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情好像不太对,我这边拜堂,他不在那边吐血焚稿就算了,怎么还真笑嘻嘻地来随份子?
我想回敬,却见自己手里空着,忙转头去找酒杯。但哪里还有,好在万歧的姬妾还捧着酒盘。万歧不知还在怎么调戏英长风,那两个姬妾掩口直笑,被我抓走了盘里的杯壶也没发觉。
我冲冲溪对面的人群亮了亮斟满的杯子,咕咚一口喝干。
万歧这神经病壶里的酒居然是自带的,比喜酒烈了不知多少,是喝完后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要唱着歌儿一去不返的那种酒。
我揩掉被辣出的眼泪,朦胧里看见沈识微又斟了第二杯。他终于赏脸从人群里迈出两步,这杯酒是单独和我喝的了。
他还是有点跛。
沈识微大腿上有道两掌长的伤疤,鹦鹉峡外他中的那一箭不是贯通伤,而是斜钻进了骨头里。他受伤当天血糊刺拉看不清,回来后我又没机会脱他裤子,直到洞房花烛那一晚,我才知道他为啥瘸了这么久。
我摸着这条被拍烂了蜈蚣似的的长疤,感叹道:“你运气不坏啊,这一箭要是上面一点,你不就成公公了?”
沈识微淫笑道:“秦师兄运气也不坏,这一箭要是真的上面一点,你将来不是少了好大的福气?”
我装作听不懂。
但哪怕是条伤疤,在沈识微身上也不会难看。
新生的嫩肉光滑异常,我用手摸着不过瘾,忍不住伏下身用嘴唇去蹭。
他不知是痛是痒,绷直了足尖,阻止道:“哎……!”一边伸手想把我的脸捧起来。
但我偏不停下,侧过头去,在他的掌心也吻了吻。
沈识微看我喝完第二杯,又替自己倒上了第三杯,示意让我也满上。
也许只是灯烛在摇,他眉间被照出了丘陵和浅壑。
不应该啊,这喜酒这么淡,哪需要皱着眉才能喝下去?
那天晚上,虽说我们小心翼翼,但冲破底线的一刻他还是长嘶了口气。
我问:“疼?”忙摸向他的眉心,想把那道忍痛的小小丘陵抚平。
不过这是废话,连我都疼,他怎么会不疼?
他却穷凶极恶地一笑,勾住我的腰,把我更深地拉向他。
这刻真痛快,不仅是和有情人做有情事,更是在做那些把我们囚在这新房里的阿人最不愿看到的事。
更疼的是我最开始动的那几下。
一会儿功夫就让他起了一身薄汗,连眼角也沾上一点。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这点潮气似乎也能算得上泪光。
我们曾有过戏言,说我有朝一日要把他睡哭。但现在我一点也不得意,只觉得一颗心都快疼成齑粉。
既疼他,也疼我自己。
这刻也真窝囊,我们居然只得用这个办法来展示一点反抗。
第三杯酒。
老子把杯子啪叽摔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涉水而过,一把搂过他的腰,来了个好莱坞老片式的长吻。沈识微惊诧的眼睛越瞪越大,但最终也坚定地搂住我的脖子。然后我们一起暴打前来阻止的亲戚朋友,在斯卡布罗集市的旋律里跳上一辆公交车。我和他坐在最后一排,一言不发,在满车乘客诧异的眼光里,驶向没有沈霄悬、也没有陈昉的远方。
第三杯酒。
我苦笑一声,喝干了它。
万歧的酒味道真怪,又酸又涩,我是平生喝过的难喝之冠。
沈识微倒过杯子,以示一滴不剩。然后他一指天上的月亮,摇摇头,又指了指我的新房。
我装作不明白,扭头往身后看瞧。英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万歧四仰八叉躺在红毡上,正望着月亮咧着嘴傻笑。
风声朝着我脑后呼啸而来,我反手接住,怒冲冲转身。沈识微懒洋洋一上一下抛着什么,要是我不动弹,看样子他还要再发暗器打我。
我望向自己掌心,却见是一枚红枣。
就跟那晚滚了满床满地、我嚼碎后再送到他舌尖的一样。
沈识微又朝新房偏了偏头。
我嘿的笑了,把大枣扔进嘴里压压酒味。
生活说他要打你的脸。而你既不能反手就是一耳光,也不能顺势躺下去号啕大哭。你该怎么办。
我挺直后背,把枣核啐在地上,在一路起哄声里,朝着洞房去了。
现在你得站直喽,用立正的姿势去挨打。
洞房外守着好几个英晓露带来的丫鬟,似乎就是她之前的女兵,但这会儿没一个敢抬脸看新姑爷,我也瞧不清。
英晓露坐在摆着合卺之物的桌边。她情绪比我想象中好,已经卸了凤冠,乌黑的发髻上还留着零星几点首饰,见我看她脑袋,她不好意思地解释:“怪沉的……”
这姑娘明面上是我老婆,暗底里是我同盟,虽然不能一起数红包,但能说点掏心掏肺的话。我在桌子对面坐下,本想先用:“你吃晚饭了吗”开头,但不知怎么说出来时就变了。
我道:“我知道你喜欢文公子……”
晓露妹子瞪圆了眼:“你,你,你怎么知道!”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忙又捂住嘴。
我哭笑不得:“还有人不知道吗?”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烧得比吉服还红,“嗷”的蹲了下去,把脸藏进两臂间。
我等了会儿,见她不肯站起来,只好跟狗说话一样也蹲下去:“文公子是不是也……”
她埋着头,过了好久,才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哭腔:“你,你,你别问我这种事!”
这时代要自由恋爱不容易,要是文恪有意,早就该来上门提亲了。我极力回想着去年在归云城一面之缘,文恪看着英晓露为他抱不平跑出去时,眼里有没有一线温柔。
英晓露从臂弯里偷偷露出一只眼来看我:“连,连我哥哥我都没说过呢。”
她平时嘴比脑子快,这会儿居然结巴上了。
我按捺住学她说话的冲动,无奈道:“我俩是假夫妻,你也知道的,你交个底给我,我好谋划接下来怎么办。”
英晓露的大眼睛乱转了几下,还说不说话,但黑眼珠就像养在一泓笑意里的鱼,每瞄我一眼,就甩我一尾巴含羞带臊又暗暗欢喜的水珠子。
看来十之八九有戏。
我笑着问:“是不是文公子这段时日给你带过什么话……”
她又把脸埋了回去,露在外面等耳朵尖都是红的,支支吾吾道哦:“都,都说了,你别问我这种事情!”
也不是人人都像我和沈识微这么不要脸,古人私授个信物就是定终身,我难道还能真逼她给我讲讲恋爱细节。但文恪要是对英晓露也有意思,就是我天然的盟友,这退路可就宽广了许多。
我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坐回座位上,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的茶。
晓露妹子又蹲了阵,终于缓过了劲,讪讪地爬起来。尴尬了一小会儿,她小心翼翼问:“秦师兄有意中人吗?”
我怕她误会,忙道:“有的有的。”
晓露妹子眼神一亮:“哪家的小姐?我认识吗?”这个时候都忘不了八卦,真有点刮骨疗伤的架势。她一问完,忽又懊恼了起来:“她一定恨死我了,也一定恨你。要是因为我坏了秦师兄的姻缘,那我还真不如死了……”
我苦笑道:“光要说姻缘,我本来也娶不了他。”就是穿回去了,别说扯证,他一个没身份证的黑户,连带他去网吧开黑都不行……
晓露妹子怔道:“为什么?”忽而轻轻“啊”了一声:“莫非她不在人……”
我忙呸了一口:“噫!别瞎说!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好着呢。”虽然最近没那么飞扬跋扈了,但还是活龙一尾。我揉了揉脸,正色道:“我也害羞死了,我不问你,你也不许问我了。”
她“噢”了一声,两手揉着衣角。但这小儿女态也没持续多久,她猛然把衣角一甩,对我道:“秦师兄,你救了我,我连声谢也没来得及好好对你说。我爹不让我出门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报答你。”
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报答我。”
英晓露脸上那层羞赧的红雾褪去了,总算露出了我看惯了的勃勃英气来:“是,晓露明白秦师兄这片肝胆,说这些是我俗气了。但晓露有一事相求,不知秦师兄答应不答应?”她定定望着我:“晓露想和秦师兄结拜为兄妹。”
我被茶呛着了。
我最初巴不得娶的这个姑娘,现在要和我拜把子;倒是我曾想和当兄弟的那个混蛋,和我成了两口子。
这也太特么有意思了。
我大笑起来:“成啊!我本来也有……也想有个妹妹。这样最好不过了!”
桌上现成的龙凤大烛,立时就被我们挪到地上作他用,朝天祝祷“只求同年同月死”后,英晓露就迫不及待的改口叫我“湛哥”。相隔没两天,这洞房又喜迎第二件有些人死也不乐意看见的事情。
外面喜宴的嘈杂总算轻了些,英晓露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也是到了该困的时候了。我见她往床上瞟,忙道:“这床……”
这床是我和沈识微的婚床,无论如何不能让第二个人躺。但总不好叫个姑娘去打地铺,我正犹豫该怎么说,英晓露不知想歪到哪里去了,满脸通红,连声说:“对对,我该去外面睡。”一面开了箱笼,抱了两床锦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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