌急态。”赵泽雍叮嘱。
  郭远一边应承:“是。”一边下意识望向容佑棠:这种事情也能当着外人说吗?
  孰料容佑棠一丝异样也无,比谁都理所当然——因为他前世亲历过兴建北郊大营的始末,怎会吃惊?
  我知道殿下会是指挥使,可惜不能告诉你们,憋死我了……
  郭家人依旨用完晚膳才出宫,同时,承天帝赐下比往年更丰厚的年礼,足足装了一车。
  ——
  炮竹声中一岁除,火树银花贺除夕。
  宫里的烟花,比外面精致华美百倍不止。
  但容佑棠却看得落寞冷清。
  他留在宫里养伤过年,非常想念温馨舒适的家。
  唉,爹一定担心极了,我这些天都没回去。
  静和宫当真静悄悄。
  虽然赵泽安未伤愈,但承天帝还是命令庆王将其带去家宴,哪怕人是躺着的,皇帝也觉得算全家团聚。皇帝也是人,而且是花甲老人,对美满亲情也是重视的。
  容佑棠独自坐在小花园亭子里发呆。虽然静和宫有不少侍女太监,但他们是下人,当然不敢这样随意自在,仍是兢兢业业地当差。
  桌上摆着简单几样糕点果子,因伤不能喝酒,但温着甜汤。
  其实也不错了,有吃有喝。
  容佑棠自我安慰,舀起五果甜汤喝,谁知后肩忽然被拍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容佑棠吓得甜汤呛进气管,咳嗽牵动内伤,脸痛苦皱成十八褶包子,扭头看:又是八皇子!
  “你倒会偷闲享乐。”赵泽宁施施然落座,随手拨弄几下糕点坚果,慢吞吞问:“过年就吃这些啊?”
  不然呢?
  容佑棠挺生气的,因为八皇子两次都从背后吓人。
  “三哥吃宴席去了,没陪你,委屈吗?”赵泽宁悠闲问,自顾自剥了榛子吃。
  这话容佑棠听得懂,但不想回应,他咳顺气息后,故作惊讶地说:“对啊,殿下带九殿下赴宴去了,不在静和宫,您请去设宴处寻吧。”
  “谁说本殿下是来找人的?”赵泽宁掀起眼皮,用力将榛子壳弹向容佑棠脑袋。
  “……”容佑棠简直无话可说,他开始觉得八皇子的心理年龄比九皇子小,否则怎会如此幼稚无聊?
  “不说话?”赵泽宁又丢个榛子壳过去,轻笑道:“上了三哥的床,就把自个儿当王妃了?你也不照照镜子。”
  这话既粗鲁无礼又下流恶心!
  容佑棠当即站起来,义正词严、一字一句道:“您怕是误会了,庆王殿下何等人物?小的有自知之明,从不敢逾越亵渎!”
  “呵呵。”赵泽宁回以鄙夷一笑。
  容佑棠气得胸膛起伏,却不能破口大骂,正僵持间,忽听见前面传来庆王的声音:“八弟怎么在这儿?”
  赵泽宁起身,开朗带笑地回答:“哦,四哥禁不住热闹,我送他回去歇息了。我想小九有伤,应该也待不久,所以顺路来看看他。”
  容佑棠松了口气,默默走向庆王。
  “小九喝完药,刚睡下了。”赵泽雍温和道:“八弟,父皇刚宣布年后拟建北郊军营,快回宴厅去吧,父皇问起你了。”
  赵泽宁一愣,欲言又止,最终说:“好吧,三哥,那我去旁听凑凑热闹,明日再来看小九。”
  “去吧。”
  目送八皇子离开后,容佑棠迫不及待想打听北郊大营一事。


第26章
  谁知庆王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容佑棠手心,笑着说:“拿去,放在枕头底下,压祟辟邪,夜里睡觉就不会吧嗒嘴流口水了。”庆王好笑地说,自顾自进屋去。
  我睡觉没有流口水……吧?
  容佑棠愕然又尴尬,愣在原地,低头细看手心:原来不是一个东西,而是好几个红封袋被揉成了一团。袋面都红底挑金丝银线,绣着龙凤、龟蛇、双鱼、星斗等图案,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殿下竟然给我发红封!
  容佑棠唏嘘感慨半晌,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他没想过全收下。
  “殿下?”容佑棠原样捧着一团红封袋,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寻人。
  “唔。”赵泽雍已除了外袍,端坐书案后,认真批阅公文,提笔写字的手宽大有力,非常稳。
  容佑棠上前,按例叩首说吉祥话:“值此辞旧迎新之际,特恭贺殿下新禧,祝您诸事胜意,鹏程万里,大展宏图!”
  “同贺。”赵泽雍略抬手:“起来吧。”
  “谢殿下。”容佑棠把红封袋都放在书案一角,笑眯眯问:“我能不能拆开看看?”
  赵泽雍奇异道:“你想拆就拆。”
  “其实,我很想知道宫里的红封里头都装的什么。”土包子容佑棠坦然相告,兴致勃勃把全部小袋子拆开、把东西一一倒出来,排列整齐。
  赵泽雍继续书写,头也不抬地说:“无非金银玉之类的东西罢了。”
  容佑棠用指尖拨了拨,果然桌上一堆大多是金锞子,少数银锞子和玉如意,均属内造,精致华美,光灿灿,亮闪闪。
  “咦?有个这样的。”容佑棠拿起个雕成斗剑式样的玉佩,第一眼就看上了,立刻下定决心。
  赵泽雍抬眼一看,莞尔道:“小九也喜欢那个。”斗剑玉佩乃庆王府所出,是管家按照家主脾性,特意请工匠打造的辟祟品。
  “嗯,我觉得这个好。”容佑棠欣赏片刻,装回红封袋,直接收进怀里。然后把其它的也原样装好,推到庆王眼前。
  “?”赵泽雍不解地抬头。
  “殿下,我有斗剑玉佩了,这些您赏给其他人吧。我一个新来的,怎能收这么好几份?委实受之有愧。”容佑棠不好意思地解释。
  赵泽雍颇感意外,定定看着眼神清澈澄明的少年,后者并不回避,恳切对视。
  “好。”赵泽雍温和笑起来,称赞道:“本王赏罚分明,论功行赏,从没有试探的意思。但你能这样做,很不错。人若能抵挡住物质的诱惑,大小能成事。”
  ……竟能说出这么些道理?
  容佑棠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承认:“咳咳,我只是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压根没做多少事,全收下就太厚脸皮了。”
  “哦?”赵泽雍搁笔,愉快笑出声,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往后靠,戏谑道:“赖皮脸也会不好意思?郭小二已经多年没红过脸了。”
  容佑棠悻悻然,谦虚表示:“可我哪能跟郭公子相提并论呢?”
  谁知庆王更愉快了,笑声浑厚有力,略带磁性,难得的放松惬意模样,剑眉星目,眼神深邃,高鼻梁,英武而极富男子气概。他说:“唔,你要努力,争取赶超子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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