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的地盘,最终还是被抓了住。
陈三被押着跪在了地上,粗麻布衣服半敞不敞,他连连磕头:“嗨呀,大人我也不知那袋里有石头哇。大概是谁瞧我不顺眼,想栽赃我呢!”
这一通闹,似是惊动了屏风后的人,只见一身着霜色直襟长褂的男子走来出来,一双精明的眼睛直直朝陈三看来:“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何拿了铜子便跑?”
“那,那是因为小的想去茅厕…”
“想去茅厕,你倒冲着银钱的地方跑?是被人栽赃的被抓时还反抗什么?”
大概是被眼前魁梧的男子吓到,陈三终于编不下去了,赶紧又磕了几下头:“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兴起。你们再重新称重算账就是!”
男子绕过陈三,瞧了瞧那掺了许多石头的枇杷,个头远不及其他人送来的饱满就算了,大多还带着树杈和叶子:“看在你认错较快的份上,就饶你这次。”
陈三喜极而泣,另一边的陈大陈二也为自家弟弟松了口气。
“谢大人!谢大人!”
“别急着谢我,你,还有你。”男子猛地伸手指向陈大和陈二,“把你们刚刚称过的枇杷挑出来。”
愿意高价收是一回事,但他们又不是冤大头,收这鱼目混珠的枇杷。男子早就洞察一切看出了陈家三兄弟的关系:“带着一样的袋子,排在一起,用未成熟的枇杷来蒙混过关,当我是傻的?!”
陈大陈二当下便跪了下去,一旁的小童将混有他们枇杷的筐抬出,放在他们面前。
“大人饶命,是我们日子实在清苦,只能把所有枇杷都摘下来想多收些银两,家中老父最近多病处处都是钱呐!”
“哦?原来如此?”男子冷笑,“好,若是你们能将带来的枇杷都吃了,我便不追究你们的责任钱也照样给你们。不若,倒是要让镇主评评理,你家难过,还是你们用残次品欺瞒商客的理由了?”
一听说让把所有枇杷都吃了,三个人的脸登时变的蜡黄,面面相觑着推搡了起来。
“陈三,都怪你!”
“这不是二哥主意么?如果枇杷是好的,就算我掺石头至多就是再算遍钱啊!”
“是爹让我这么做的!”
看着眼前几人推卸责任,男子也不耐烦了:“别在这嘀嘀咕咕的,你们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我们吃就是了!”陈大哭丧着脸,拿起一枚枇杷,摘去叶子和树枝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塞嘴里嚼了两下就酸的五官都皱作一团,赶紧囫囵吞枣咽了下去。这未熟的枇杷苦涩的很,刺激的嗓子像是吞了针似的难受。
吃了一个都这么艰难,要把面前这么多枇杷都吃完,兄弟三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拿什么卖,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吃了!”
言下之意,是让他们把树枝也叶子也吃了。
“这……大人,您饶了我们吧。大不了这钱我们不要了,枇杷也送您了。”
“你白送,徐主还不稀罕呢!”男子面不改色,还是不满这三人作为。“来人,把这三人和他们的枇杷一并扔出去!”
“廉大人且慢!”下人正准备动手,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住了,接着有个穿着下人短打衣物的人从后堂被搀扶着走了出来,“你们是住在阜阳西郊山口村陈汉家的儿子么?”
“你,你是顾大傻?”一年过去,眼前的人气色似是比原来好了许多,陈二说完意识到说漏了嘴,“不,不是,你本名叫啥来着,顾,顾丸合?”
“是顾皖离。”那人招了下手,兄弟三人终于被放开了。
不错,这次来阜阳镇收购枇杷的正是徐羿,顾皖离经过家乡时,突然怀念起小时候吃过的枇杷,那时他家贫苦,还吃不起,每次只有叶娘缝补好了大户人家的衣服,才会买回几个让兄弟二人尝尝鲜,徐羿听说,便特意命廉颉负责收购一批枇杷,让阿离吃个够。
陈家三兄弟这次倒是因祸得福,银钱换到了手,还被特意安排到了屋内摆了一桌酒宴。
“我说顾丸合,你怎么这么幸运,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富商家做差事。”
“哈哈,大概是之前总被人欺负过得清苦,终于时来运转了。还有是顾皖离,不是顾丸合。”
陈大听顾皖离这么一说,脸上有些不自在。
“唉,你看,能不能托点关系,也让我们兄弟三人找点事做?”陈二接着添油加醋,猛不丁身子一个趔趄,“陈大你踩我干嘛?!”
顾皖离无神的双眼一转,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做差事,可就得去枭溪城了,你们愿意离开这么,刚刚不是说,你们父亲生病了?”
“嗨!那是诓那个管事的的!你找个工作,怎么还是这么傻,别人说什么都信。”
顾皖离笑而不语,就静静的听着旁边的陈二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往高处走!有好差事去哪不都是一样?是吧,老三!”
一旁的陈三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鸡鸭鱼肉呢,被陈二这么一提,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
“那……等这边枇杷收的差不多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回枭溪城吧。”顾皖离双手交叉,“我许久不回山口村,这次正巧回去看看。你们也好和家人道别。”
“好好好!听你的!”
陈家三兄弟这回可真是扬眉吐气了,自从他们大了一些,陈汉就把所有的农活都推给了他们,稍有差错就是一顿打骂,农活那么苦的差事他们不想干,整天变着花样偷懒。原本的果园竟荒废了不少,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顾皖离来时,雇了两辆马车,一辆让兄弟三人同坐,另一辆,是乔装了的顾皖离和徐羿。
兄弟三人还真是没有察觉到,真以为顾皖离在这“富商”家中只是个下人,至多也不过是个管事的,心大地带着顾皖离回了家。
陈家原本就是靠着为恶一方抢了不少其他人的田,再加小时便惯着兄弟三人,现在陈汉老了,三兄弟不作为,家中也落魄了不少。
顾皖离走进内屋,就看到正在喝粥的陈汉。
“老爹,你看这是谁来了?”
陈汉眯缝眼抻着脖子,看清顾皖离后手一哆嗦:“叶,叶美人?!”
跟在后边的徐羿听到这话就把手按的嘎嘎响,顾皖离微滞,声音里透出不快:“陈老,我是叶娘的大儿子,顾皖离。”
三兄弟赶紧搬凳子倒水,连陈汉掉地上的勺子都没管:“老爹,顾皖离现在可是发家了,在给一家富商做事呢。就最近收枇杷的那家。”
“喔!那敢情好!”陈汉咧嘴一笑,“现在挣了不少钱吧?什么时候把欠我家的帐补上?”
“欠你家的帐?我都走了一年,什么时候欠你家了?”顾皖离语气中都透着嫌恶。
“自然是你走后的了,你把你那破草房子卖了后,可是连着漏了好多次雨啊,尽是我家这三个儿子去补了,是不是?”
“哈哈哈,老爹,这个帐就拿托关系的事顶了吧。”
“托关系,什么关系?”
“我们托了顾皖离,让他也给我们在府里找个活做呢!”
陈汉原来还乐呵呵的,听到陈二说了这话,脸色一下就臭了:“去哪做活?!家里的活都做不完!我老眼昏花年岁大了,但是不傻!你们都走了,谁来照看我老爷子?不成,不许去!”
三兄弟看老爹不同意,心下也是恼了:“你这破园子都是野草!打理个没完也不见有好收成!再说等我们赚大钱,给你找个婆娘照顾,还不行!?”
“不成!就是不成!”陈汉梗着脖子,执拗的很。
“哈哈哈,”陈大尴尬地看向一旁的顾皖离,“顾皖离啊,不用听他的。我们到时候跟你走就成!他半个身子埋土里的老爷子,能管得住我们么?”
“你怎么说话呢?!”陈汉听自己儿子这么说,气的吹鼻子瞪眼,甩起拐杖就想打他。
“我就这么说话呢怎么了?你管了我三十多年,管的我连个婆娘都没有,还不兴我自己谋出路了?”
“之前你出去什么时候做出点啥了?!”
“噗哧”那边父子四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顾皖离还是破功了,“陈汉,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陈汉和他三个儿子一听顾皖离这句话,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顾皖离深吸口气,一改之前轻松的语气,“当年你欺负我家母子三人的仇,不用我报,老天也处罚了你。你陈家这不也家不家,父不父,子不子了?怕不是,这也是陈家最后一代了吧?”
“顾大傻!你说什么呢?!”陈三狗急跳墙,撸起袖子就冲顾皖离过来,“一年没挨揍你皮痒了?我家再怎么样,也比你耗死你娘强!”
“啪!”一直在旁边的徐羿终于忍不住,一掌捏碎了手中的瓷碗,长臂一伸挡在顾皖离面前,掐住了陈三的脖子,“你最好闭上你这张臭嘴。”
“唔,唔唔唔!”
屋内登时乱作一团,陈大冲出去拿榔头,陈二过来想掰徐羿的手,陈汉扶着桌子乱挥拐杖,徐羿三两下便把所有人就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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