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请报出你的名号,我苏海不想死在无名之人的手上。”至少在他的记忆之中,大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位将军。
“你不会想知道的。”即使有面具的遮挡,穆附怀异样的神情也流露无疑。
苏海无欲继续追问,反正一切今日都会结束。
“虽然言国并无能人,但并非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重将士们,随朕杀,如果今日注定命丧于此,我等也不能有辱一国之名。”
随着苏海的话音刚落,言国仅剩的三百余人便冲向了穆附怀,敌众我寡,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杀,杀,杀。
到处都充满了嘶吼声,倒下的人凭借最后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他们为的不是什么胜利,胜利对于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国家的人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们求得只是能够争那么一口气,证明言国并不是只有安于享乐的懦夫。
都死了,从今日开始言国只存在于历史之中。
苏海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人,看着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他们若不是他的孩子,若不生在这个国度,也许会有更加幸福的生活,也许是自己害了他们。
“你其实算是言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了。”穆附怀踏过尸体,走到苏海的面前,此刻的苏海胸口中了一剑,已经无力回天了。
“哈,最后能够听到您的一声称赞,苏海此生无憾矣。”
穆附怀抱住苏海即将倒落的身体,“你是一国之君,要死也不能向敌人屈服。”
“咳咳,”苏海口中喷出血来,染红了穆附怀的衣衫,“我,从小就听父皇说过一个故事,那是言国诞生时的故事。”
……
苏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讲完了只存在于自己儿时的故事,他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我所想的那个人吗?”
穆附怀默默的听着苏海所说的一切,数百年前的事情即使想要忘记却永远总有人会帮他记得。
“看来真是如此,哈,”苏海如今唯一牵挂的事情也能够解决了,他这次真的是死而无憾,“初君带话,该死的小偷,将我的东西还来。”
穆附怀听后,微微一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抓着我不放。”
“至少初君的机关连你也无法解除,不是吗?”
的确,若是穆附怀能够,便不用大费周章派人来此偷到机关设计图了。
“言国并非无人,我们只是败在了你的手上。”
苏海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这下他终于能够陪伴他的孩子一同离开了。
暗夜此次也损失惨重,带来的五百将士,也损失殆尽。
“统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江源询问道。
四周的士兵都已经撤下了,穆附怀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脱下面具,却只能够闻到阵阵的血腥味。
“今日让大家都休息一夜,明日再将这些尸体埋了吧,就和之前一样。”
“是,江源领命。”
穆附怀这次也真的累了,看来是要去庇谷或者药灵仙境打扰师兄一段时间了。
入夜,言国皇宫之内一片寂静。
从某处传来细微的声响,那是在众多的尸体之中。
苏衍散乱着头发,他身上处处都在流着血,有些地方甚至还刺着断剑,尤其是脸上,那深深的一道伤口绵延至喉咙,还不断的渗出血来。他刚刚转醒,入目的除了尸体就只有尸体,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父王。”苏海的尸体最为明显,因为只有他没有倒下,“父王……”
虽然他们父子俩关系并不是太好,但那始终是他的父亲,苏衍看着父亲的尸体,不觉的留下了泪水。泪水伴着脸上的伤痕,如同血泪一般,炽热。
他的四周还有他兄弟的躯体,他这次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但他最为不甘的是,那个他本想用心抓住的人却成了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既然上天让他活了下来,他就会让那人付出欺骗的代价,他要报仇,不惜一切代价报仇。
“咳咳……”
第24章 第 24 章
声音,那是微弱的咳嗽声,苏衍并没有听错,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来源。
是他,是苏渡,他还活着。
“三弟,三弟。”苏衍极力克制住自己,防止发出太大的声音引来其他人。
苏渡精疲力尽的睁开双眼,他已经伤及了要害,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大……哥。”勉强唤了一声大哥,其余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三弟,别说了,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的。”苏衍慌乱的在身上寻找着,诛药离开之时给了自己一颗药丸,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即使他不再相信诛药,但却不能后放任苏渡就这样在他的怀中逝去,“三弟,快将这颗药服下。”
口中含着鲜血,苏渡吐出后才勉强的将药丸吞了下去。
四周还有守卫的士兵,但是却只有几人,大概是对自己信心十足,完全没有想过还会留下活口。才会如此松懈。
苏衍背着吃下药已经昏迷过去的苏渡在最熟悉却已经变了模样,完全被尸体掩埋的皇宫之中穿梭,找到了那条只有他们兄弟几人知晓的小路,离开了皇宫。
但是他没有想到,与此同时,穆付怀正看着这一切,他本想斩草除根,可苏海的话让他回想起当年与初君的一段过往。看在初君的面子上,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言国最后的血脉,无论他们想要走上怎样的道路,他不会再插手,这对穆付怀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脚下的土地已经不再属于言国,苏衍苏渡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报仇,便成了这对兄弟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莫倾锋睁开双眼,没想到天已经亮了,往事历历在目,上次引狼入室,让他赔上了整个言国,这次又让他唯一的亲人陷入了危险之中。他已经不会再受到任何的波动,反正心死又何来心动。
诛药专门选了和莫倾轩相临的房间睡了一觉,他也做了一个与莫倾锋相同的梦,只是他的梦维持了半月。
半月来诛药虽有呼吸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就连莫倾轩的离开他都没有看到。不吃不喝,半个月下来已经变得异常消瘦。
蓝云岑不放心宫里的那些人,便每天亲自过来伺候,而且这也是他逃过齐劲魔掌的唯一机会,谁叫他逃了这么多年,这次被抓,齐劲一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唉,看来要书信一封回家报备一下,想想还是算了,即使寄信定然还没出这皇城就被人劫下来了。蓝云岑知道齐劲的个性,齐劲其他地方都算是一个不错的恋人,可就是占有欲太强。一定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家中的事情,即使那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假象,但齐劲一定会追根究底的。
“诛药啊诛药,你为什么还不醒那。”蓝云岑为诛药擦拭身体顺便换了一件新的里衣,他知道诛药不喜欢脏乱,若是哪天醒了过来,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必定是会抱怨的。
“咚!”突然房门被撞了开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蓝云岑看清来人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他怎么来了。
如此无礼的人正是穆付怀的师兄,诛药的师父,林清斯。
“你,你……”蓝云岑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林清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明了诛药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而这样糟蹋自己,居然还是两次。”林清斯很少皱眉,那样会让他显得年老。
“喂,老头,”蓝云岑鼓足勇气,他在这世界上最怕三个人,一个就是齐劲,但那最多只是肉体上的疼痛,但另外两个,林清斯和穆付怀,这两只老不死的东西可是没人敢直面的,“诛药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够想办法救救他吗?”
林清斯恶狠狠的撇过一个蔑视的眼神,“救?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不是你的徒弟吗?”
“那又如何?”失去一个诛药林清斯可以再等待个百年,直到另一个拥有天分的人出现,反正他的时间多的很,根本就不值得在诛药身上多费功夫。
“你们都这么冷酷?”蓝云岑自认为也是阅人无数了,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冷血之人,十年前的战场上,穆付怀那冰冷的样子,永远都是蓝云岑的噩梦。
他是真心爱着齐劲的,可是齐劲却让他一直想起从前的事情,那些在暗夜中的日子,那种无时无刻不充斥着血腥味道的日子。呆在齐劲的身边,的确,蓝云岑能够感受到爱意,可他却不能够将自己的爱全心全意的奉献给那人,他在害怕,他在畏惧,他在颤抖,即使是齐劲也无法温暖这副已经冰冷的躯体。
“冷酷?”林清斯真的想要做到冷酷,正如穆付怀一直挂在口中的一样,可他们两人却从来都没有真的做到过,这也是如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算了,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你不能……”蓝云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清斯扔出了房间,不过幸好落在了正在附近巡逻的齐劲的怀中。
“你怎么从里面飞出来了?”齐劲紧紧的抱着自己心爱的人,他这几天都在照顾诛药,难道诛药醒过来了?但诛药也没有这种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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