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此世的梁焓未接受现代改造。燕重锦依然为复仇弑君而来, 并不认识巴勒孟甘和鞑琮沾玉。然而,巴勒鞑琮二人却知道他, 且一个想杀他, 一个想爱他。
哔声后是正文.....
——哔——
他躺在湿寒的浮冰上, 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 倦怠地睁不开眼。竖起耳朵,能听到轻微的水流声。
脸颊感觉到点点凉意, 还有些痒,仿佛雨落,却比雨冷得沁骨。吸进来的空气带着浓重的潮意,还有一丝水腥味。
梁焓极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 他使劲儿撑起眼皮,发现周围一片濛白。侧头望着濛濛不清的雾气,看着从天而降的飞雪,脑中一阵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人死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他捂住被箭射穿的心口, 手中一摸,却发现身上没有伤,而且连衣服都换了。凝视着眼前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梁焓十分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身下的冰块裂了,整个人哗啦一声掉入水中,陷入到刺骨的寒湖里。
猝不及防地灌了口冷水,他立即冷静下来,在湖中蹬掉鞋,解掉沉重的腰带,拼命划动四肢浮上了水面。
十岁溺水后,他就学会了凫水。
冷风吹过,湖面上的雾气消散了些。露出远山湖影和堤上寒翠。
梁焓终于认出这是哪里,他居然又掉进了凌寒湖?!
他奋力地朝岸边游去,待游近了,便看到一个少年静静伫立在湖畔。
对方衣白如雪、眸幽如潭,个子不高,却像松树一样挺拔地站在岸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重锦?重锦!”梁焓又喜又惊,大声唤道。
燕重锦立即蹙起了眉。
他是来看太子淹死的,怎么对方会凫水了?而且还认识自己?
心中杂念一闪而过,却依然没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梁焓喜不自胜地游上岸,像条落水狗一样扑向对方。
燕重锦一看自己的衣服被沾湿了,连忙撤步躲开,冷言道:“阁下认识我?”
梁焓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回到儿时,但此时的燕重锦应当不识得自己,他不该表现得如此亲昵。
“额,燕家少爷的大名,朕...咳,本宫略有耳闻......”他干咳道,“也见过你的画像。”
东宫太子见过他的画像?燕重锦狐疑地打量着对方。
梁焓小脸冻得青白,唇色透着紫黑,浑身湿漉,脚下还光着,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明亮的眸子却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你是太子?”
“嗯,我叫梁焓。”
“在下燕重锦。”燕重锦知道这是杀太子的最好时机,但看着对方尚且稚嫩的面容,不知为何,手中竟犹豫了。
梁焓哪知眼前人在盘算什么,他咧嘴笑道:“劳烦燕公子,能借个地方容我换身衣服么?我有点...啊嚏...冷。”
燕重锦将人带到岸边的小舟上,进了船舱,将自己的外罩脱给了他。
梁焓吸着鼻涕道了声谢,将湿衣褪下来换上,但脱裤子的时候又犹豫了。燕重锦不可能把自己的裤子给他,这要是脱了下身就得光着了。
“殿下把湿裤也脱了吧。”燕重锦生起火炉,“我帮你烤干。”
梁焓只好递给他,靠在毡毯上,抱着光溜溜的腿烤火。
船舱里一时安静。
燕重锦没兴趣和仇人说话,梁焓是憋了一肚子话也不敢说。
他偷偷打量着对方,想象着这个人还会长成那个战无不胜、玉树临风的白袍将军,心中百感交集,眼圈不由地泛红。
真好,你还活着,我也活着。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见太子悄然落泪,燕重锦暗道这家伙小时候可真没用。
不过说起来,梁焓在登基前一直是很柔顺的人,掌权之后才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是天生善于作伪,还是因为兄长谋反父母双亡刺激得狠了。
“太子不必害怕,等会儿应该会有人来寻你。”
“嗯,多谢燕公子相救。”梁焓擦了擦眼角。
他哪里救他了?燕重锦心中冷笑一声。上辈子他倒是救了这人,结果死在了姓梁的手里,怎么可能还救对方!
“本宫回去之后一定禀告父皇,褒奖燕公子。”梁焓打着小算盘道,“不知道,燕公子可有意入宫伴读?父皇前阵子还说要给我找个读书的伴儿呢。”
还入宫?还伴读?还走前世的老路?他是受虐狂吗?!
“没兴趣。”
“东宫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考虑一下呗?”梁焓开始诱骗十岁少儿。
可惜某个少儿壳子里住着三十多岁的灵魂,还是和他有仇的灵魂。
燕重锦不耐烦地道:“燕某一介草莽,不敢攀龙附凤,殿下的好意心领了。”别说他看见梁焓就想杀了对方,就算不想,他也没兴趣站队东宫。
“那本宫就让父皇下旨了。”看你敢不敢抗旨不遵。
燕重锦顿时火了,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狠狠威胁道:“太子了不起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做了你?!”
梁焓不由大惊:“你...放手......放开我!”
这时,船舱的门帘被人掀开了。
燕不离和池月双双错愕:“粑粑,你在做什么?!”
以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燕重锦压在一个男孩身上。对方衣衫不整,发冠凌乱,下身连裤子都没有,光着两条腿不断挣扎。
这尼玛,活生生的强|奸现场啊......
燕重锦低下头,正巧看到梁焓暴露的小**,脸上霎时一红。
他也知道两个爹误会了,匆忙放开人,撇过头道:“没什么,我遇见个太子。”
燕不离震惊了。
你他妈遇见个太子就把对方上了,你要遇见个皇帝还不得弑君?!
“池老魔,这事儿得赖你。”燕不离立刻丢锅,“是你带坏了儿子。”
池月呵呵一笑,颇为自豪:“不愧是我儿子,十岁就干太子,再过几年估计就能干...”
“滚。”燕不离把他推了出去,忧心忡忡地望着梁焓,“太子殿下,你......还好吗?”
梁焓蜷着身子,表现得和**少女一样委屈:“本宫...不太好。”
燕不离头发又白了两根。
“殿下恕罪。小儿孟浪无知,冒犯了殿下,都是我这做爹的失职。”燕不离跪下道,“太子若要降罪,只管惩处燕某就好。”
“爹,你跪他做什么?”
“小畜生你也给我跪下!”燕不离一把将他拽趴,“不看看自己做的好事!你才多大就这么禽兽,以后还得了?”
燕重锦冤枉地喊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闭嘴!还敢狡辩!”
梁焓及时出声:“本宫无事,燕公子......也未对我做什么。”他装腔作势地抹了抹眼,“这种事也不光彩,本宫不会告诉父皇的,请燕盟主放心。”
“多谢千岁!”燕不离按住儿子的头,“还不快谢恩!人家都不计较了!”
燕重锦跳海也洗不清了,只能在肚子里把某人骂了一百遍。
梁焓心里美开了花,脸上犹挂着一副忧悒的表情:“燕盟主,本宫想让令郎入宫伴读,不知盟主意下如何?”粑粑小朋友,我已经错过了一世,你以为这辈子你还跑得了?
燕不离:“伴、伴读?”
燕重锦:“我不去!”
梁焓又开始抹眼泪。
燕不离连忙安慰道:“殿下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燕某绝无异议。”上了太子,满门抄斩都够了,就入宫伴个读有什么不乐意的?
燕重锦意识到自己被爹卖了,悲愤地道:“爹,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姓梁的骗你...”
“住口!你明天就给我去东宫!”燕不离一指头点在他脑门上,“在太子殿下原谅你之前,不许出来!”
于是,燕侍读的烦恼生活,从此开始......
六年后,有人从达靼王庭的后宫醒来。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秘银色的纱帘上,映着如玉的面容,光影分明。鞑琮沾玉一睁眼,就感觉身下一阵钝痛。他轻嘶了一声,用手摸到后面,拔出一根带血的玉杵。
老天...自己没死?
他脑子里混乱了一阵,召来侍候的奴隶,问清年月,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七年前。
鞑琮沾玉记得,这一年是巴勒孟甘和他关系降到冰点的阶段。
因为鸠日的母妃死了,王后和自己都想收养。他为此事与王后起了冲突,也与巴勒孟甘吵了一架。达靼王陛下火冒三丈,用这根玉杵把自己捅晕了。
其实那人以前就喜欢用淫器在他身上试验,鞑琮沾玉明白男宠的身份,也没计较。
只是在这之后,巴勒孟甘虽然将九王子交给他抚养,心态却明显起了变化。宠还是宠,却更像对待一个玩物。
那时候的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赢了王后,以为汗王已经离不开他,所以极尽所能地用媚术讨好对方。
直到最后,直到死在燕重锦怀里的一刻,他才明白巴勒孟甘把自己当什么。
看到床上的主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奴隶战战兢兢地道:“殿下,大王交代,您不能擅自把这个东西取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再杀他一次?鞑琮沾玉将玉杵扔到一边,满不在乎地爬了起来,“巴里斯,去告诉大王,我不争了,巴勒鸠日让给王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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