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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太平欢 完结+番外 (允)


  婉儿轻轻地看了长乐公主一眼,公主会意,一步上前,躬身道:“儿有事要禀报阿娘。”
  皇帝疑惑地看她,略一抬手,道:“说。”
  长乐公主一步跪地,道:“回阿娘的话,僧人胡超不肯为阿娘炼丹调理,并非是因他所言,要精心清修、行大功德,而是因儿…恫吓了他。”
  皇帝愕然皱眉:“恫吓?”
  长乐公主点点头,膝行近前,挨在皇帝身旁:“阿娘服金丹未久,便既染恙。儿心有所疑,先设法去问丹方,胡超不肯给,儿便问明丹童,得知丹方中有铅、汞、金三物。便仿阿娘所赐之丹药,另造了两颗一模一样的金丹,于胡超眼前试之以家中所饲狮子狗,丹中亦放了铅、汞等物,那狗吞服不到数刻,便即发作身亡。儿以此恫吓于他,说万一陛下有事,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再下油锅,他…一时畏惧,便吐露真情,他原是失地流民,在寺庙挂单讨食,辗转至于洪州,因略识文字,随主持略学了些佛经、医书,主持圆寂之后,他便接掌衣钵,为当地民人看些小病。因方圆百里只他人识医术,渐渐地闯出些名气,后听阿娘四处寻访仙丹,便自往都中投刺,前所炼金丹,其实只是他自己据草药随意配的温补方子,另加金银铅汞以及丹家贵重之物合成,此经三郎偕同审问,供状具在,伏请阿娘明察。”
  皇帝的脸渐渐青了:“可他所炼金丹,已着人试过,该人至今无恙。”
  婉儿转身叩首,轻声道:“毒物有缓剧之分,长乐公主疑心金银亦如是,因此问明丹方,着人配出差不多的药来,日日饲之以猫狗,妾及贺娄尚宫等皆为见证,陛下自下嵩岳后圣体不豫,未能起身,于今已有半月,到今晨为止,所有饲喂之猫狗,已全部相继毙命。”
  长乐公主亦顿首道:“儿还做了一个实验,单以金、银、铜、铁、铅、汞之类,选少许粉末,日日饲以猫、狗,迄今已有三月,三月之中,凡百二十只畜类,无一幸存,身没之前,四体躯背皆生疮痈。验之于太医,太医以为此物类皆有少许毒性,如断肠草之类,性本剧烈,不可轻易入丹、药。所有试验,皆有太医、内宦验看,前后因果,具有本章。”手捧奏疏,呈送御前,皇帝颤抖着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扔在一旁,转头问婉儿:“你早知此事?”
  婉儿伏身道:“只在公主以金丹饲猫狗时有所耳闻。”
  皇帝没有如婉儿或长乐公主所料那般大发雷霆,只是苦笑了一下,对长乐公主挥挥手:“你做得很好。朕知你的孝心了,下去罢。”
  长乐公主和周王对望一眼,悄悄地出去了。婉儿望着颓然坐倒在床沿的皇帝,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碰了一碰,本想叫“陛下”,想了想,却道:“七娘?”胡超是魏王武承嗣所引进,长乐公主聪明地只字未提,然而此事尽人皆知,皇帝更不会忘,这一会的沉默,想是已在推原武承嗣的本心?不管皇帝愿不愿发作此事,长乐公主都已胜了一筹,武承嗣经此,必将失去圣心。
  婉儿轻轻地抬头去望皇帝,病过一场,又在病中强行封禅,她的精神已大不如前,被婉儿一唤,便更失魂落魄,长叹一声,将手握住婉儿的手:“我本想和你同服金丹,共赴长生。”斜抬双眼,直视婉儿:“可你…似乎不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4章 行露(二十四)
  天阴沉沉的, 腹中空空荡荡的人,看见这天气, 便更觉难受。
  韦欢小小地抿了一口蜜水, 忽见守礼蹬蹬地自外跑来, 连靴都不及脱:“陛下病愈了!阿娘,陛下病愈了!”
  韦欢蹙起眉, 低斥了一句:“大郎!”守礼虽听话地垂手站定,眉眼却不住向她瞟来,嘴上不停,连声道:“陛下病愈了,阿娘可以吃饭了,儿就叫他们去取粥,还有汤饼, 还有肉…”
  这小郎也已有数日未曾好好进食,一张圆白的小脸迅速地消瘦下去,显得双眼越大, 且还满布血丝,他吩咐时间, 侍儿们已端了满满一案的吃食,却比他老练得多,所上都是清粥软点。
  守礼闻得香气, 喉中不住上下滚动,却欢欢喜喜地端了一碗粥,先捧到韦欢面前:“阿娘请用。”
  韦欢笑着抚了抚守礼的脸, 轻声道:“阿娘还要等一会。”想了一想,又道:“大郎也再等一会。”看守礼不明所以,也并不解释,只命守礼扶了她,乘辇向御前去。步辇至殿外,却见李旦与太平正自内出来,望见韦欢便停了步,在道旁侧身等候。
  韦欢已行步艰难,一手扶了佛奴,一手扶着守礼向前,经过太平时听她低声叫了一句“欢”,脚步一顿,偏头一看,轻笑道:“二娘已拜见过陛下了?”
  太平看她一眼,轻声道:“僧人胡超欺瞒圣上,伪作金丹,谋害圣躬,经查属实,我已上禀阿娘,不日即有旨意。”
  韦欢轻垂眼睑,淡淡道:“多谢。”自太平身旁经过,早已有内侍出门来迎,将韦欢引入殿中,片刻后即见上官婉儿之书僮小奚出来,将韦欢引至内殿。
  韦欢强撑着伏身下跪,只一拜后皇帝便已道:“不必多礼。”叫人赐座,又吩咐守礼:“扶你娘坐。”
  皇帝从未如此和颜悦色过,韦欢适时地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识趣地低头垂手,唯贺圣躬痊愈,只字不提自己的孝顺,皇帝益发地慈爱起来,和韦欢说过几句,又将守礼叫到跟前,执手细问:“听说这些时日,你亦日日损膳持斋,诵经念佛,为朕祈福?”
  守礼已得韦欢吩咐,乖觉地道:“这本是孙儿该做的。”想再说几句讨巧的话,一下说不出,只好跪地顿首,皇帝心情甚好,并不以为意,反而微笑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亲扶守礼起来,将他上下一打量,又笑道:“长高了。”问韦欢:“大郎已多大了?”
  韦欢躬身道:“过年便是十八。”
  皇帝微微颔首,依旧如待孩子般与守礼说了几句话,片刻后有宫人近前禀报:“膳已齐备。”
  韦欢佯作不解,皇帝却已扬眉笑道:“朕既痊愈,你母子二人可复饮食如初,朕已命人备膳馔,你们陪朕一道。”
  说话间已着人来扶韦欢,自扶了守礼的手,一路往厅中去,路上问守礼些经书大义。守礼一一回答,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时而向韦欢来看一眼,韦欢垂了眼不去看他,几次之后,便专心扶着祖母,至厅阁但见一大二小三副席案,各就其座后方上膳馔,守礼身前摆的是荤素菜肴与汤饼点心,韦欢跟前却是几样清粥软点,粥中皆掺肉糜、虾仁等物。
  韦欢轻轻挑眉,看了守礼一眼,守礼咽了咽口水,举起箸来,却只用蔬菜,韦欢则只喝了几口汤,亦不肯动粥。
  皇帝用了几筷才察觉,左右一看,笑问守礼:“大郎怎么不吃肉?”
  守礼悄悄地看了韦欢一眼,伏身道:“孙儿在佛前许下愿心,倘若祖母痊愈,情愿持斋一年,今日心愿既遂,便该开始还愿。”
  皇帝轻轻一笑,转头来看韦欢:“你也发了这样的愿?”
  韦欢恭恭敬敬地跪正,垂首道:“妾已在佛前发誓,终身茹素守戒,为陛下禳福。”
  皇帝怔了怔,丢下箸,半晌才笑道:“既如此,便把荤腥都撤了罢。”重设席面,略用些许,忽地问道:“魏王…近来在做什么?”
  自婉儿至高延福等,都默不言声,皇帝见久未有人应答,面露不愉,停了箸,唤高延福道:“派人去问问,若他无事,可进宫拜见。”
  话音甫落,忽见守礼起身,朗声道:“听说魏王叔和来俊臣为了祖母,四处访求名医丹士,孙儿这些时候入宫侍疾,总听人说他们宅前车马往来,僧道游方之士,络绎不绝。”
  韦欢扯了扯嘴角,垂头喝汤,仿佛什么都未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会有很多阿欢和太平的相互视角~


第395章 丹事
  崔明德走前特地找我谈过一次, 令我一心依旧只作壁上观,不要掺和到李武两家的争斗中, 以她的意思, 迟则一年, 早则数月,这争斗便该有结果, 彼时方是我一展宏图之日。她说得很对,我本不该过早地表明立场,卷入这场纷争的。便是阿欢,也不该在这时出头,而应继续蛰伏,等到结果分明的那一刻,甚至是母亲驾崩之后的某一时刻——倘若我与阿欢只求平安厮守, 这的确是最好、也最冷静的选择。
  然而阿欢已等不起了。时局愈乱,于我越有好处,于她却更扑朔。无论愿与不愿, 她的婚姻已然成为一把巨大的枷锁,将她与李睿牢牢地枷在一条船上, 而我则如驾舟与他们的船并行的艄公,船尾与他们的船相连,风平浪静之时还没什么, 一旦局面失控,要么分道扬镳,要么便被彼此拖下水。
  我很奇怪以前自己竟未想过这些问题, 不知是因李睿实在离开得太久,还是因我总还有些被前世的婚姻观念影响,又或是…因我从未想过母亲会有镇不住局面的一天。
  自我来到这个时代起,母亲便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数次御医诊治无效,是她不认天命,悉心照料,将我自死亡边缘扯回这个世界,稍长些吐蕃请求和亲,她宁可与外族开战,也要将我留在都中,后来嫁人、抗婚,还有我那么多奇奇怪怪、与时代不合的想法,她或包容或删改,总也陆陆续续地鼓励我去做了,我还记得她让我放手去做奉天局的时候,那场景像是没过多久,然而到现在,奉天林业局也将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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