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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个高太尉 (小麦s)



他们到了我手下,嗯,就是这批刚才跑进来兴高采烈问太尉喜欢在下面的王八蛋。一个月一人可以领五十贯钱,我把他们分成十个小组,呵呵。分别是瓦舍组、勾栏组、脚店组、正店组、夜市组、烟花组、绸缎组等等,印刷了“您的守护神”的宣传手册,上面有我亲手素描的威武逼人的禁军头像、履历介绍,然后告诉客户:每个月只要一千文,一天只要三十三文,你的铺子永远没有地痞流氓来骚扰。遇到工商城管刁难?找我们,按照困难度为您解忧,收取不同的费用。

不到三个月,我这一百个禁军变成了三百个。高淳发现皇城禁军左右班递辞呈的人超过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收了五百个禁军,保护了超过三千家商家,每个月纯收入超过五千贯,地痞流氓我不能全弄死,弄死了,大单子就没了。

所有卖小吃的,享受八折保护优惠。因为我爱吃嘛。

十二岁我和赵安在瓦子打了架后,我决定,光收保护费不够,还得做行首。副行首其实不错,不需要精通专业,我给你出点子啊。

正月十五元宵节,宣德楼上的蜘蛛侠,我弄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宣德楼上嫦娥奔月,吊钢丝,我弄的。不就是定滑轮动滑轮嘛。

汴京第一届国际美食大赛,我弄的。卖菜谱,卖了两万贯。那时候欧洲还是蛮荒之地呢,吃到炊饼已经笑死了。

汴京第一届花魁秀,我弄的,封行首服气得很,我连妓/女行业都能做副行首呢。

汴京城第一个藕饼摊子,第一碗荠菜肉馅大馄饨,第一碗墨鱼饺子,第一个pizza,都出自我的手笔。

钱来源滚滚,如潮水般,涌入孙家罗锦匹帛铺。又潮水一样出来,去哪里了?

大概是十四岁,我开始囤积粮食,买了好多米粮,存在陈桥门外的陈家庄,派了三百多因为宣传单页被人家单下捉婿成了婚的禁军们,买了千亩地,雇了农民种粮食。

还开始买兵器。弩床、弓箭、长-枪、刀剑、盔甲。这个很耗钱,每年还得专人擦拭,避免生锈。

然后开始进口马匹,养马。大周和前宋一样,没什么军马。我从蒙古买矮脚马回来配种,一开始死了不少,损失很多钱,两年后才开始有了进展。

对,我养私兵了。你咬我啊?

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不到最后的关头,我也不想暴露我的底牌。现在估计秦麟要去查,查吧,皇帝都知道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从脖子上取下我的私章。

上面刻着大篆体“我家二哥”。呵呵。

我写好十几封密件,盖上私章,交给禁军小头目们。振奋起来:“让我们大干一场!革命!革命!Revolution!”

Revolution,瑞武禄星是我们的暗号。

小头目们热血沸腾,这表示你们的主子我,要大干一场了。

***

十一月,好冷。段明霞表示我送给她的保暖内衣太棒了,低低的鸡心领,薄薄的鸭绒,夹在苏绣的罗锦里,贴身穿着,无比舒适温暖。

我批了玄色的大氅,内穿真红罗窄袖直裰,束白玉腰带,配白玉冠,脚蹬朝靴。老子真好看!可惜二哥你看不见,我的古装扮相真不错。奇怪,前世我那么丑,不起眼,你怎么找到我的呢?又怎么会对我那么好?难道我就算长成王宝强那样,你也还是会爱我爱得那么深沉?如果是,你赢了。我好色啊,我吃不准要是二哥你变成宝强哥的脸,我还会不会爱你。可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你就是那么好看,我就是那么爱你。即便是功利的虚荣的爱,也不要紧,和爱你的灵魂相比较,我没觉得爱肉体就矮人一等。

重阳给我额头上勒上真红罗的软纱头勒,冬至哭着抱着我的大腿:“郎君!!您CAO粉吗”这次不用我踢,重阳一脚把他踢成了滚地的葫芦。

也不用我开口,重阳狠狠地骂:“滚!想找CAO是吗!”

段明霞进屋后围着我左三圈右三圈,啧啧赞叹,又仔细地看了看我脸上已经很淡的疤痕:“二郎,真绝色也!我不如你太多了。”

我笑笑。汴京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吧。

礼部来了十位迎亲使,只比我入宫的时候少了两个。好大的阵仗。

御辇起驾,长鞭甩地,御马来回举旗骑了三次,小黄门长喝一声:“起——”

三百余人的队伍,缓慢地移动。

我骑着自己养的蒙古小马,跟在段明霞旁边,慢慢前行。

不成功,便成仁。

我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值当。

重阳和冬至跟在马屁股后面,冬至还在赔不是:“哥哥,我那是一种最高等级的赞美,你怎么当真了呢?”

“滚。”

“哥哥,我的心中只有你!”

“滚!”

“哥哥,今夜到了宫里,你到那个夹道来,你记得以前你总说那里窗户外面就是福宁殿,做事情会特别刺激,来不来?”

重阳沉默了片刻。

“太冷了,小心那个冻成冰棍。”我在马上笑着说。段明霞在御辇上也噗嗤笑出声来。

街边正店楼上的娘子们纷纷尖叫起来,朝我丢下许多绢花。我朝她们挥挥手。

一挥手,接着一片雪花,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啊,前世韩剧里总是说初雪里如果吻上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得到幸福。

我抬头,天空晦暗,雪花纷飞,琼芳碎玉,无限美。这一年如此漫长,这几个月如此漫长,足够一生过完。

车马转上御街了。经过朱雀门的时候。御街两边的民众纷纷跪伏在地。

眼睛一花,御街边上,依稀站了一个人,高大魁梧,面容依稀清隽冰冷。那一眼,我以为看见高淳了。

雪更大了,一片一片一片,扑在我的眼睫上,并没有立刻化成水。

我没有回头看第二眼。

他新婚之喜,总有人喜。

我做些什么,和他,并无关系。和谁都没有关系。

重阳几步上前:“郎君,可要撑伞?”

不用,不用。我喜欢下雪。我摇摇头。皇城已经远远地在望,宣德楼上,旗帜招展,黄土洒地的御街上,有了些泥泞。

人生何处不泥泞?这样的开始,再好也不过了。

这一瞬间,我挺直腰背,胸怀壮阔。

Revolution!

***

箭-矢乱飞,石砲乱砸,火油落在京城各处。

赵安在角楼上,皇旗招展,随风猎猎。他远远地看着我,面无表情。我想对他说三个字。

对不起。

造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承认造反失败更不容易。所以当我真的看见高淳的时候,也不那么惊讶。

我倒在地上,面前皇城的城门已大开。混乱中,禁军们四处奔走。高淳从千军万马中冲了过来,骑在马上,朝我伸出手。

“阿卿,过来——”他厉声高喝。

我扭过头,身后宣德门上火光熊熊如同白昼。

再回过头看高淳,我应该感激他终于来了不是?

我伸出手,他的手冰冷。

“退——”高淳大喝。

斜刺里一根三停□□闪电般就到了他右侧。

他不是二哥,可我还是替他挡了一箭。

赵安的声音凄厉得很。

“阿卿——”

只是我当胸中了一箭,姿势很难看,脸估计也扭曲了。我低头看了看,原来我前世胸口的伤疤,是这么来的。

二哥他记得他做高淳的前世,高淳却不记得二哥的今生。

高青只记得自己的今生,却忘记了我这个前世。

究竟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我们才去错了时间?

我们只是太不巧了,平白只能错过。

我指着胸口的箭伤笑着告诉高淳:“你以后变成我二哥后,记得我是阿青,这里有个疤——”

“阿卿。”高淳的眼睛快要流血了。

“只可惜我恐怕下辈子不记得你了。”我看着雪花飞舞,眼睛很干,没有泪。

其实愿你下辈子也别记得我,不然二哥你太苦了。

再见,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剧场

我睁开眼,天花板上的风扇还在转。热就一个字。
有人抱着我不放。我扭过头。
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围,蓝色的帘子,把我的病床和别人隔了开来。
“二哥?”
他睁开眼,眼下乌青发黑,眼神深邃如黑洞。
“阿青。”
“二哥,是你吗?”
“我没杀赵安,对不起了。你还记得赵安吗?”他有些忐忑不安。
我怔怔地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你不是结婚了吗?太尉。”我背过身,蜷缩起来,妈的,喜极而悲不能来个预告吗?哭什么哭?死都没哭,现在流什么狗尿。
一双手臂紧紧搂住了我,他轻叹了一声。
“该换药水了。”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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