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他走得差点虚脱,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一个踉跄栽入灌木丛中,恍惚间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极目远眺,他惊讶的发现面前竟是一眼活泉,温热的泉眼正咕嘟咕嘟朝外翻腾着水花,袅袅的青烟来不及成形,便被风吹得了无痕迹,化作稀薄的水汽。
弥蒙中,一人端坐温泉当中,额发上沾满了汗珠,头顶上缓缓升起荦荦白烟,半截身子湮浸于水中,细致白皙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润如珠光,散发着极度诱人的气息。
男子背对着君无泪,黑纱蒙面,看不清样貌,仅那丰神绰约的轮廓已叫他心头一颤,视线无法移动半分。冥冥之中,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要命地吸引着他,无法思考,无法自拔。
他迷失了心智,无意识的甩开手脚,步步朝那人走近,衣摆被打湿了,仍浑然不知,只留那半裸在水中央无比诱惑的背影占据眼底……
温热的泉水包围着君无泪,他抬眼望去,呼吸粗重紊乱,体内那股热流如洪水猛兽般冲击着他所剩无几的意志!
眼前的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犹如最致命的诱惑般撩拨着他心中的渴望。君无泪手指颤抖着,虔诚地抚上对方紧闭的眼睑,动作小心翼翼。
男子忽地睁开了双目,一双凤眼含水潋滟,宛如寒潭秋月,碧海星辰,黑如泼墨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光华流动,摄人心魄的冶艳静谧。
那一刻,君无泪呼吸一窒,头脑中的那根弦砰地断了,最后一丝清明彻底的灰飞烟灭!他一手托着男子的腰,另一手擒住他漂亮的下巴,用力噬咬着他柔软温热的双唇。
男子似乎惊了,本能地挣扎,却不知什么缘由,全身动惮不得,汗发得更盛,只能任由面前的少年对其上下其手,毫无反抗之力。
君无泪炙热的唇烙烫在他光裸的颈项上,激得他浑身战栗不停,均匀健美的肌理泛起淡淡的粉霞,胸膛起伏不定。
没有温柔的触摸,也没有细语安抚,初经人事的少年意乱情迷,在男子的肌肤上印下一排排浅红的齿痕,如朵朵在暮雪中绽放的梅花。
衣带不见踪影,仅剩的里衣已经散开,二人如墨的发丝彼此纠缠,在水面晃荡起阵阵涟漪。
君无泪再也顾不了这么多……男子漂亮的凤目不可置信的大睁着!
君无泪抬头,对上了男子散发着柔光的清澈眼眸,无声的痛楚在他眼中蔓延。这双略带疲惫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有着太多君无泪看不懂的东西。
水中清晰的映出他光洁修长的脖颈,在阳光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华,淡红的血色在泉水中荡漾开来,融化在一片粼粼碧波之中。
男子体内流动的气息纯净而温和,让人觉得心底平静而温暖,像在黑暗中的一缕光芒,一旦抓住了,就再舍不得放手。
君无泪沉溺在这一刻美好的梦境里,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想到的是,这人身上淡淡的香气,真是好闻得不得了啊……
他唇角愉快的翘起,松开禁锢着男子的手,渐渐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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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君无泪涣散的意识也再次拢聚起来,灵识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外界的动静于他只若镜花水月般,透着那许多的不真切。
朦胧之间,耳畔似有清浅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凉之气,混杂着泥土的淡淡腥气,幽幽地钻入鼻尖。
他觉得身下有些颠簸,后背一下下轻撞在硬板上,有点酸痛。忽然,身下一个明显的起落,后背重重地撞在硬板上,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眼皮重若千斤,他费力地睁了睁,模糊的光点渐渐在眼中汇成了画面……
浓烟暗雨,夜幕浓浓。
雨点淅沥,落在眼前男子漂亮的紫发上,发上原本金色束带不见踪影,火红的长袍被雨水染成一片深红,下摆溅了不少污浊的泥浆,在风中尤为狼狈。
身前的人一脚深一脚浅,拉着沉重的板车,步伐蹒跚地走在泥泞不堪的石路上,一截雪白的手腕露出袖口,按在车把上的指节微微泛白,肩膀上勒着一根粗糙的麻绳,白皙的肌肤被割出了一道红痕。
冬日的夜雨,在霏霏的烟尘中更显阴霾寒清。通往山顶竹屋的山路,已经被车轮碾出了两道深深的辙,木车一路吱吱呀呀的颠簸前进。
男子微微佝偻的背影,让君无泪眼中一湿,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他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城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数颠倒,眼前这人也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幽淡雅的暗香若有若无的环绕于鼻尖,君无泪缓缓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由有些怅然若失,隐约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这时,咯吱——房门被推开,有人从屏风处闪出,朝床榻走来。
君无泪用力睁了睁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花霏白站在他床前,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内衫,银紫色的发丝带着水汽垂于胸前,显然是沐浴更衣而来。
“醒了?”花霏白轻挥衣袖,坐在床榻上,姿态随意优雅。君无泪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只见榻上的少年脸色红润,乌黑眸子透着半梦半醒的憨态,花霏白觉得甚是有趣,漂亮的桃花眼睛弯了弯,俯下身额头与他相触,温热的气息喷在少年的唇瓣上,惊得他不敢出气。
“还好,没有发热。”花霏白抬起头,狡黠一笑,替他理了理被子,用细钩轻轻拨弄着烛台上的灯芯,缭乱的火光再次凝聚起来,衣襟本就松垮,随着他挑灯的动作下滑,他肩颈处露出了三、四道红痕,狰狞的划过他如玉的肌肤……
君无泪突然想起眼前人在滂沱的雨幕中,步履蹒跚地用小车把自己推回来的摸样,心中一片刺疼。
当年离开了鎏凤宫的时候,花霏白不知为何已经伤及了灵元,身体一向虚弱,灵力时续时断,很不稳定,发病的时候别说施用飞行术,就是最低级的灵法也只能勉强施展,还不如普通的灵兽。想是前一段日子他才病过一次,灵力还使不出来,所以找了一辆板车把自己拉了回来,想到这里心脏又是一疼。
这时,君无泪忽觉手上温热,右手被花霏白握住,烛光之下自己的五指黑红,肿的就像一副红烧猪蹄。花霏白眉尖一挑,漂亮的桃花眼轻眯,目光骤然变得冷冽起来:“是什么人干的?”
君无泪搓了搓鼻子,圆润的脸庞满是义愤:“我是在后山遇见他的,虽不知他的身份,但那人袖子上绣了三朵海棠。阿霏,这次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下次那小子如果栽在老子手里,我保证让他恨不得钻进他娘肚子里!”
“你这么精神,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想你这泼猴祸害遗万年倒也是不假,害我白白担心。”花霏白敲了敲少年的脑壳,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眸中一丝狠戾,心中却已有了盘算。
他打开一瓶精巧的小盒,里面装着碧绿色的软膏,气味清雅很是不凡,随即挖出一大坨,跟不要钱似的在君无泪手上厚厚抹了一层,这才罢休。
“阿霏,你怎么找来了?”君无泪立刻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了,心知这不知又是花霏白从哪儿拐骗来的灵丹妙药,放松了身体让他为自己施药,心中暖融融的。
“如果别人说什么我都要信,那你怕是早已死了一百次不止了。”花霏白莞尔,取出一截干净的纱布,熟练地把他的手裹成一个‘白粽子’,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君无泪暗自吐了吐舌头,无比庆幸花霏白的耳根子不软,憨憨一笑,傻气地露出一口白牙。
“药上好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坦?”花霏白用指尖戳了戳少年脑袋上的大鼓包,温热的气息在他眉眼处萦绕。
“没有……”君无泪咽了咽口水,仿佛能听见脉搏中的噪鼓声。
花霏白这才满意的直起身子,勾起嘴角,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眼波流转中透着狡黠的光华:“那么,如今你脸色润泽,血气充盈,睡梦中一脸的餍足满意,可见身子不舒坦的该是别人啰?”
望着那张离得极近的绝色容颜,君无泪甚至还能看见他松垮的衣襟下白皙细腻的脖颈,形状姣好的锁骨若隐若现,倏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咳咳,咳咳!……你……你瞎说些什么呢?”像干了坏事突然被抓了包,君无泪被他吓得呛了口水,咳嗽不止,圆圆的小脸涨红得跟猪肝似的。
“哦,真的吗?既然不是,那你脸上怎么像是染了胭脂?”花霏白嗓音低柔,轻易便撞进了君无泪的心里,比往常多了几分缠绵柔情,连窗外的夜色也温柔起来,空明高远。
梦中那段零碎的画面在君无泪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水中完美匀称的身影,掌下炙热的触感,紊乱不堪的呼吸,以及情不自禁的渴望……皆是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不堪画面,对着花霏白叫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