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苇谷看得出曲岩的眉间一直有的愁绪,这几月来有担忧自己,也有担心高斯的,曲岩通透得很,一定也感觉到了。
一夜之间,小将军死而复生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上下,将军府的丧事也就匆匆办了,第二日早朝,蒋苇谷穿着朝服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皇上登基十年了,虽无大作,但好在体恤臣民,蒋苇谷看了眼欢喜的圣上,和父亲交接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了出去。
"禀告圣上,我随父亲出征西北,借由圣恩大败敌寇,可是我朝中却有乱臣,谋和我的副将欲置我于死地,圣上,我此等戎马将军,若是死在战场,敌寇刀下,我绝不惜命,可若是因私被乱臣谋害,我又有何脸面对得起杨家世代忠烈!圣上!"
皇上脸色一变,差公公赶紧拿了蒋苇谷呈上的证物,"小将军,朕不知这里面竟还有如此事情,你先起来,有任何的冤屈朕一定仔细查明,还你清白!"
蒋苇谷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位于后列的兵部尚书,早在蒋苇谷身穿官府上朝时,一众官员都惊异不已,议论纷纷。蒋苇谷见他神色已变,冷笑一声,回过头来。
下了早朝,蒋苇谷和父亲,也没管想要上前寒暄的大臣,直接回了将军府。
蒋苇谷没把高斯的事情告知父亲,但还是提醒道,"我如今死而复生,他们一定会想到郡主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是千万小心的好。"
老将军点了点头,"你去后院看看你母亲还有祖母吧,你祖母又病了。"
蒋苇谷点了点头,去了后院。
第65章 尚书受责
这件事很好查明,蒋苇谷有人证,还有物证,一拿蒋苇谷的那死而复生的副将,刑部一查便水落石出了,其中牵扯到的利害关系更是大了。
不过七天,七部尚书便有两部得到了严惩,还牵扯到了之前粮草被贪案,蒋苇谷看着除了官服拖下去的兵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高斯确实是一个商人,他精密的把棋子布得整整齐齐,个个要害,一动则俱损。
只是按道理算上去绝不会只是两个尚书遭殃,不过高斯给的东西很清楚点到为止。
下了早朝,赵啟一肚子火往御书房走,六部居然有两部参与此事,谋害朝廷忠臣,贪污军饷!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赵啟只觉得斩了他们两个都不舒心!
路过一个小亭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在吹笛子,看身形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那笛子声音很特别,声音清亮,乐声清脆,曲子是一般的小调,但是却格外喜悦,连带着赵啟肚中的火气也减了不少,朝身后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兀自走了过去。
吹笛的太监,感觉有人在看,惊的回过身来,一看还是皇上,马上惶恐的跪了下来,"皇上饶命!奴才惊扰了圣上!"
赵啟笑着把他拉了起来,搂进怀里,"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朕还不知道你竟会吹笛,再吹一首给朕听听。"
桐谷惶恐不已,"奴才只是试着好玩的,皇上若是想听曲,可叫乐师来,奴才这粗鄙之音,怕污了皇上的耳朵。"
赵啟坐在石凳上,把他放开到一边,"快点!"
桐谷怯怯的看了一眼,只得拿起笛子,小心谨慎的吹奏起来,只是赵啟听了眉头皱了起来,一把抢过那短小的笛子,"别吹了,刚才明明吹得恣意潇洒,悦耳动听,我叫你吹,就气息不稳,慌慌张张。"
桐谷忙的跪到地上,"奴才的错,请皇上恕罪。"
赵啟看他跪着,越发生气,也不搭理,自顾自的看着这精致的笛子来,"这是什么笛子,朕怎么从来没看过?"
桐谷小声的回答,"回皇上,是鹰笛。"
赵啟看了看,"什么叫做鹰笛?"
"就是用鹰骨做的笛子。"
"哦,鹰骨?你哪来的这玩意儿?"赵啟很是奇怪。
桐谷磕磕盼盼的说,"是浣洗房的嬷嬷送我的,我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吃的,她就给了我这个。"
赵啟点了点头,看着小心翼翼桐谷,伸手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朕是要吃了你,还是要斩了你,怕成这个样子,给,还给你!"
桐谷点了点头,把笛子赶紧塞进衣兜里。
赵啟站了起来,"朕要看奏折了,你来伺候。"
桐谷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赵啟笑着看着身后的小太监,胆小如鼠的和一年前没有半分差别,连龙床都睡了一年了,也没长什么架子,真是奴才性子。不过倒是让人舒服。
赵啟的坏心情倒是被这个小太监弄好了,反倒是某些人急得跳脚了。
"相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妻儿纷纷求见,这是见还是不见啊?"
老相宋梁魏摇了摇头,"见,要见,如今朝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更加不能让圣上疑心,让夫人去接见,不过不要应承任何事情,推阻了就好。"
"可是叔父,这小将军怎么会起死回生,他那个副将不是已经处理了嘛?"
宋梁魏沉着脸,"看来,将军府不简单啊!"说着坐在椅子上拿出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
"来人,去交给三王爷。"
下人领了信赶紧出门去了。
宋梁魏看着屋中的亲信,"如今兵部工部无人主事,你们可有人选推荐?"
其中一中年男人说道,"叔父,兵部我是不知,但这工部有个人,叔父可以拉拢,他是初夏上调的巡抚官,叫做张良,虽然只是个四品的官员,但为人圆滑知事,也不求能立刻胜任高职,但有他在工部,叔父你作为一朝重臣,这不是时间的功夫吗!"
宋梁魏点了点头,"那好,你房里的二子不是生了吗?满月弄个酒会。老夫见见他。"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旁边站着的青衣男人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避嫌,这等好事哪轮得到他呀,那老小子该是要感恩戴德拜谢伯父的。"
宋梁魏瞪了他一眼,看着在场的几人,特别是年轻些的几人,"你们虽不是高官重臣,但所管理的都是要害之处,如今,将军府怕是要我我们为敌了,都看仔细点!不要再出纰漏。"
几人听到呵斥,纷纷点头应好。
高斯看着信件写的东西,放到灯盏里燃掉,挡路的走了,接下来就是办正事的时候了。
正当他思索得深的时候,门被推开,他知道是谁,却还是被惊得一愣,"你,你怎么会打扮成这样?"
曲岩脸色有些羞红,但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你整日忙的,我都觉着你要把我忘了!"
高斯笑着把他搂了个满怀,"这几日不是有蒋苇谷陪你。"
曲岩垂下了眼睛,"他又不是你,怎么会一样。"这温情的话,还有怀里温暖的身躯,饶是高斯也都要被他迷晕了。
曲岩几日都不见高斯,心里担心的紧,听见下人说他回来了,便厚着脸面让翠玉给他画了妆,穿上了华服,不能帮他什么,让他开心一会也是可以的。
高斯看着怀里勾人的曲岩,叹了口气,在他红唇上咬了一口,压着声音问,"你是成心想要坏我的大事吧!"
曲岩瞥了他一眼,满眼的愠色满眼的风情,他推着高斯的胸膛,让他离开了些,"好了,我不闹你了,我陪你一会就去休息,只是几日不见你,总觉得不放心。"
高斯却没打算放下嘴边的肉,他打横抱起曲岩,把他放到一边的卧榻上,然后覆了上去,"你都这样了,我还要怎么处理公事,先让我好好温存一下。"
曲岩怎么感觉以身及心的灼热,只是还是推阻着高斯,"别胡闹,你的正事要紧。"
高斯却有些急迫,捉着他的手,就要亲吻他的唇,几日里都周旋着朝堂之事连面也不曾看到。
曲岩挣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温顺的闭上了眼睛,高斯十分的愉悦,然后一边解着两人的衣服,一边说道,"好几日都不曾碰你了,你当我是个苦行僧!再说,原本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别的和你相比也都不重要了。"
曲岩笑了,睁开眼睛看着高斯,轻声说道,"明日我想你陪我用早膳。"
高斯浅吻着他的嘴角,"好,都答应你。"
曲岩满足的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着这熟悉的□□。
等高斯满足了,抱着曲岩洗漱干净了,月已经上了树梢头了,他舍不得把曲岩送去蒋苇谷的床榻上,但联络信还未写完,西北的事情也还未做处理,高斯看着依偎在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曲岩,怎么都舍不得放开手,于是干脆用毛毯包住曲岩抱在怀里,如哄抱婴儿那般,一只手搂着,轻拍着哄他入睡,一只手拿起帐册书信慢慢看着。
曲岩被要得狠了,丝毫没有精力察觉这些,嗅着熟悉的檀香味,揪着高斯的衣衫沉沉的睡去了。
高斯提笔空档看到甜美睡着的人,心里一阵发软,在他唇上轻轻亲上几下才又把心思放到正处。
只是这样被搂着,真说不上有多舒服,尤其是曲岩腰酸得厉害,高斯见曲岩总是动弹,睡得并不安稳,只得无奈的把要紧的事情做完了,然后抱着怀里的人匆匆回了卧室,书房在院中,而高斯住在前院东厢,隔着挺长的长廊,恰巧撞见趁夜色回来的蒋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