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当午:“……”
这门刚打开这陈老头就急乎乎的进到院子,问,“你爹你娘在家不?”
孟当午点头。
这陈老头嗖的一下就跑进屋了,这速度看的孟当午目瞪口呆。
“孟侄子,孟侄媳妇!”陈老头刚进内屋就喊。
“啊呀呀呀!”同时响起孟老汉疼的杀猪似的声音,“你想扎死我啊!”
屋里当午娘还在给孟老汉掏着牙齿,陈老头这一嗓子惊的当午娘手一抖,那针头一偏可不直接戳到孟老汉牙龈里去了,疼的孟老汉是呲牙咧嘴!
“呀!”陈老头一看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然后在两手间又留了条缝瞪着眼珠子兴奋的偷看,嘴里嚷着,“我没看我没看我啥都没看见!”
当午娘脸一红,尴尬的放下手里的针头,“……那啥,陈大夫你来了?”
陈老头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可不是我来了!”回话的时候捂着眼睛的双手也没放下。
“咳!”当午娘脸更红了,“……陈大夫,你……你坐……”
“哦!”陈老头乖乖的选了张离两人近光线又好的凳子坐下,这期间捂着眼睛的双手始终没放下。
当午娘:“……”
孟老汉:“……”
这老头说他捂着眼睛啥都没看见,那是咋找的凳子?
“……那啥”当午娘倒了杯热茶放到陈老头跟前,笑着说,“这么晚了,陈大夫来我家是有啥事?”
“可不是有事嘛!”说到这,陈老头猛地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似乎想到什么一脸气愤,“我要买葡萄酒!”
当午娘一听就了然的笑了笑,她知道咋回事了,估计是他钱叔把这老头给惹毛了,这不就听这陈老头愤愤的吧嗒吧嗒像倒豆子似的往下说,“这钱老头可真不是个东西。每天端着个凳子坐到我家门口,手里端着个杯子吸溜吸溜的砸吧着嘴巴,你说我平时对他好吧,有时心情来了还给他唱两嗓子,可这老头自从有了你家的酒那尾巴就翘上天了,以前是我唱啥他听啥,现在是他听啥我得唱啥,有时还让我带什么肢体动作,你说我一把年纪了扭着个腰给他跳舞……这不欺负人嘛!”
进门的当午一听见,暗暗的好笑了声,然后说,“那陈大夫你可以选择不给他跳,钱叔他也不敢逼你不是?”
“不跳的话,可他不给我喝酒啊!”
“噗!”一直红着眼睛躲在内屋的王锄禾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捂着肚子笑的直抖——这两老头可真有意思!
第035章
这野葡萄皮厚肉少不比家里种植的葡萄皮薄肉厚,当初当午家可是用了整整六大坛子野葡萄经过浓缩去皮去质处理最后才只得了三坛子酒。这之前给了钱老头一坛子,今天又将剩下的两坛子送了卖他们葡萄的那户农家作为谢礼,如今就是这孟老汉想喝一口都没啦,这哪还来的酒卖给这陈老头。
陈老头从当午家走的时候那脸拉的老长老长啦,一副没得到糖的孩子似的,王锄禾捂着嘴巴在房内偷偷的笑。当午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他笑的一脸通红,双眼亮晶晶的噙着泪,这一看就是憋笑憋的。
晚上,这村里又没通电,有钱人家用蜡烛,没钱的就用煤油灯,为了省下这些钱山里人都睡得早,这天刚黑就都爬进被窝了,当午家也不例外。
这忙了一天了,孟老汉是困的不行,头刚挨着枕头就鼾声震天的睡死过去,当午娘皱了皱眉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旁边孟老汉,抱怨,“他爹,你这鼾声能小点吗?吵得我头疼的睡不着。”
孟老汉睡得迷迷糊糊,当午娘这一推他就顺着翻了个身面朝当午娘睡着,伸出大手一卷就把自家婆娘楼到怀里了,嘴里砸吧了两声咕哝,“乖,快睡,天亮了我就陪你回门。”
当午娘一愣,然后哭笑不得的拍了这老汉一下,这死老头子做啥梦了?还陪她回门,她这都嫁到他家几十年了,还回的哪门子门!不过说归说,当午娘还是没能忍住笑意的将头埋在了孟老汉怀里,在震天的鼾声中和这老汉一起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和孟老汉这边不同,另一屋可是热火朝天,蛐蛐都羞得不叫了,由此可见战况之激烈现场之惨烈!这王锄禾可是硬生生的被做的昏了过去,直到昏过去的那一刻他都木有搞清楚为啥今晚的当午哥在这件事上这么……嗯……凶狠……嗯……不过……好爽!
得到餍足的孟当午慵懒的摊平四肢将睡的打小呼的人紧紧扣在怀里,他眼睛闪了闪,对于咱小锄禾今天无意间说的大实话这件事心里的不痛快才消散了一咪咪。
四周一片寂静,屋里的四个人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等到这夜里的最后一个声音消散,一个黑色的模糊影子从当午家院子窗户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
一夜很快过去,明亮的鸡鸣声刺破最后的一丝黑暗,太阳露出了半个头,村子里人家烟筒的云烟袅袅,这个大山迎来了第二个清晨。
进入秋季,清晨的大山被薄薄的一层雾气环绕,远远一看,似云似雾,金色的太阳光透过这些水汽被折射成不同颜色,像斑斓的水球,调皮的小孩会伸出细嫩的手指将聚集在枝叶上的五彩水球戳破,然后引来一片嘻哈的笑声。水雾缭绕,在外面走一圈,晶莹的水珠会打湿你的鼻头,和以往一样,当午娘是家里第一个起来的,这洗漱后就走进了灶房,今天她这早饭得做的早一点,吃过早饭后当午和他爹要早早的去那农户家将葡萄扛回来,这山路不好走而且两村之间的路程也有点远,所以就得早早出门,要不然赶天黑之前肯定回不来。
当午娘这饭还没做好,家里其他三人就陆续起床了,孟当午洗漱后先去后院看了看养的那些黒鳆鱼,经过这么些天,这十几条黒鳆鱼死了三四条,其他长势都很好,如今都有他中指那么长了,眼看着这木盆里就要养不下了,他得抽空寻思着挖个小水池放养它们。
黒鳆鱼价钱很高,等这剩下的十三条鱼长的有他两个手掌大小时,那一条鱼可就能卖十块钱左右,这十几条就能卖一百多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家里人伺候它们可是十分上心的,如果可能,这当午娘真想把它们当祖宗供着。
这可不是吗,在当午娘眼里它们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呐!
饭桌上,昨日的萝卜丝不见了,孟当午和王锄禾相视一笑,这当午娘虽然嘴上总嫌弃孟老汉这里那里,不过那心里可确实是疼着这老头的,不过昨天就这萝卜丝塞了一下孟老汉牙缝,今天就没啦,这不明显的打是亲骂是爱嘛!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嗯,叫爱在心里口难开!王锄禾嘿嘿一笑,然后选了一个大馒头递给了他家当午哥,这……这今天可要多吃一些,昨晚……嗯……当午哥太费力气啦!
可不费力气嘛,都把你弄晕过去了,你还让他多吃,不怕今晚再晕过去?
当午一家子正和和乐乐的吃着早饭,这家里的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王锄禾放下碗筷哒哒哒的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好家伙,十几个身强体健的年轻汉子站在他家门外,唔,虽然这些汉子没他家当午哥壮实,不过那也是很壮观的好不好!
“……你们这是……”王锄禾有些傻眼,这昨天来的是那些碎嘴的妇女,今天来的可全成了汉子,难道他们都是商量好分波的?
这十几个汉子看见王锄禾都有点不自在,这明显的是人当午的小媳妇,而且这王锄禾又长得比较秀气,这糟汉子看见心里多少有些……嗯……有点类似于见到漂亮姑娘的那种不好意思在里面。
“小禾,屋外的是谁?”孟当午走了出来,问。
王锄禾摇了摇头,他确实一个都不认识。
“当午,是我,赵奎!”
这些汉子中一个长得稍微壮实点的赶紧抬高手向王锄禾身后的孟当午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孟当午走到王锄禾身后看向门外的这十几个男人,除过赵奎,其余的那些他都不认识。
“这是……”当午看向赵奎,一脸不解。
赵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那个当午啊,我听说你和孟大叔今天要去别的村扛葡萄,所以我就找了几个人来帮忙。”
几个人?这叫几个人?这都够得上打群架了好不好!还几个人!王锄禾暗暗吐糟!
“……这”孟当午看着这些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赵奎他是认识的,一个村的,从小一块穿着开裆裤长大,虽然年龄慢慢大了,各自也都成了家,来往的有点少了,不过小时候的那些情分还在,但他们家要扛的那些葡萄也确实用不着这么多人,最多五个就够了,这么多人来,你拒绝哪一个都不好。
“可是我们家只买了六百斤葡萄用不着这么多人啊?”王锄禾歪着脑袋一脸困扰。
赵奎一听有些尴尬,孟当午抿了抿嘴没说话,不过暗地里捏了捏他家小禾的屁股——干得好!
“呀!”王锄禾差点没蹦起来,不过赶紧忍住,最后愤愤不平的偷偷捏了回去!孟当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他掩嘴低咳一声,然后伸手抓住他家小禾乱动的爪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