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一辈子都与我在一起吗?还是说你已有了心上人?”
念明心说我当然有心上人,不就在我面前站着,但他出口却不是这话:“先不说我,哥,你这八年里就没有喜欢的姑娘?”
“哪儿有什么姑娘,难道你一直希望我能有喜欢的姑娘?”云决眉毛一挑,“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我走之前与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你说会回来接我去你那处,再也不分开。”念明不确定地问道:“所以说那时候你就已经想好了?可是……可是我那时还只有十一岁……”
云决摸了摸这人的头,缓缓道:“是啊,那时候我就想好了,虽然你只有十一岁,但我打定主意要你在我身边成长,要一直和你在一起,甚至有时还想过若是你长大后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云决也是笑了一下,“大概从你救了我那时起,我便注定要一直想着你念着你了。阿翎,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从未变过。”
虽然他也曾想过云决说不定是喜欢他的,但如今亲耳听到这人说出口,念明这一颗心突然就有了着落,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喜悦,险些淹的他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揉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看着云决那双柔和的双眼,想了想,道:“那、那我们这就应该叫……两、两情相悦,长相厮守。”
听到这两个词,云决摸了摸这人的头:“我还以为是我自作多情。”
“我十一岁那时确实不太懂得,但我如今十九岁,这八年里却始终没有……没有忘记过你,”念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但还是迎着云决灼灼的目光,“后来我想了想,我确实是……确实是喜欢你的。”
听见这人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他的感情,云决怔了怔,突然将面前这人环住,下巴抵在了这人的肩膀上,不语。
念明有些哭笑不得地听着耳边云决低低的笑声,想扳起云决的肩膀看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是云决力道太大,念明扳了两下没动,便放弃了,维持着双手拉着云决肩膀的姿势想扭过头试试能不能看到,结果脸颊刚好贴到了云决的,这才发现这人的脸颊似乎有些热。
念明嘿嘿一笑:“哥,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顿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闷闷的一声“嗯。”
念明笑意更深,也没多说什么,半晌,云决终于松开了他,念明极是好奇地仔细看了看,云决的面色已恢复如初,但那双眼睛却波光潋滟,只显示了他一人的倒影。
念明抚了抚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笑嘻嘻地看向云决,道:“那咱们现在赶紧回吧,吃过饭我再和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那一片焦土,云决表情有些凝重,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看到他俩相认我也很开心~
第17章 第 17 章
回到客栈时,迟慕和惊鸿还没有回来,念明和云决便还是在角落的老位置,叫了几样饭菜。
正值饭点,大堂用饭的客人愈发多了起来,基本都在谈论方才如画山庄继位大典之事。念明一边吃饭一边听着,竟也能拼奏出故事的大概。
那程烈是在不久之前一次外出偶然让他在乡间碰上了个与迟天正有九分相似的人,他当时便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就将那个人秘密带了回去。又叫他寻到了机会暗算了迟庄主,将迟庄主锁在了房间的密室,让那个冒牌货顺利上位。但又因这人分毫不懂武功,气质与迟庄主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程烈也不敢让他现在人前,便谎称迟庄主要闭关练功。
后又假借名目让大公子外出,随后暗算大公子,将他锁在一处牢里折磨,并放出了大公子下落不明,而迟庄主因此走火入魔一病不起的消息。后来大公子被身份不明之人救走后,程烈名义上派出去寻找大公子的心腹实际上都得到了直接灭口的命令,但一直都未找到。直到今日继位大典,真正的迟庄主,迟家两位公子,还有一位神秘的戴着面具身手不凡的少侠出现,终于打破了程烈的诡计,而程烈和那个冒牌的迟庄主已经被关押在了如画山庄的铁牢内,等候发落。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念明夹了一筷子菜,感叹着,就听到附近一桌在谈论那个神秘的戴着面具的少侠。
武功盖世,轻功卓绝,医法精妙,神乎其神。
云决轻笑两声,夹了一筷子菜给念明:“一战成名,少侠果真好本事。”
“咳咳,”神秘的少侠老脸一红,端起碗挡住了半边脸:“惭愧惭愧,江湖传言而已,不可轻信啊……”
吃过饭,二人上楼回到了云决的房间。
“这事儿就发生在你走后两个月,”念明给坐在桌边的云决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水,道:“那时村子里来了个无赖,整日四处游走,不怀好意。那时周围断断续续有几家人在晚上被盗,大家都怀疑是他干的,但并没有什么证据。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要喝水,出了房门竟发现有个黑影,我吓了一跳,跌在地上,想回屋去找我娘。结果那人回过身,用什么东西打在了我头上,”念明说着,摸了摸后脑,“之后我便什么都不清楚了。只记得中间隐约醒过来一次,漫天火光。”
“阿翎……”云决轻唤了一声,心口有些疼痛。这人语调平静,但是联想到那片焦土,就可知当时情况有多么惨烈。
等到阿翎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司徒幽正守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也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将药喂给了他。之后他时醒时睡,断断续续又是半月才勉强可以下床。司徒幽也很了解他的想法,二话没说就将他又带回了那个村子,直接来到了他娘和奶奶的墓碑前。
后来他才知道,司徒幽在他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回去过一次,将停在义庄的棺木安葬好之后才又回来继续照料他。
那天,他苍白着脸,在墓碑前哭的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有些失了生气。直到有一天,他在床上发呆时突然就想到了与云决三个月的约定之期就要到了。他找到司徒幽,断断续续地说了请求之后,司徒幽痛快地答应了,带着他又回到了村庄。
自他家出事之后门前便再无人经过,加之他家位置比较偏远,竟没有人发现他和司徒幽在这里足足呆了五天。
那几天阿翎一直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云决走的方向,一声不吭,面色苍白,仿佛人偶一般。司徒幽在旁边望着那个连吃饭也不会离开那里的孩子不住地叹气。直到约定之期的第三天,一直面无表情的孩子眼泪突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下落。
十一岁的阿翎还不清楚这心情是什么,直到后来司徒念明在帮他师父晒药时偶然想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才知道当时他的心情不同于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悲痛,而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回去之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司徒幽怜他再无亲人,便收他为徒,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念明自然不会将这段告知云决:“后来我便被师父救走了,但是娘和奶奶并没有撑到师父来。我在约定之期回去过,但是等了三天你都没有出现,所以就和师父走了。几年来师父如亲人般照顾我,教我医理,授我武功,所以我便在十四岁生日时决定跟随师父的姓,并让师父为我取了名字,若是师父未遇得良人,我便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
“三天……三天……”云决面色痛苦,“我是三天之后的傍晚到的……这是上天对我不守诺言的惩罚吗……”
念明闻言怔了怔,道:“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只差那么几个时辰就能见面了啊……”随后苦笑,“我怎么就没再等久一点呢?”
“是我的错。可是那时……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墓碑……”三个墓碑映入他眼里,当时云决不可置信地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到阿翎的名字时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念明叹了口气,道:“那不是我的,是当时村子里来了个流浪的孩子,娘见他可怜,便将他留了下来,没想到……师父救走我时一刻不敢耽误,便谁都没有看到,大家都以为他就是我,便在师父安葬之时将我的名字刻了上去。而我那时……也无心顾及这些,后来觉得很对不起他,害得他平白丢了性命,而且他并没有正式的名字,我便就当做将名字给了他,希望娘和奶奶在天上能好好照顾他。”
“竟是如此……”云决喃喃道,八年前的事情终于清楚,只是念明,那么小却承受了那么多,当时的情况必然没有他语气里的那般平静。
“后来我本想报仇,但却听说那人因为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被人乱棍打死,拖到乱葬岗埋了。”念明冷冷一笑,“真是便宜他了。”
正想着,面上抚上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念明抬眼便发现对面那人漂亮的眼睛里尽是痛苦,眉头紧皱,“你那时,伤的多重?现下可都好了?”
念明一只手按住了云决的手,更贴紧了脸颊,蹭了蹭,笑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在这儿,所以都没事了。”
手掌间细腻的触感让云决安心,他也明白念明不愿意说无非是怕他更加自责:“我以后一定不让你离开我半步,谁都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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