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墨渠让那个如意变作一根钓竿,一开始玉如意是拒绝的。
废话,我堂堂一个玉如意,你不变剑也不变枪,居然让我变成一根钓竿!
但是最后又答应了,并不是它想答应,但是它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墨渠这小鬼会念咒语!
总之就是墨渠带着这跟钓竿去了影月湖!平时师父是不会让自己过来钓鱼的,但是墨渠觉得,影月湖里有大鱼,只有大鱼种下去才能结出最多的小鱼。
于是当墨渠最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扯出一条红色锦鲤的时候,墨渠更加觉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猫了。
那条锦鲤比平常的鲤鱼大两三倍,被墨渠扯上来之后拼命扑腾,眼睛瞪得老大。
墨渠赶忙去把钩子解开,又怕它逃跑,就用自己长长的尾巴勾住鱼身,一点一点地拖到寨子后面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挖坑用的是玉如意,玉如意已经生无可恋。
墨渠就这么默默地挖坑,挖坑,挖坑!直到终于挖了一个能埋下锦鲤的坑。
墨渠把玉如意往旁边一扔,想着自己来年收获满树的鱼的美好场景,转过身去准备把那锦鲤种了。
“啊啊啊,你是谁,你看见我的鱼了吗”墨渠转身之后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锦鲤不见了,自己尾巴里缠着的,赫然是一个红衣男子。
此时红衣男子正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而墨渠那根大尾巴,正死死缠着那人雪白的脖颈。
墨渠赶忙松了尾巴,师父说过,不能杀好人。
可是如果是这人偷了我的鱼呢?
墨渠正想着,那人却突然抬起头来,露出苍白的脸,依然不停地喘气。
这人长得真好看,比师父还好看。那他应该是好人吧!
“喂,你是谁呀?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墨渠的尾巴摇了摇,对着这红衣男子说。
红衣男子依旧喘着气,淡淡地看了墨渠一眼,没说话。
“你生病了吗师父说生了病要看医生的。”墨渠眨巴着眼睛,有点担心地说。
“是你救了我”那人终于开口说话,却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墨渠~你在哪儿?”
墨渠正想问,这人是不是病坏了,却听到师父在叫他,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
墨渠看着地上全身是泥的玉如意,觉得自己屁股有点疼。
正想将玉如意捡起来清洗干净,师父一袭碧衫已经飘飘然落到眼前,墨渠摸了摸鼻子,想着如何给师父解释。
“墨渠,你刚刚干什么了”南芷帝君大袖一挥,墨渠跪了下去。
“徒儿,徒儿刚刚去影月湖钓鱼了。”
“那你钓的鱼呢”南芷帝君怒极反笑。
“我钓的鱼不见了”墨渠很小声地回答,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去看,却发现地上的红衣男子不见了。
“师父,徒儿不该用你的玉如意钓鱼,你别生气了”,墨渠一把抱住南芷帝君的腿,摇了摇尾巴,又动动耳朵。
“不是玉如意的问题,唉,你随我来吧。”南芷帝君看他这样,只是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墨渠连忙规规矩矩地跟上去,也不敢像平时那样摇头晃脑了,连尾巴都规规矩矩地耷拉在身后。
待这师徒二人离开之后,地上的玉如意变作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可惜那碧绿的衣衫上,已经沾满了点点泥污。
“墨渠,别让我再见到你!”玉如意恶狠狠地骂到,望着怀里虚弱的红衣男子叹了口气。
墨渠和师父来到平时上课的大厅,发现大家都在,连平时最懒散的猪妖葛覃师兄都出现了。这么大的场面,却安静得吓人。
师父常坐的位子上,坐着一个穿金色长衫的中年人,此时正拿着茶杯仿佛在细细地品茶。
“来了”那人看见南芷帝君带着墨渠进入厅内,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两个字。
“帝座,确是小仙这徒儿擅自在影月湖垂钓,打破机关,让赤琰趁机逃走。”南芷帝君对着座上的人拱手,恭敬地说。
“你过来,让我瞧瞧你。”神帝没有应南芷帝君的话,只是笑着对墨渠招手。
墨渠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着。
“今日赤琰逃走一事,是小仙教徒无方,古语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墮’,我既为父,也为师,帝座若要责罚,小仙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南芷帝君看着现在尚不能完全化为人形的墨渠,唯恐神帝提出什么墨渠承受不了的惩罚。
“你是只狸猫罢黑色的狸猫到很少见呢。你到跟前来我看看。”神帝依旧对墨渠招手,淡蓝的眸子懒洋洋地眯着,看不出情绪。
墨渠终于反应过来座上那个一身华贵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帝,而且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师父还想着为自己承担。
于是一咬牙几步走到神帝跟前,扬起头竖着猫耳朵对神帝说:“师父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为难我师父!”
说完这话又微微挺起胸脯,看着台上虽然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你们师徒倒是有趣得很,我还没说什么呢!难道我的形象这么残忍?”神帝说着大笑起来,摸了摸墨渠发抖的耳朵。
“你这小徒弟看来也是无心之失,赤琰逃了也就逃了,他重伤未愈,而且淇隰已经灰飞烟灭。他也就构不成威胁了。”神帝一摆手,心平气和地说。
“不过,赤琰还是得受他该受的惩罚,我自会派人去寻他的下落。”神帝说完这句话,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大厅。
第3章 空城
墨渠得了师父的嘱咐,带着白帝家三公子向南而去……
直到鼻尖终于充斥了海鱼的咸鲜味儿,墨渠怀里的小奶猫才舔舔嘴唇醒过来,墨渠站在坊门底下,坊门上书:琯头镇。
原来这便到了啊,师父说这镇中会有赤琰的线索,墨渠摇摇头,抬步走进镇中。
此时夜幕将临未临,一抹残阳挂在镇子的西面,街道两头一个行人也无,诡异地出奇,哪怕有一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见声音。
原本窝在墨渠怀里的小奶猫动了动,变成一个人体童子的模样,拉着墨渠的袖子跟在墨渠身后。
“这镇中是不是有妖怪啊?”毕竟第一次遇见如此诡异地画面,童子抓着墨渠的衣袖抖了抖。
墨渠摇头,用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便专注地听着城中的风吹草动。
太奇怪了,明明这海边的小镇子上有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镇中各户门前的灯笼也都在微光里摇摇晃晃,偏偏城中没有一点声响。
而且方才自己也努力试探了城中各处,一丝妖气也无,看不出哪里奇怪。
“哒,哒,哒……”
正在墨渠打算潜入其中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探究竟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稍显沉重的脚步声。
小童明显更加紧张,拉着墨渠衣袖的手不自觉地有些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墨渠猛地转过身去,黑暗中却什么都没有,脚步声还在继续靠近,墨渠凝神听了听,而后便放松身体,抓起小童往脚步声的传来的方向靠近。
猫族的视力在夜里出奇地好,不多会儿便看见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墨渠自地上抓起一把石子,猛地向那人影砸去。
然后靠近那人,懒洋洋地说:“师兄,别来无恙啊。”
墨渠的石子正好砸中那人的脸,那人龇牙咧嘴地指着墨渠道:“你……你……”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正是先前南芷帝君说的先墨渠一步到达琯头镇的葛覃。
“原来是头笨猪啊。”白帝家三公子终于反应过来,然而尽管说着这种话,它的声音也还是软软糯糯。
化成人形后足有两米高的葛覃这才注意到墨渠身边的白衣小童,听他这么说也不恼,反而将人拎起来抱着。
“喂喂,笨猪,你做什么!”白衣小童特别气急败坏。
“师弟,你从哪里捡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葛覃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小童。
“那是白帝家三公子……”墨渠扶额。
“哦,这样啊,那你叫什么名字?”葛覃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童却蓦地变成一只白猫,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葛覃的脸,留下三条红色的印子,然后窝在葛覃怀里睡觉,虽说大家都说猪很蠢,但这怀抱还是很舒服的呀。
葛覃一脸委屈地望着墨渠,你们怎么都伤害我如花似玉的容颜,非常值得控诉一下。
墨渠不理会,干脆地往前走,葛覃只好带着小奶猫跟着。
镇中还是静得出奇,墨渠干脆地掠进了旁边一户人家,完成先前被打断的探索。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院子,屋里依旧没有一点声响,墨渠推开一扇门,屋的最里面是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墨渠将其余门也推开,门内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活物。
墨渠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葛覃也正从另一间院子里出来。
“师弟,有什么发现?”葛覃一边问,一边给怀里睡着的某猫顺毛。
“院内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或者应该说,一个活物也没有。”墨渠沉声道。
“我这边也是,看来和那樵夫说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