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细了些些,好看是好看,不够结实。”
“这胸肌也还有上升空间。”
……
从头到脚点评了一遍,陈遇才停下游走的双手,稳稳地搂着他的腰。
白檀道:“我难道除了屁股就没有让你满意的地方了?”
他一笑,想了想,啄了一口他的嘴唇道:“脸也满意,美人无双。”
白檀伏到他耳畔,魅惑低语:“还有个地方没摸呢。”
陈遇看着他,表情不解。
他勾起唇角,下身往他腿上蹭了蹭。
陈遇的嘴角抽了两下。
白檀将他压在身下,从耳垂沿着脖颈而下,一路啃咬落下细密的吻。
下身有意地蹭着他的腿根。
陈遇甩甩脑袋,死死抱住他,沉声道:“别……你有伤。”
白檀的动作顿了下来,回抱住他,有些不甘心道:“好吧。”
陈遇突然开始为自己的下半生及下半身担忧起来。
想起自己曾经对他有过的那么一瞬间“正人君子”的印象,觉得自己当时必定是眼睛被什么毒物刺伤了。
两人交缠而眠。
月光游弋在枕边。
陈遇又想起来件事,忽然低声开口道:“地宫之中,我将要掐死沈若,你为何要阻我。”
白檀没有睁眼,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你那时是一时生气,我怕你杀了他会难过一辈子。”
陈遇却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白檀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陈遇终于吻了吻他的嘴唇,开口道:“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可爱。”
他满意地点点头:“我呢。”
陈遇笑起来:“你啊。”
他道:“不用说了,我必定是天下第一的。”
陈遇道:“不知羞。”
白檀笑道:“我原以为你要多好些时日才能忘了他。”
陈遇问道:“若真如此,你待如何。”
他将他扣在怀里:“还能如何,我便等到你忘了他。”
陈遇垂下眼睫,只觉得心里甜甜的,哼哼两声:“你表妹呢?”
白檀不解:“怎的又提她。”
他道:“咱们要……嗯……瞒到什么时候。”
他捏了捏他的脸道:“不必瞒她,也不必特意告诉她,当如何便如何。”
陈遇犹豫,觉得不妥:“当下时局,白景菽非常关键,若她这一环横生变故,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显而易见的道理,白檀看透,却不想要遵守。
他沉声道:“我不想你不开心。”
陈遇眨眨眼,轻笑道:“我还行。”
白檀道:“还行就是不行,有一点点都不行。”
他无奈道:“一点点都没有,我一个大男人,同她一介女子置什么气。”
白檀的眼睛似要看进他的血肉里,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陈遇道:“朝野之间现在也不安稳,皇兄焦头烂额,不能生擒沈若,至少也要拿了他的项上人头,才好向群臣交代。此役事关重大,只可赢不可输。”
白檀还是不说话地看着他,干净地月光映在脸上,将他嘴角的一丝不悦放大了些。
陈遇又想了想,认真道:“我信你。”
千般字字珠玑也抵不过服个软,白檀叹了口气,柔声道:“好。那就瞒着吧。”
沈若从地宫中逃了出来,南怀医谷却已经人去楼空。
他木木地走到秦玉楼先前修养的屋子里,坐到床上发呆。
万籁俱寂,只有看门的几名弟子,偶尔发出扫地的簌簌声。
窗户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他急忙忙跑过去,推开窗,一只乌鸦惊起,扑着翅膀飞远了。
刚燃起的一丝丝希望又生生地被扑灭了。
沈若回到床上,蜷着身子,脸紧紧埋在膝盖间。
被褥之间尚存几缕熟悉的气息,眼泪就顺着脸颊淌进了领口。
他成了秦玉楼的一枚弃子。
他让他去地宫阻截白陈二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窗户又是一阵响动,他这次却不想去理睬了。
云鸦跳了进来,看见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起来的沈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别哭了。”
他不理他,胸口疼闷,说不出话来。
云鸦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哭,我倒想哭呢。秦玉楼弃了你,你自由了,想干嘛干嘛,我呢,顾子虚不带我,我体内还有他种下的蛊,蛊母在他手上,说不定哪天,我体内幼蛊发狂,我就这么疼死了。”
两人在屋里坐了很久,沈若也渐渐地不哭了,躺在床上出神。
云鸦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他木讷地摇摇头。
云鸦又问道:“可还有亲人。”
他想了想,苦笑道:“有个妹妹,大概是和玉楼一起走了。”
众叛亲离,当真是不错,就连亲妹妹也走得那样决绝。
云鸦思考了一下,挑了挑嘴角道:“那你还想不想见到秦玉楼了。”
沈若双眼又发了些神采:“你有办法?”
他轻蔑地笑起来:“当真痴儿。”
沈若一闪而过的希冀又归于一潭死水,别过头去,不理睬他。
云鸦狭长的凤眼带着笑意,讥讽道:“多情总被无情误,相思穿肠肚。”
他冷冷道:“你还是速速寻个大夫把你肚子里的虫子取出来吧。”
云鸦无奈道:“顾子虚是谁,他的蛊谁都能解吗。”
沈若瞥了他一眼,等着下文。
云鸦道:“只有蛊母才能救我,我要去找他,你来不来。”
沈若眨眨眼:“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他挑了挑眉尾:“我也不敢肯定,只能猜个大概。那蓝衣道人是巴蜀越微宫掌门,他们可能是去巴蜀锦州了。只能先去,到了锦州,若蛊母在附近,我体内幼蛊必有回应。”
沈若拉着他的袖子跳下床:“走!”
第30章 可笑
30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正达达向着锦州行进。
秦演掀开车帘,远远看向窗外:“你养的小乌鸦,放了?”
顾子虚轻笑:“放了。”
秦演道:“家养鸟,放出去会死的。”
他无所谓的笑道:“与我何干。”
秦演垂眼瞥了他一下,又看向远方。
顾子虚懒懒地靠在枕头上,浅笑道:“没想到宋衔知居然是白清让。”
秦演抬眼,面无表情道:“我让他是他就是,我不让,他连宋衔知都不是。”
顾子虚咯咯地笑起来:“碧穹君好手腕。”
秦演道:“没想到谷主还是个痴情之人。”
他懒懒地:“情之一字,最是可笑。我只喜欢年轻貌美的,这天底下,论美貌,白请让第二,也无人敢称第一了。”
秦演面无表情:“不过我这小徒弟显然是心有所属。”
他笑着摇头:“我说什么了,情之一字,最是可笑。”
秦演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白清让可不是什么小乌鸦,他是老鹰,你养不了。”
顾子虚脸颊浮上红晕,声线都荡漾起来,自言自语道:“真可爱啊……可惜了,这样骄傲又狠厉的鸟儿,却不能圈养……不过,若是折了他的羽翼,挖了他的眼睛,应该就行了吧。”
秦演不再接话,涣散的瞳孔没有焦距地向着远方。
傍晚时分,这一行人寻了个客栈落脚,秦演喜静,顾子虚要了个四面屏风相隔的大包间用晚膳。
一桌围坐五人,静默无声。
楚煜棋颤巍巍地用余光打量着桌上的人。一身蓝衣的秦演剑眉星目,平淡如水,与他想象之中凶神恶煞的坏人差的有些远,神情举止到让他想起宋岐来。名叫沈襄的女子裹着紫纱缎襦裙,妆容笔画精致勾勒,温婉的眉眼不自觉的流露着魅气。顾子虚自顾自地吃着饭,嘴角带笑。
简知子瞥了一眼身旁四处转着眼珠的楚煜棋,拂尘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脑。
他急匆匆地收回目光,像做了错事被发现一样,惊恐地看着简知子。
顾子虚笑道:“楚公子有话就说,不必掖着。”
楚煜棋局促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看着简知子。
简知子开口道:“说。”
他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开口:“碧穹君……抢了苏合?”
顾子虚咯咯地笑了起来,简知子也摇了摇头。
秦演垂下眼睫吃自己的饭,面无表情。
沈襄怒道:“瞎说什么呢!”
楚煜棋被吓到,害怕地看了看师父,不敢说话。
简知子不理此二人,向秦顾二人道:“收到消息,公主与国师已抵达锦州等候。”
顾子虚点点头,看向秦演:“碧穹君何时能准备好。”
秦演顿了顿,开口道:“不急。”
顾子虚道:“我可是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跟着碧穹君呀。”
秦演道:“那就闭嘴。”
他笑道:“这天下,终于要有些变化了。”
楚煜棋小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顾子虚向他眨眨眼:“揭竿起义。”
楚煜棋大惊:“啊……啊??”
他点点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简知子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与你无关,别管太多。”
他木讷地点点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想。陈遇和白檀救他的样子也不敢再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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