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有更巧的是,那三个孩子都是在办满月酒那天突然就消失的。”
“突然就消失了?”慕容重华望向远处的人工湖,那里正好有风经过,泛起了层层涟漪。
“是的,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孩子是怎么消失的,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慕容重华沉默良久,最后才转头看向言喻,缓缓开口:“那三个婴孩的尸体都是在大理寺?”
“是。”
“万淳,朕要出宫去大理寺,早朝暂时取消,至于折子……你送大理寺来,这几天可能回不了宫了,朕要监督言卿办案,若是罗东回宫了,就叫他去大理寺。”
“是。”
慕容重华刚说完,转头就看见言喻突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差点把他吓一跳。
“言卿这是作甚?”
“陛下,万万不可出宫。”
“为何?”昨日不还是言喻硬要拉着他出宫,美其名曰监督他办案的吗?
他就有些不明白他现在此番作为是为何了。
“陛下,其实,那三具婴孩的尸体,发现的地点着实有些诡异,分别是在皇宫的三个宫门外不远处发现的,臣怀疑,凶手可能是冲着皇上或者朝廷来的,故……”
三个宫门……那凶手是有多猖狂?
听言喻这般说了之后,慕容重华想让凶手落网的想法越发坚定起来。
而且,他也还有别的打算。
“言卿多虑了,朕知言卿是能把毛笔当作武器的人,有言卿在身边,无论怎样厉害的凶手,朕觉着也不会贸然出手的,即使出手了,言卿不是刚好可以将那凶手逮住?当然,朕相信,言卿定然不会让朕伤到一丝一毫的。”
慕容重华一手搭在言喻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一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很是安心的笑来。
最终言喻还是没能拗过他,谁叫他昨天说出那样的理由将他给带到了大理寺,现在倒有些自讨苦吃,因果报应的意味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好由着他乱来了。
这是慕容重华登基以来,第二次到大理寺了,一进去就朝殓尸房走去。
殓尸房正中央的木板上放着三具小小的尸体,尸体被白布盖着,形成了三座小小的山丘。
慕容重华走近,将白布一张张掀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仔细地在上面打量。
“知道死亡时间吗?”
“每具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间隔是一周,第一具尸体是男婴,被抛尸于京兆尹门口正中间,开门的衙役一大早去府衙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第二具尸体是女尸,是在皇室御用的染丝房中的染缸里面发现的,染缸里的染液本来就不多,染娘也是一眼就看见了。”
慕容重华踱着步子走到那个被抛尸入井的男婴旁边:“最后一具尸体就是陛下与臣碰上的那具了,虽然不是一眼就可以发现尸体,但是王大牛,也就是昨日将男婴抱在怀中的那个壮年男子。”
“王大牛每日早晨都要从那口井中挑水去浇自己房子后面的那块田。”
“那王大牛住在何处?”
“万福寺下面有俩小茅草屋,他就住在那里。”
“言卿,你不觉得,浇个田,跑城里挑水有些古怪吗?”
“这个臣也想到了,也问了住在那口井周围的百姓,还有城郊做生意的商人,都说自王大牛搬到城郊之后,每天早晨都能见他从万福寺后面的树林里砍一些木材,背到京城里去卖,然后顺便就从白虎门外的那口井中担水回去,说是顺便锻炼体力。”
慕容重华皱了皱眉头:“这人可真能吃苦。”
“臣认为陛下也挺能吃苦的。”
不知道言喻此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慕容重华不禁愣了一下,对着言喻假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向那三具小小的尸体。
尸体的手腕那里的伤痕和言喻说的没有半点出入,将三具尸体都翻了一下查看背部,然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言卿,你这大理寺的仵作呢?”
“太老了,都告老还乡了,昨晚上验那另外两具尸体,臣都是拉了太医来的。”
拉了太医来的啊,御膳房就挨着太医院,那这么说来,昨晚上那盅乌鸡汤也可能是顺带的。
这样一想,慕容重华竟然觉得舒畅了许多。
“皇上不会怪臣自作主张吧?”
“怎会,言家当初为先皇做了不少牺牲,朕都记在心里的,言卿只是借了太医一用罢了。”
想了一会儿,慕容重华继续道:“言卿,聘用仵作的事情还是尽快做好,毕竟这查案子,少了仵作还是不行的。”
“臣不是想着,臣还有陛下吗?”
“嗯?”这言喻是想把他一堂堂九五之尊当免费仵作?慕容重华转过身去笑了笑,亏他敢想。
“啊,臣的意思是,如果需要仵作,臣可以向陛下借用太医,不过聘用仵作的事情,臣会立刻去办的。”
“嗯,那便好。”
说完了这件事,慕容重华踱着步子,再次将视线放到了那三具尸体上,深呼吸一口气,蹲下去,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最后还是招了言喻过来。
“言卿,借你手去捏捏这孩子的下巴,我总觉着昨日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儿。”
昨日早晨因为前晚和言喻同床的事情,脑袋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到那是什么味儿,现在看到尸体才想起来这事。
言喻蹲在他身边,伸手将昨日从水井中捞起来的婴孩的嘴捏开,慕容重华有些犹豫地凑了过去,在半途还是将言喻的脑袋突然按了过去。
“还是言卿代朕闻闻看吧,怪吓人的。”说时,慕容重华已经将脑袋撇开,看向了窗户外面盛开的梅花。
然慕容重华有些紧张,手中的力度没有掌握好,言喻也没防备他会突然来这一手,直接被他给按得和尸体身下的木板撞在了一起。
“哎哟,嘶~陛下,您这黑手也下得够狠呐。”
慕容重华听见动静,赶紧松开了手,转头看向刚抬起脑袋的言喻。
原本白皙光滑的额角因为他那一失手,被撞得青了一小块。
“言卿痛否?”
“自然是痛的。”
慕容重华伸手就要去摸摸,言喻赶紧抬手将受伤的额角挡住。
“可别,陛下再碰一下,臣就更痛了。”
“哦,朕……没想到会这样,朕就想着言卿替朕闻一闻是否有什么味儿的。”
慕容重华知道自己做了蠢事,想到言喻从昨日早朝就开始表明态度站在他这边,所以良心上自然有些过不去的。
虽说他是言家人,但是他是站在他这边的啊,言喻还说相信他,然而他昨晚还仍对他抱有猜忌。
或许他就不适合做一个贤明的帝王。
“陛下别急,臣这劲儿一会儿就过去了的,刚才臣还真的闻到了一些味儿,有点像是蒙汗药,又有点儿不像。”
慕容重华知道,言喻是有意要转移话题,便顺了他的意思:“那到底是与不是?”
“不清楚,待臣再闻闻看那两具尸体口中是否有这味儿。”
“好。”
慕容重华看着言喻依次凑近那两具小小的尸体,等到言喻抬起头的时候,赶紧上前询问:“如何?”
言喻没有立即回答,起身之后,便皱着眉头连忙到了从水井中捞起来的那具尸体旁边,蹲下来再次闻了闻。
这次言喻并没有捏开婴孩的嘴,只是在婴孩胸口处嗅了嗅,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点击,追着的都是真爱啊,比心
第5章 学的是哪般诗书礼易?
“难怪啊难怪!”
见言喻一边往殓尸房外面走,一边喃喃自语,慕容重华示意守在门外的侍卫将尸体盖上,赶紧跟了上去。
“言卿在说什么?”
“陛下,那三个孩子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就给抱走了呢?即使凶手躲过了那些丫鬟小厮和婴孩的父母,但是婴儿都是比较敏感的,被动一下,可能就会哇哇大哭,更别说抱着孩子离开了。”
“凶手给那三个婴孩下了蒙汗药?”
“应该是,还带着香气,可能是凶手为了掩饰蒙汗药的气味加在里面的,而且还不是去抱走孩子的时候下的,是几天前就下了。”
“为什么说几天前?”
言喻笑了笑,凑近慕容重华,在两人只有一个拳头远的距离时,言喻突然将脑袋朝他肩上靠去。
慕容重华感觉自己小腿突然有些发软,马上就要坐到地上的那种。
“言卿在干嘛?”
“臣之前就说过,陛下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香味,什么香味,朕是男人!”他是男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香味,跟个女子似的?和言喻说话早晚他要被怼死。
听到慕容重华一本正经地这样说,言喻突然就乐了,推开他,捂着肚子笑出了声,一点儿也不顾及某位陛下的脸面。
“很好笑?”
“没,恕臣无礼了,陛下,臣说的是龙诞香,清秋殿不是每天都点着这熏香的吗?即使昨日陛下来了大理寺,大理寺的熏香不是龙诞香,但是陛下身上的龙诞香一点儿也没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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