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紧急的通报传来,江城门外迎来十万铁骑,很快就要攻破城门。
宁钰紧紧握着座椅上的龙头,妖媚的大眼倒映出拦在他前面笑意盈盈的玉子扬,绝美的脸蛋微微有些扭曲。辛怜月,向来神出鬼没,不知何时,离开这里。而昔成炔,则被他派去跟着古行之。宁钰担心,古行之是假意欺骗。可眼前,这玉子扬会背叛他,是令他最想不到的事。他已经许下玉子扬天下第一商的位置,“为什么?”
“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闻此言,宁钰开始冷笑几声,他看着玉子扬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嘲讽道:“你要是还不快点去救你的好兄弟,宁俊。他可是就要死在我前面。”
玉子扬上前伸手掐住宁钰的下巴,逼迫他停止笑声,以往总是荡漾着笑意的眼眸里此刻布满阴冷,“阿俊,以他的武功,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而你现在就要死在我手里。”
边说修长的手指下滑到宁钰的白皙的脖颈上收紧。
一直站在宁钰身后的王上漆黑无神的眼眸在感受到宁钰快死的时候,突然猛然出手。由于玉子扬没有防备,衣袖被划破,连瓷白的手臂上都沾上几道血痕。
得到释放的宁钰大口的喘着气,被泪水浸湿的双眸望着天空,他看到已经离开这里的玉子扬,泛着紫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他没死。那么,就是他们死。
灰色的天空阴沉的压在江城上面,四处逃窜的百姓,看到没事后,大部分又留下,他们看着正在被虐杀的宁俊的万俟斐。
宁俊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站不稳,一道道伤痕透过棉厚的锦袍浸出血迹,万俟斐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到他脸上,冰凉冰凉的。听到人们的欢呼声,他有些绝望。
封住听力,宁俊感觉到万俟斐在他手上写下这几个字,他按住万俟斐的手,颤声道:“万俟,我会带你出去的。”宁俊不能让万俟斐再耗一点点力气,因为万俟斐的脸色实在是让他害怕,苍白冰冷的如同快要死的人。可以绝望,但不能丧失了希望。
万俟斐侧首看着宁俊,握着宁俊的手摸到他胸口处硬邦邦的东西,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
宁俊知道,万俟斐是要用禁术,他担心万俟斐的身体受不住,可是万俟斐伸手推开了他先前走去。
眼帘低垂,遮住清冷无神的的目光,精美的侧脸,惨白的脸色。宁俊看着万俟斐,苦笑了一声,低头拼命忍住眼中的涩痛,封住了听力。
碧绿的笛身映衬着苍白的嘴唇,万俟斐眼尾的花纹瞬间变成深紫,花纹的深处向前蔓延最后一点,形成一个完美的梅花形状。在笛声吹响的前一刻,宁俊突然,看到玉子扬的身形,他扑倒玉子扬,伸手封住他的听力,将他掩在身下。
刺耳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笛声刹那间侵占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在场所有人都被诡异的音波震到在地上,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源源不断。
似乎笛声也传到正在和昔成炔周旋的古行之耳朵里。两人同时感应到,高台处空气中传来剧烈的波动。两人互看了一眼,便都朝着高台的方向赶去,而刚刚被古行之珍惜地抱在怀里的男人,此刻正双目瞪着,脖颈以扭曲的弧度倒在地上,俊美的□□被揭下一半,露出原本粗狂平凡的面容。
笛声持续两声,便断了声。万俟斐嘴角的鲜血便止不住的流出,碧绿的笛身被染的通红。眼前的世界一直漆黑如墨,万俟斐全身的剧痛已经让他耳朵鸣鸣响,他似乎听到宁俊的声音。
万俟斐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他不想停。笛声继续响起,许多人都不堪受这笛声,七窍出血而死。直到宁俊从背后抱着他,一滴滴湿热的水滴打在万俟斐肩上,“万俟,你流了好多血,快停下,快停下。”
凄凉,真是愚蠢。他死了,再找一个就行了。
笛子从无力的手指掉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也让宁俊心脏猛地一震。他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万俟斐,浑身冰凉透顶。他抱起万俟斐,伸手捂住万俟斐不断流血的嘴,低声道:“万俟,我身上暖和,可以替你暖,你不能睡。”
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还带着颤抖地抽泣声。
宁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模样有多狼狈,半跪在地上抱着万俟斐,月白色的锦袍上面布满血迹和灰尘。俊俏的脸蛋上,水滴不断地滑落,搅和着脸上的黑灰,一点也看不出当年自称是宁城第一俊才的宁大公子的样子。
半坐在地上的玉子扬看着这一幕,桃花眼低垂,瞄了躺在宁俊身上的万俟斐一眼,这病秧子没有能力就别救人,害得他也受了内伤。他起身来到宁俊身边,掏出袖里的手巾,开始替宁俊擦脸。
“阿俊,你别哭。”
宁俊哭的湿漉漉的凤眸望向玉子扬时,玉子扬桃花眼微弯,随后再听到宁俊的话后,浓密的睫毛颤抖着,遮掩住眼神中的失望。阿俊,让他帮忙带着万俟斐去治伤。
玉子扬,很想告诉阿俊,万俟斐这样子的伤,是救不活的。昨晚,当万俟斐去杀他叔父的时候,就被昔成炔打成重伤,而且还身中绝世□□。
可是玉子扬知道,他不能告诉阿俊,他更不能告诉阿俊,他也很难受,心口闷的仿佛要窒息。
玉子扬丢掉了手巾,搭把手将万俟斐从宁俊身上搀扶起来。玉子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他马上就要回去继承灵珑阁,阁中的长老若是知道叔父已死,阁主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把他交给我。”
低沉带着慵懒贵气的声音从宁俊背后传来,一头顺滑的金发垂至脚尖,湛蓝色的眼眸似乎透着绝望的灰色。宁俊回首看到古行之,他像是看到救星,将万俟斐交给古行之。
古行之背着万俟斐,宁俊按着胳膊上被冻得生疼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跟在古行之身后。
突然,站在一边的玉子扬拉住宁俊的胳膊,“阿俊,你和我回去吧!”
“子扬,万俟生死不明,我不放心……”
“阿俊,你和我回去,我们还可以像过去那样,做最好的兄弟,一起娶妻生子。”
玉子扬不死心地拉住宁俊的胳膊,宁俊发出疼痛的吸气声,这让玉子扬立刻松开宁俊的胳膊,“阿俊,你没事吧!”
“子扬,我没事。”
“那么多废话。”
前面古行之的一句话,让宁俊成功息了声,他朝着自己的好兄弟子扬笑了笑,便跟着古行之离开这里。
咚咚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华城城主带来的铁骑已经攻破城门,来到这城中心,准备恭迎王上。
他没想到,遇到的是满地的尸体,以及神色冰冷的王上。
☆、第五十七章
华城城主刚见到王上,便以谋逆罪抓起来,关到江城的死牢里,并且他带来的铁骑全被遣回华城。而火刑场上发生的惨事,导致江城内白色的冥纸满天飞,新做的棺材铺满一条街道,尚且放不下。新春已过,江城的富商们要出门做生意,终于一直紧闭的城门在隔日打开。
富商们出去做生意,周围的村镇上的百姓们也可以进城购些物品。可是,不少人进去后,下次便没胆再进去。
虽然大部分店铺都开着门,可是街上到处飘着的冥纸,不复这座城市曾经繁荣昌盛之名,而是透着阴森的冷气。曾经最宏伟的神庙也变成废墟,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铁骑。
此刻天空略微透了些晴意,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意,却冻得人心寒。街道、房梁上挂着的红灯笼都已经变成灰色,里面的蜡烛早已燃尽。如果形容这一切带给人的感觉,便是死寂,死亡降临过后的寂静。
咯吱,一扇二楼处的木窗被轻轻打开,冒出浓郁的药味。
一紫衣男子正在掀开药壶的盖子,看药是否熬好了。细长的凤眸眼尾低垂,眼皮下面带着深深的淤青,神色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痛。
药还没好,他重新盖上盖子,倚着墙壁,俊俏的脸蛋透着苍白,无神地望着窗外。
他眼前突然飘过一道灰色的身影,“宁公子,我家公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急促的声音,打住宁俊正欲出手的动作,他看到已经翻窗来到面前的断臂少年,愣怔道:“清风,清风,你不是……”
“我来找公子,我刚回去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死了。连林嫂都死了,我担心公子。”清风仅剩下的一只手刚碰到宁俊的胳膊,听到宁俊痛苦的倒吸声,便立刻放开,“宁公子,你受伤了?”
“我没事。”
“那我家公子如何?”
“他,他只是受了伤。这药,快熬好了。”
药炉上的药壶盖子发出彭彭撞响声,宁俊揭开盖子,蒸汽熏得双眼发疼,朦胧的透出些水光,线条柔和的嘴唇有些颤抖。古行之,告诉他,万俟的药,缺少一个药引。如果没有这个药引,他熬不过三天。这个药引,就是万俟斐母亲的血肉。先不提这药引的变态之处,宁俊根本就不知道万俟斐的母亲在何处。他也知道,古行之已经尽力了。古行之,刚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他的属下连夜将他带走,似乎是要回到十重楼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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