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次易主,流云阁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个酒楼,曾经发生了很多故事的酒楼。林乱走后,苏萧离也再没有来过,这里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吸引他的了。
苏萧离曾经派过两个密探跟踪过林乱,至少他想知道林乱住在哪里,过得安不安生。据两个密探说来,林乱现在过得很平静。
再后来,苏萧离把两个密探召了回来,从此便没有再去打探过林乱的消息。
流云阁现在虽然只经营酒肆类的生意,却也是皇都第一大酒楼,无人敢与之相争,每日来往的商政旅人不计其数,流云阁也因此收入颇丰。除去工钱等等经营必须的费用开支外,剩下的银两自然是要归到阮容起手中的。
不过这银子阮容起倒是分毫未动,全都缴到国库中去了,用于日后的赈灾、土木修建以及战争。
有了这样的保证,当南疆战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阮容起并不怎么着急。
该宁王出场了。
“会赢吗?”苏萧离问道。
阮容起笑得意味深远,执着一颗黑色棋子,重重地将它落到了纵横交错的棋盘上,这才说了一句:“不知道。”
苏萧离皱着眉凝视着这片棋局。下棋,他还从来没有赢过阮容起,总是被他逼得无路可退,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这才罢休。苏萧离为了赢一局也试着耍过赖,偷藏过棋子,偷换过棋子。甚至为了戏弄阮容起在棋子上涂辣椒水,结果被罚着扫了一个月的院子。
总是赢不了,苏萧离也就认命了,他执着一个白子,在棋盘的边缘落了。
“就要到你的生辰了,真的只想在这里过?”阮容起又落了一黑子,问道。
苏萧离点了点头道:“就想在这里。”
“好,过几日我带那两个一同来。”
苏萧离抬头冲眼前的人笑了笑,眼神明亮。
阮容起淡淡瞄了他一眼,把棋盘转了一圈儿示意苏萧离看。
黑白相合,竟是在棋盘上拼出了一副图案来,苏萧离觉得这图案在哪里见过,想了片刻,才想起这是阮容起送给他的那个扇坠上面所刻的图案。
“我不过是乱下的,你是怎么摆出来的?”苏萧离不觉惊异道。
“摸清楚你下棋的路数并不难。”阮容起笑道。
阮容起下棋下得脖子有些酸,歪了歪头,环节酸痛。
苏萧离还在望着棋盘发呆。
江茴是第一次进到皇宫里来,走进之后把脑袋摆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阮容且在他身边问道。
江茴走着走着,脑袋摆动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道:“不过是,大了几倍的将军府。”
阮容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也就苏萧离听得,换了别的皇帝,早就把你拉到菜市场门口斩首了。”
阮容起早就到了,正在殿门口迎着两人,他看了看自己弟弟手里拎的东西黑了黑脸。
“你这,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阮容起看着阮容且手中还在滴着水的鳖问道。
“新鲜着呢。”阮容且笑道。
“我没拦住。”江茴在旁边有些愧疚地说道。
阮容起无奈地摇摇头。
苏永思今天也不知怎了,一直缠着苏萧离,抱着他的腿就不放开。苏萧离甩也甩不掉,便只得拖着他到处溜达,好让他早些耍困了去睡觉,此刻才总算摆脱了那小娃娃,从屋内出来了。
“皇上万岁。”阮容且笑着道了一声,提起了手里的鳖就塞到了苏萧离的怀里。
苏萧离抱着一个鳖真是哭笑不得,阮容起看了他的那副表情微微侧转过了头偷笑。
“你干嘛?”江茴戳着阮容且问道。
“送礼啊。”阮容且理直气壮。
没有救了,江茴心想,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家伙。
还得是纪公公,此刻从皇上手中结果了那只湿淋淋的鳖,吩咐了下头的人在院内摆上酒菜,这才退了下去。
皇宫里的酒,自然都是市面上难以见到的陈年佳酿,皇宫里的菜,也自然都是举国上下顶尖的手艺,可是苏萧离却怎么也吃不出那日在将军府的感觉来,心下有些失落。
“我说皇上,您这生辰要是就这么过的话可有一点儿平淡了,这样吧,让江茴给你跳段舞吧。”阮容且笑道,还不忘给江茴使了个眼色。
江茴皱眉,夹起盘子里的一块醋溜排骨,捏开阮容且的嘴塞了进去。
阮容起则看着江茴身后一直背着的剑,放了筷子说道:“江茴,不如我们再比试一下。”
“将军”
“你的剑术应该大有精进了,让我来见识一下如何?”阮容起说着便起了身。
江茴见状也站了起来,问道:“将军还是,不拿兵器?”
阮容起摇头。
江茴想了一下,冲阮容起点了点头,伸手拔出了背上的剑。
剑锋划过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响声。不得不说,江茴这两年来剑术进展得很快,无论是从出招力度上还是身法速度上都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
清冷的剑光围绕着江茴,看起来颇有江湖侠客的风范,一招一式极尽潇洒。
阮容起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一直在躲避,似是在试探江茴的功底,尽管江茴的剑已经快得肉眼难以辨别了,还是没能伤到阮容起一分一毫。
待到江茴气力稍懈,动作开始变慢的时候阮容起才开始反击,他立了手掌,向着江茴的手腕击去。
“我家那位要是受伤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不远处静静观看的阮容且对苏萧离说道。
苏萧离转头对他笑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心疼的。”
说罢,便朝着两个身影中间掷出了自己的扇子。
阮容起用余光瞄到了这把飞来的扇子,手掌立刻收力移位,在江茴的胸口轻轻地推了一下,让他向后退了几步,自己则转了一个身,用另一手接住了扇子。
“我跟你打怎么样?”苏萧离一边向阮容起走去一边说道,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阮容起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了苏萧离,也笑道:“可是很多年没有和你切磋了。”
阮容且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干果,把一旁发愣的江茴拽到了一边,塞给了他一半的果子,说道:“看戏。”
作者有话要说: 西出阳关飘零客
☆、第三十二章 庭院深深
苏萧离接了扇子,刷地展开。
“还和从前一样?”苏萧离问道。
“好。”
阮容起话音还未落,掌已带风而出。苏萧离合了扇子,转身闪过,执着扇子回手落向阮容起的手腕。
容起的反应力绝对不在苏萧离之下,挑起膝盖顶开了苏萧离落下的扇子。
“他们两个谁更厉害。”江茴问阮容且。
“苏萧离没赢过,至少在这之前还没有。”阮容且眯起眼睛看着打得正欢的两个人,微笑着说道。
不过是一把扇子,在苏萧离的手中倒是像一支短棍,阮容起未拿兵器,靠的都是拳脚功夫,又快又狠,带得襟带衣袂随着身形而飘飞。
苏萧离的招式则更加灵活,以守为主,化解着阮容起拳脚的力道。
阮容起一步一式逼着苏萧离一步步后退,苏萧离虽退着身形却丝毫不显慌乱,扇子一张一合,防守得几乎无可攻破。然而就在这时,阮容起忽然身形一顿,立在了原地,嘴角上扬看向苏萧离。
苏萧离先是微微一怔,转而又笑了,向前跨了一步,半侧着身子,抬手将扇子抵到了阮容起的喉咙。
“你这是在让我?”苏萧离笑问道。
阮容起摇摇头,趁着苏萧离疏于防备,忽然飞起了一脚,踢落了他手中的扇子。
苏萧离被他这一脚惊得退了两步。
“你诈我。”
阮容起拾起地上的扇子,走到苏萧离的身边,将扇子插回他的腰间说道:“还是我赢了。”
“嗯,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该回去了?”阮容且吐出嘴里的一个果核儿对江茴说道。
“啊?”江茴是有些没看够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啊什么啊。走了回家。”阮容且起身催促道。
“哦。”江茴傻应。
“我说二位,天色不早了你们就继续打着,我们可回去了。”阮容且冲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喊道,说完就拽着江茴往宫外走。
“将军,萧,萧公子,告辞。”江茴一边被拽得踉踉跄跄地,一边对二人说道,不消片刻两人就没了影。
“他,他们走了。”苏萧离现在有些尴尬,阮容起拽着他的腰带没动地方。
“嗯。”阮容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就剩我们俩了。”苏萧离又说道。
“嗯。”阮容起还是没动地方。
太阳几乎完全沉下,夜色四起。很静,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苏萧离咳了一声问道。
“怎么,你想让我也回去?”阮容起把手从苏萧离的腰带上拿开问道。
“别。”苏萧离马上接道,倒是伸手抓住了阮容起的衣襟。
阮容起在夜色中笑了笑,眼底的温柔不知道苏萧离有没有看见,“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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