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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 (大风刮过)


  冯邰面无表情道:“这等嫌疑,本府怎敢轻断。本府便向兵部查问。否则本府怎能为得一案来到丰乐?”
  兰珏更加了然了,其实王砚赶来,也不单单为了跟冯邰和京兆府斗气,而是知道了兵部的事,但不能确定是跟案子有关还是和玳王有关。方才王砚在路上说了冯邰去过兵部,一则是与他通气,二则也因为他与王砚二人分属两个衙门,不能直接详谈公事,借此话推敲一下真相。
  王砚挑眉看冯邰:“兵部那边怎么说?”
  冯邰道:“无任何相关线索。”
  最近北边的番国都没什么异动,京城里的别国细作也无与此案有关的痕迹。
  王砚略一思索:“之前查姚丛丢儿子那案时,我这里查过姚家的底,没发现有什么通番的痕迹。”
  冯邰冷冷道:“本府亦着人查过姚氏一族,其先祖系此地农户,未有与番邦关联的证据。”
  张屏躬身道:“下官这里查得姚丛曾祖姚存善在那口石棺挖出后不久便离开本县,客居过宜州、浔州等地。后又回本县居住,家产来源有可疑。”
  冯邰双眉一拧,忍住了呵斥他失礼的言语。
  王砚道:“宜州浔州离北疆都太远,若北边的番子细作如此兜圈活动,未免太折腾。”
  冯邰道:“番子计算,不能用想象揣度。兰侍郎陪着张知县唱得那出大戏,引来张知县揣测的县衙失火案疑犯,可能就是番人。”
  兰珏震惊地看向张屏。张屏垂下了眼皮。
  王砚精神一振:“是个番子?却装作我朝百姓在这时放火烧县衙?耐人寻味。”
  兰珏站起身:“兰某不懂解析案情,只担心玳王殿下安危。”
  冯邰仍是面无表情:“兰大人请暂坐,本府已让人去接迎殿下。兰大人若再折返,还要调人手与你同行,于当前局面毫无助益。”
  兰珏缓缓坐回椅上,王砚道:“老冯。你就是太谨慎,这事真不该瞒着。从你说的这些可以推测,或有一撮某小邦的番子长年在我朝境内活动,意图不轨,还安插了一些装作我朝百姓的暗桩,比如姚家。兼离间他国与我朝之关系。如图库沙国想跟我朝亲近亲近,他们就杀。这回玳王殿下因塔赤国之事暂往丰乐,或他们也觉得又有可图谋的间隙。”
  冯邰寒着脸道:“王侍郎,这样的时刻就莫要再乱编一通。本府不被你乱,但兰侍郎恐怕得又受惊了。此案若如此简单,姚丛身上伤痕何解?”
  兰珏沉默不语,他方才起身并非做作。王砚所说固然有调侃冯邰之意,但多处都甚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玳王若出了事,本朝与塔赤国邦交必受影响。那些能趁此取利的番国真会老实不动?
  暗中保护玳王的有不少人,可,若有人行刺,暗卫们会拼死保护玳王,但不会管兰徽。
  兰珏表面镇定,心中早已如在油锅中翻滚,打定主意出了这门便离开县衙赶回去。
  张屏看了看兰珏,又开口:“姚员外曾祖姚存善所得的钱财,应与石棺之事有关。”
  姚员外生前被折磨,必是凶手想知道什么秘密。姚家失窃的《青乌经》、《抱朴子》或者就是凶手从姚员外那里拿到的答案。
  冯邰道:“张知县倒是抱定棺材不松手,不论有何等重大线索,都嗑准了那具老干尸。”
  王砚道:“年轻人纯粹些挺好。”
  张屏向兰珏和王砚施礼:“下官想请教王大人和兰大人,可是已有了石棺的其他线索?”
  兰珏见他仍继续扯棺材,浑然不识大体,不禁道:“张知县,做事须分轻重,识进退。”
  张屏再行了一礼,堂中静默了片刻,王砚出声道:“嗯,是。老冯我也正要说这事,我与兰侍郎去了趟山顶,兰侍郎断得那石棺的年代在楚朝康帝继位之后,前朝太宗在位之前。”
  冯邰点点头:“哦。王大人或也已知道了,你们刑部的捕快来报,那口井旁又新挖出了三具尸首。”再将捕快言辞与蒲氏来历简略复述。
  “本府已令仵作趁夜验尸,据你们刑部捕快禀报,三具尸首死时年岁都值壮年,朽烂只剩骸骨及布片。”
  三具尸体分别埋在老井附近的林子中和土坡下,捕快根据其中两具身边挖出的发簪及拂尘的木柄并残存的鞋底和衣物布片等物,推测死者本是道士。
  还有一人穿的是寻常服饰。
  “三具骸骨都应死于数十年前。”
  王砚抬指叩了叩座椅扶手:“听来这个蒲定很不简单,那个被断为失踪的道人,或就是尸首之一。”
  冯邰道:“证据未足,尚无法做结论,若蒲定乃凶徒,如斯勇悍善杀,怎不知抛尸,偏要埋在住处附近?”
  王砚道:“女尸与男尸待遇也不一样。又或者,这三具男尸的其中一具,就是蒲定。”
  真的是蒲定杀了这些人?
  那么,那名女尸生前到底是什么人?与蒲定有什么关系?
  若蒲定也在三具尸首中,杀他的,又是谁?
  张屏再施一礼:“下官还想请教兰大人,哪些番国信道?”
  兰珏方才焦虑之下说了重话,自觉失当,便缓声道:“邻属小国,习儒习道者甚多,乃至用我朝文字历法,属藩小国更不用说。”
  张屏道:“下官想问西域北疆。”
  兰珏看了看张屏,略一思索:“西域北疆各番国习我朝言语文字者,只为邦交往来,屡犯边境如瓦鞑等国,用汉官,习汉字,是图谋不轨。真正文字历法都乃其自有,所信也是番邦教派。不过,你这样一问,本部院倒是想起,史上有一东真国,一度甚壮大。其王族先祖据说是羌奴与某朝亡时流落番境的皇室遗脉所生,举国行华夏历法文字,官制、王侯与官员服饰更遵周礼,屡犯边疆,野心甚大。楚朝末年,险些真入侵了中原,但后来因王位争斗内乱,数十年前被瓦鞑、楼拔等国联而灭之。”
  张屏再躬身:“多谢大人赐教。”
  冯邰与王砚亦都凝神听完兰珏讲述,冯邰道:“兰大人真渊博也。”
  兰珏欠身:“冯大人谬赞,下官窃食礼部俸禄,方才所言,如地方衙门之升堂,刑部之录供,不过入门须知之皮毛尔。”
  冯邰道:“兰大人过谦。”
  张屏再又行一礼:“下官想求告退。”
  冯邰一瞥他,点头准许。
  张屏退出门,匆匆走下台阶。
  案情真相,在纷乱中已渐露轮廓,当下他还急需查清几件事。
  刚走到院中,又有几道黑影箭一般奔来,掠过张屏身侧,带出一阵森森的风。
  张屏不由得随之回身,望向正堂猛大开的门。
  “大,大人……玳王殿下遇刺了!”
  兰珏霍然起身,手中茶杯跌碎在脚边。
  侍卫匍匐在地,咚咚叩首:“卑职等罪该万死,殿下失踪了……”


第119章
  灯烛摇曳,夜风袭窗,兰珏忽然听到了兰徽的声音。
  “爹爹,爹爹……”
  他侧首,只见兰徽袖着一卷书站在门边。
  “爹爹,书里有几句话儿不甚懂,先生已经睡了。”
  兰珏不禁微笑。兰徽怕打雷,每到阴天下雨时,有再多下人值夜也睡不着,兰珏便会给他讲些传奇故事听,待他睡着了再离去。有下人劝过兰珏,少爷年纪渐渐大了,再这么宠着不妥当。给兰徽开蒙的老儒学问好,但平生持无鬼论,最恨子虚乌有事,更对兰珏道,当爹的给儿子讲捏造的故事,等于是在喂亲儿子吃砒霜,兰徽这个年纪所学的东西正是立身立形之关键,歪一点就难成材了。兰珏于是不再去讲了,但每到下雨时,兰徽总是找各种借口过来,绕着弯子问各种问题,兰珏顺着他说些逸事典故,等兰徽瞌睡迷糊或睡着时,再送他回房。
  兰珏也反省过自己这样是不是更惯着兰徽了,但看着兰徽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便温声道:“怎么这时候还没睡?没人通报,也没人跟着你?哪里不会了,拿来给爹爹看看。”
  兰徽的双眼顿时亮了,欢快地向兰珏奔来,忽然脚下一绊。
  兰珏脱口喊了一句“徽儿”,身体一顿,猛地睁开了双眼。
  灯火依旧在摇曳,车身颠簸,马车正在飞速疾奔。
  对面的冯邰自卷宗上抬眼看兰珏,兰珏坐直身:“竟不留神睡着了,惭愧惭愧。”
  冯邰淡淡道:“兰大人非无意睡着,本府命人在你临来时饮的茶水里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兰大人昨夜通宵奔波至丰乐,白天又劳碌一天,若再通宵赶路,出了什么岔子,本府这里更担待不起了。”
  兰珏心知,冯邰这般做,其实是出于对他的同情,便拱手道:“多谢冯大人。稍微眯了一时,精神是好了许多。敢问已行到了哪里?”
  冯邰道:“再行两刻钟左右差不多就到了。”继续翻阅卷宗。
  兰珏抬手掀起车窗帘,漆黑夜幕中,唯有树影绰绰。
  玳王不见了,与玳王一起不见的还有兰徽。
  据赶来县衙的暗卫禀报,玳王一行辰时自驿馆出发,徐徐前行,中午如昨日一般在一处空地用了午饭。再启行时,忽又有一队车马自远处来,看仆役服饰及车马配饰,似是太傅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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