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铮摸了摸鼻子:“行了,看了就赶紧回去。这阴森森的,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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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躲在佛像身后,心砰砰直跳,手脚更是发软,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躲过来的。
那脚步声慢慢地接近了庙门,却突然停顿了一下,陆徵的心也随着这一下停顿猛然顿住,他脑中闪过课本上那些穷凶极恶的凶手的照片,无比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动,很多凶手喜欢回来看自己的杀人现场,这是老师在课上讲过的,他却忘记了,于是现在只能咬着拳头控制着自己浑身的颤抖。
很快,那脚步声又再次响起,他似乎也像陆徵一样,围着那一滩血迹绕了一圈,很快又传来窸窣声。
陆徵在最初的恐惧过后,已经勉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棍子,他表情微微一动,比起任人宰割,他宁肯跟对方拼一拼。
陆徵缓慢而轻微地挪动着步子,慢慢地朝那根棍子接近,然而这庙里头太安静了,他只是不小心踩了一片枯叶,发出了轻微的“咯吱”一声。
外头的窸窣声停止了,陆徵的心就像是直线掉入深渊一般,他顾不得发出声音了,拿出了毕生的速度敏捷地朝前跑了几步,将棍子握进了自己手里。然而不等他安心,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他的脊背,陆徵来不及多想,整个人抱着棍子朝前滚去。
一股带着寒意的风掠过他的脑后。
陆徵不敢停下,拼命朝着庙的后门跑去,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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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铮无奈地看着石斛:“一棵树你也看这么久,天都黑了。”
石斛却理也不理他,只顾着盯着面前那棵树,那是一棵高大的桦树,白褐色的树皮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褐色痕迹,没注意的话恐怕还会当成是树身上自己长出来的。
石斛用手指蹭了蹭,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才确定自己的猜测。
包铮又喊了几声,对方专心致志,连个余光都不给他。包铮只能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白泉山这样的荒山,草木都十分茂密,白日里看起来都有些吓人,更别说是晚上了,树影飒飒作响,不时传来夜枭凄厉的声音,更显得可怖。
包铮自诩胆子很大,却也觉得脊背上麻麻的,见石斛仍然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树,不禁无奈道:“行了,前面就是那破庙了,快些看完就回去吧。”
石斛当然没理他,包铮看着近在咫尺的破庙心中抑郁,今晚的月色明亮,却反倒显得这庙更加吓人了,风刮过破庙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包铮正打算直接把石斛扛过去算了,结果就看到破庙处闪过一道火光。
包铮连忙反应过来:“有人!”
“包大哥,对不……”
石斛刚刚从研究的劲头里出来,整个人还有一些懵,正想跟包铮道歉,整个人就直接被包铮扛在了肩膀上,迅速朝破庙跑过去。
“包……咳咳咳……”
“别说话。”
包铮脸色严肃,那道火光只是一闪而过,他却看得很清楚,这种荒郊野外的破庙,还是发生了杀人案的破庙,谁会在这种大晚上过来?
他们原本就已经很接近破庙了,包铮扛着一个人跑的也不慢,在破庙门口的时候他才把石斛放下来,将自己的刀拿出来,慢慢朝里走去。
石斛被颠得脸色发青,但看到包铮的样子,也非常乖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破庙。
白色的月光落在塌掉的半边庙里,投射其上的树影随着风晃动着,宛如张牙舞爪的鬼怪,观音像的半边身子在月光下,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一半是慈悲一半是邪恶。
包铮绕着庙里转了几圈,这庙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底,连只老鼠都没有,他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他耍了个刀花就要将刀入鞘。
石斛却阻止了他:“包大哥,这里不太对。”
第二十章 显真相
因为石斛的制止,包铮神色一肃:“哪里不对?”
石斛眨了眨眼:“不知道。”
包铮刚刚聚起的那股气差点就松懈下来,刚想好好教育一下石斛,却发现他已经跑去看那张供桌了。
包铮被他撂在一旁,不上不下的十分尴尬:“我说……”
“砰!”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谁?!”
两人都紧张起来,包铮举着刀朝发声处慢慢接近,绕过观音像,“咕咚”一声,一个人影从观音像中滚了出来。
包铮刀下意识地往下砍去,却因刀面反映月光而看清了这人的面容,慌忙住了手,失声叫出了他的身份。
“陆少爷!!”
还未等他想出陆徵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身后的石斛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他连忙回过头去,正发现一道黑影从破庙的废墟中爬出来,飞快地朝外跑去。
“哪里跑!”包铮怒目一瞪,就跟着黑影追了出去。
石斛看着半昏迷的陆徵手足无措,最终还是走过去小心地扶起他。陆徵的额头上被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几缕黑发狼狈地粘在上面。
石斛替他检查了一遍,又把了脉,确定他只有这么一个伤口,应该是被人砸晕的,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位少爷身份高贵,不想因为他给包大哥惹祸。
包铮跑出破庙没多久就追丢了,他担心破庙中的石斛和陆徵,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石斛正在替陆徵包扎,因为包铮经常受伤,他随身带着金疮药和绷带,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没事吧?”包铮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陆徵。
石斛小声道:“还是应当送去看大夫才好……”
“你说得对。”包铮紧锁着眉头,“等一下,是不是应该直接送他回英国公府……”
“唔……”陆徵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醒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陆少爷,你怎么样了?”包铮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掌。
陆徵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摔倒在庙的后门处,当时看到那凶手朝自己扑过来,情急之下将火折子直接扔了过去,也算他运气好,那怎么吹都吹不燃的火折子竟然自己燃了,凶手被晃得后退了一步,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却被什么东西砸中了额头,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看到了包铮和石斛。
“发生了什么事……”陆徵靠着石斛慢慢地坐起来,捂着额头痛苦道。
包铮将事情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又担心地看着陆徵:“陆少爷,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陆徵摸了摸额上的伤,先前的恐惧好像都渐渐褪去了,剩下的反倒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和逐渐清晰的思路。
“先等等。”陆徵拒绝了他们的搀扶,自己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来,然后借着月光去看观音像背后,那里原本披着一块红布,随着陆徵滚下来红布也被扯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空洞。
陆徵伸手进去摸了摸,果不其然,比起这脏污的破庙,这空洞之中却十分干净。
包铮也被这个洞给惊呆了,他们先前查这座破庙的时候,可是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却偏偏没想到这观音像后还另有乾坤。这个洞的大小大约可以装下一个成年男子,陆徵也是因为身量还未长成,所以才会从洞里滚出来。
陆徵自信道:“凶手年纪在三十岁左右,面容普通。他幼年丧母,父亲对他非打即骂,让他的性格既懦弱又残暴,他长大后参了军,应该在战场上受了伤所以退伍回乡,回乡之后媒人给他说了一个漂亮姑娘,可这姑娘并不检点,还未成婚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被他发现之后也没有收敛,甚至可能还找人打了他一顿,他无法忍受,又因为某种际遇来到燕京。他过了好几年安稳日子,又因为见到了和当年相似的情形,潜藏心底的心魔再也压不住,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下了杀手。”
陆徵说完,见包铮和石斛都呆呆地看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包铮结结巴巴地说,“就好像……好像你认识凶手一样。”
陆徵一时哑口无言,在这种朝代恐怕还没有心理侧写这种名词吧,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们解释。
好在包铮很快就换了新问题:“那凶手既然杀了人,干嘛还要跑回来,他不怕被人抓住吗?”
陆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旁的石斛小声道:“自渎。”
“啥?!”包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三人绕过了观音像,石斛指着供桌腿上的白色污浊给他们看。
包铮无语了,陆徵虽然早已经猜到,还是被凶手的重口味给雷得不轻。
“就是这样。”陆徵咳了一声,“凶手本来是把观音像当做是母体,这是他懦弱的体现,但当他犯了案体会到了那种快感之后,残暴的一面开始占了上风,他痴迷这种感觉,所以才会接二连三地犯案,但这之后所有的案子带给他的快感都比不上第一起,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回来这座破庙的原因。”
“这个……这个……”包铮措辞半天,最后发现还是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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