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孙玉宁冷笑了一声:“王爷,这人是什么人啊!一个村夫,也能来陪王爷吃饭吗?”
随侍在侧的小小瞪大了眼睛,这是哪一出,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人呀!
赵锦清微抬头,坐在容逍身旁的少年已非当初模样,他长大了,也跟原来的自己越来越像了。
他还记得,这个小倌,应该就是吉利楼老鸨口中的阿宁,藏锋探回的线报:他叫孙玉宁,是方圆最受宠的男宠。
如果,五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站在一起,恐怕会以假乱真吧……
赵锦清微微叹了口气:现在,连他也不由相信,自己和他真得有某种血缘上的关系了……
容逍淡淡笑了笑:“阿宁,你不知道,这位白先生是王大人的座上宾,精于卦术,我请他来,一是为国卜一卦,二是为你。”
“啊?为我?”孙玉宁呆了呆,疑惑地看向赵锦清:“王爷,我最近很好啊!”
容逍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即目光一转,桃花眼里带着微微精光:“白先生,不爱吃辣?”
“先生身体不好,吃辣的容易坏肚子呢!”小小有口无心,直接就说了一句。
王篆赶忙瞪了他一眼:这番场面,可是轮不得他乱说话的。
“哦,是吗!”容逍并没责怪少年的僭越,只是微微笑了笑,抬手替赵锦清夹了一块肉。“白先生,多吃些肉,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你说呢?”
赵锦清目视着他将红烧肉放进自己碗里,正要说谢,小小又开口了:“王爷有所不知,红烧肉太油腻,先生吃不得的!”
王大人的眉毛抽了抽。
容逍呵呵笑了一声,“是吗?白先生?既然吃不得,那就捡出来吧。”
赵锦清急忙起身,道:“王爷心胸宽大,又是我们江宁一带的恩人,能得王爷赐肉,是白清莫大的福分。白清怎么敢挑挑拣拣?”
“呵,是吗?那还不赶紧吃掉!”孙玉宁幽幽道。
“先生……”小小抿了抿唇,还想说话,却见赵锦清冲他摇了摇头。
他不动声色地将肉吃了下去。
容逍盯着赵锦清,忽而笑了:“本王不知你不能吃这些东西,白先生,你可莫怪我。”他顿了顿,悠然道:“白先生,我听王大人说,你算命极准,尤其是桃花,不知道,白先生可曾给自己算过桃花?”
赵锦清道:“算命之人,不算自己,不算亲人。白清一介孤命,未曾算过。”
容逍微微一笑:“未曾算过,又岂知自己是孤命呢?”
他这是成心与自己打机锋了。赵锦清不明白他是何意思,但也晓得,很多人算命时,会成心考考卦师。他的紧张渐渐放了下来,接着侃侃而谈。也是拖了幼时各种庞杂爱好的福,随意说几句,于他也是信手拈来。
说到后来,容逍似乎也承认了他的能力。报上了自己的八字。“白先生,我想让你算算,我同阿宁的缘分。”
赵锦清心中推演,正欲开口时,竟发现……他们二人竟是一个死结。
算命之人算的是命,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别人的命。如实说来,恐怕只会吃不了兜着走,惹得这两位生气;他知道:他只能说好,不能说坏。
“王爷的生辰自然是天生贵命,这位小公子,也是非富即贵。”赵锦清想了想,才道:“只可惜,命中有劫,乃是不克不化,克则两伤。”
“啪!”孙玉宁猛地站起身来,探手打了赵锦清一耳光。他冷冷看着赵锦清:“乡野村夫,也敢在此胡说八道!不想要命了么!”
赵锦清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没有说话。
孙玉宁还要再来一下,小小已经挡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说:“不许你打先生!”
王篆一时大惊:他此刻终于后悔了,怎么就把这两个人真叫过来了!
他的晋升肯定完蛋了,算了,跟上这么个家伙,能保住条命也行……
他赶紧跪了下来:“王爷恕罪,他们二人不懂事,王爷饶他一命!”他说完,就开始砰砰的叩头。
赵锦清听得心头沉重,赶紧拽着小小跪了下来。他也是邪了心思,怎么就把实话真得说出来呢……他明明……
就知道不该说的。
小小咬着唇,眼睛已经红了:他又做错了,给大人惹麻烦了,可是先生被打,他怎么能看下去!
容逍盯了三人半晌,良久才笑了:“好了吧,都起来吧。不过是一个小把戏,难为你们这么郑重了。”
他背过身去,口气微凉地说:“这顿饭,看来白先生是吃不好了。作为赔礼,我让冷月送你回去。你说呢?白先生?”
赵锦清低头谢过。事已至此,他已不能拂这位王爷的意。
否则,后果就不是小小和王篆能承受的了……
第73章 第三章
他挥了挥手,目送着赵锦清离去。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跟了上来,“白先生,我奉王爷之命,送您一程。”
赵锦清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明白,新一轮的逃亡又要开始了。
一路无话。
沿着小道,赵锦清被安然的护送回家。他眼看着刚才的男人一步一步离开,才紧紧关上了门。
若此刻离去,该带些什么东西?赵锦清无奈的低头,猛然看到了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
他震惊地盯着包裹,接着将它解开。包裹里是草药,满满一包的卢楠叶,散发着药草的清香。
“傻丫头。”
赵锦清叹了口气,紧接着开始收起其他的东西。
就这样走,太过明目张胆了,也容易引人怀疑。赵锦清将东西收好,小心的放置在床下。他要离开,却晓得,现在并不是时候。
现下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恐怕就是他认不出他,又或者,忘了他。
入夜,赵锦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外面夜月高悬,只可惜,平日的大院子,竟带了一些清冷和寂寥。
赵锦清穿上薄衣,点了一只灯笼,就去了楚娘的房间。
他推开门,灯笼散发着薄薄的灯光,驱逐了一室的黑暗。赵锦清拈起桌上的烛台,蜡烛刚刚烧了一半,他从灯笼中取出火来,撕拉一声,烛线燃烧了起来。
夜晚有些凉,吹的火苗四处晃动。赵锦清抬手在蜡烛边沿遮了遮风,待它稳固了下来,才吹掉了灯笼。
“楚娘,对不起……”赵锦清暗暗叹了口气。
背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先生,还真是有情人啊!”一个人说。
赵锦清惊讶地回头,只见身着锦衣的王爷披着袍子,悠悠地推开了门。
赵锦清心头一跳,赶紧跪下身来,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草民不知王爷要来,请王爷恕罪!”
“呵!”男子拉长声音笑了一下,直接越过跪着的赵锦清,环视着室内的家具。
“是本王来时未嘱人通报,你又何罪之有!”
“人去房空,白先生还在这里流连,看来你和这位楚娘,关系匪浅哪!”容逍淡然地说。
赵锦清低着头:“楚娘……是草民的恩人。”
“哦?”容逍笑了一下,忽地低下身来,抬手握住了赵锦清的下巴。
他强迫对方的目光看向他,桃花眼中蕴含着的光芒有如凌厉的刀锋。“白清?哼。”
“草民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赵锦清垂眉道。
“你没有得罪我。”容逍冷冷道,“只不过,陛下只身逃出宫去,过了这么多年,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作为臣子的我,难道不应该来看一下吗!”
一句话说完,赵锦清如坠冰窟。
容逍松开了手:“白清?赵锦清?”他起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桌椅上,冷笑道:“你是想继续骗下去,还是乖乖跟我回京城?”
赵锦清握紧了拳,低声道:“王爷认错人了……草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他只能握紧拳,因为一旦松手,他立刻能感受到来自身体和内心的颤栗。
“哼,我就知道。”容逍笑了一下,烛光中,他打了一个响指。
立即有人上前,关上了打开的房门。
赵锦清心道不好,也顾不得再表演下去,他一个起身,赶紧就跑。
这自然是徒劳的,尤其是对于久征沙场的定南王来说。几乎是一个探手,赵锦清就被那人圈在了怀中,狠狠推在了墙上。
他微微抬头,只见对方瞪着自己,散发着如同狼一般的气息。
“没想到,你居然沦落到和别人的妻子厮混!”容逍勾起了他的脸,轻轻笑了一下。“陛下,还记得吗?你以前为我做过什么……”
“你放开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赵锦清大声说:“我真的不是,我就是普通人,王爷,你放了我吧!”
容逍冷酷地笑了:“就算不是,又如何?本王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不管你是不是,我说你是,你就是。”
他一口咬在赵锦清的脖=0子上,低声说:“你不承认不要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乖乖来求我的。”
言罢,容逍探手解开了他的衣服,一把将他扔到了不远处的床上。未及他起身,已经重新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