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如意的脖颈,柳苑沂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如意如意,西苑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呀?”
如意闻言一愣,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世子,不由笑道:“您说西苑?那自然是为王爷的侧室准备的地方,不过……”如意的话还未说完,柳苑沂便挣扎着下了地,俊俏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父王是坏人!我要带着爹爹去找远回叔叔!”
“世子!”如意看着一溜烟跑到王爷院子里的小世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小世子跑到了王妃那儿去,也应是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吧。
看到凡尘,柳苑沂一下子扑到了对方的怀里,“爹爹,爹爹,我们去找远回叔叔吧!”
凡尘摸了摸柳苑沂汗湿的小脸,还以为是他想到衡瑞王府去玩,“嗯,等主子回来商议一下,过几天就带思凡去。”
听到自家父王,柳苑沂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抓着凡尘的手就要往外走,“父王都不要我们了!”
“莫要胡说!”凡尘冷声道:“主子怎么会不要思凡。”
柳苑沂眼里噙着泪,仰着头看着凡尘,“呜呜,父王给我找了后娘,可好看了,父王肯定不要我们了!”闻言凡尘不禁一愣,见自家儿子哭得伤心,不由抱到怀里哄了起来。小家伙手里抓着凡尘的衣服,哭得一哽一哽的。恰巧如意端着托盘走到了门口,听到小世子的哭诉不由想笑,恭敬地向自家王妃行了礼,将两碗甜汤放到桌上后,笑道:“方才世子问了小的关于西苑的事……”
听到西苑二字,凡尘立马明白了过来,看样子思凡是见到了西苑里那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今天晌午刚用过饭,影卫便将有人闯到西苑里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王爷。这西苑原本是王子皇孙出宫建府后侧室及宠妃所居之处,柳惟卿自然是没有这些的,此处便闲置了下来,偶尔会来此的恐怕也就只有曾经住过此处的半面神偷闵子谦了。
柳惟卿听了影卫的话,也不气恼,只是摆了摆手吩咐下人,若是西苑的人有什么需要大可满足便是。没想到却是让未曾见过他们二人的小世子误会了。真别说,当年闵子谦还真的被一些谋臣当成是王妃的不二人选,只可惜那人早有情之所钟,而王爷自然……也不会看上那般轻浮的小贼。
“爹爹,跟思凡走吧!”柳苑沂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支起身子说道:“思凡不会让父王欺负爹爹的!”
凡尘用袖子擦了擦儿子脸上的泪水,斟酌半晌才开口道:“那人……是你父王的朋友。”
柳苑沂却是有些不信,搂着凡尘的脖子生起了闷气。凡尘很是无奈,只得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安抚起他的情绪来。许是闹腾了一天有些累到了,过了没一会儿,柳苑沂便在凡尘的怀里睡着了。
在一旁候着的如意见状,立马将世子从王妃的手里接了过来,送回了房里。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了!还有人吗?
☆、第二章
第二章
柳惟卿乘车去了宫里,宫门外接应的侍卫见到从马车下来的昊悠王恭敬地施了一礼,“属下参见王爷,陛下正在御书房等您。”柳惟卿侧头看了他一眼,“陛下可曾说过是何要事?”那侍卫摇了摇头,回道:“属下不知。”柳惟卿微微蹙眉,没再说什么,跟着侍卫去了御书房。
侍卫将柳惟卿带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便退到了下去,柳惟卿推开房门,便见自家皇兄正背对着屋门看着墙上的画卷,画卷出自两人太傅之手,行万里河山,气势磅礴。柳惟卿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哥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他并未称对方皇兄,而是亲昵地唤了声哥哥。
昭弘帝柳惟峰侧头看向他这弟弟,叹了口气,“不过是个江湖传闻罢了。”
“是何传闻竟令哥哥如此在意?”柳惟卿看得出对方神情中的担忧,不禁安慰道:“坊间传闻大可不必理会……”
柳惟卿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抬手打断,“惟卿……有一事哥哥不曾与你说过……”昭弘帝欲言又止,最后斟酌着开口道:“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是只有历代帝王才知晓的龙脉之秘。”
古有帝王天命为龙之说,龙脉为其本源,握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龙脉匿于天子脚下,行天命祭苍生。凡事都有相悖之物,龙脉亦然。上古众神命火凤凰做天罚之物,可毁其龙脉。龙脉危矣,则苍生动荡,江山易主。蛟龙出岫为水为天,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早先还在后宫与太子玩耍的昭弘帝,在看到探子呈上来的密报后顿时变了脸色,一旁的太子见状也不禁担心起父皇来。昭弘帝将密报握紧藏到了身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太子的头,“怀瑾,父皇尚有要事须得处理,下次再来陪你。”小太子虽然有些不愿,但却十分懂事,乖巧地点了点头。
昭弘帝冲他笑了一下,起身去了御书房。没有让随行的侍卫一起跟着,昭弘帝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手里的那份密报早已被汗浸湿,他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定下心神,但却无用。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屋内传来昭弘帝的声音,“传昊悠王进宫。”未等侍卫出声,只听对方又补了一句:“莫要让他人知晓。”
就是这有着天罚之责的火凤凰,藏匿千年后竟传出重现江湖一说。昭弘帝自登基以来,一直太平盛世,如今火凤凰重现,无论是真是假都让他难免有些担忧,若确有其事,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柳惟卿静静地听完昭弘帝的话,抬手接过印有皇室暗纹的密报,看着密报上“火凤凰”三个字敛眉轻笑:“那就要在别人拿到它之前毁了它才是。”
昭弘帝蹙眉看着他这弟弟,对方似乎丝毫没有紧张感。他将密报折好丢到了火盆里,看着火焰将其烧成了灰烬,“哥哥大可不必担忧,交给惟卿去办便是。”
昭弘帝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之前他思索再三,还是命人将柳惟卿传进了宫里。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交由别人去办,难免会有些不放心,但眼前的这个人,却不会。若非年少时的那个意外,这皇帝之位本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也唯有他这亲弟,自己才会如此信任。
柳惟卿跟着昭弘帝去了御书房后面的密室,密室里放着一册古卷,上面写了有关上古皇陵和龙脉的一些记载。昭弘帝的情绪被柳惟卿的几句话安抚了下来,这会儿也恢复如初,不再显得那么紧张无措。当他看到关于龙脉这部分记载的时候,摸了摸鼻梁,喃喃道:“前些年的京郊地震是不是就是天罚的前兆啊……”闻言柳惟卿不由有些心虚,想到之前与那小贼一同掉下去的那个地下密室,他眯了眯眼睛,心上一计。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不早,柳惟卿婉拒了昭弘帝留他用膳的美意,乘车回了王府。今日之事,还需从长计议。皇兄命他暗中调查,那自然少不了要将此事告诉自家爱妃。说起来,自从两人成亲后,似乎还真没怎么出去过,柳惟卿坐在马车里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顺带着游山玩水一番。不比昭弘帝来得紧张,柳惟卿对于此事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上百年来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那所谓天罚的火凤凰。
回程的路显得有些漫长,柳惟卿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等到了地方,天色也已暗淡了下来。昊悠王府门口挂着的灯笼都已点亮,柳惟卿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刚一进大门,便见老管家匆匆迎了上来。“王爷,您回来了。”老管家本是昭弘帝太子时期的近侍,后来柳惟卿出宫建府,便被他那放心不下的皇帝哥哥指派来给自己当了管家。
柳惟卿淡淡地“恩”了一声,本欲先回房看看凡尘,却因老管家的那句“王妃命人给王爷留了晚膳”选择先去偏厅用饭。
偏厅里的圆桌上摆着不少的吃食,细看每一道菜都是自己喜欢的,柳惟卿坐定后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着布菜的侍女,“怎得不见王妃?”
那侍女微微躬身施礼,“回王爷,王妃自您走后便没出过卧房,想来定是还在歇息。”
柳惟卿闻言一愣,尔后不禁失笑。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玉箸夹了一些鱼肉放入口中,味道很是鲜美,鱼肉松软入口即化,怪不得思凡喜欢吃。他本不怎么喜欢鱼虾,但却很是享受凡尘为他挑鱼刺剥虾子的乐趣。
“王妃可曾用饭?”柳惟卿问道,比起自己,他更关心的是凡尘有没有好好用饭。侍女替柳惟卿盛了一碗汤后,轻声回道:“在卧房用过了,王妃还特意嘱咐让厨房给王爷留火。”
柳惟卿点了点头,他家爱妃还真是听话,命他好生歇着便真的在卧房里不出来了。柳惟卿稍微用了些饭菜,便命人将饭菜撤了下去。他用侍女呈上的布巾擦了擦手,起身回了主院。
天色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会会那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吧。柳惟卿推门进了卧房,桌面上燃着的火烛微微抖动了一下,见此情形,柳惟卿不禁挑了挑眉,难不成凡尘已经睡下了?
轻轻将房门掩好,柳惟卿悄步走到了珠帘前,却是顿住了脚步。只见凡尘随意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衫,撑着脑袋斜躺在大床的内侧,衣带不曾系好,若隐若现他精干的腰肢,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