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们都不是小心眼的人。”易陵风摆摆手,“有身子的人了,当心着凉,别光着脚在地上站着,到床上去吧。”
南宫煊不由赧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尴尬地半侧过身,“前辈见笑了。”
“这可没什么好笑的,”余胤道,“孩子——你既是恪儿的人,我也就不与你见外了,这么叫你没意见吧?”
南宫煊摇头,“前辈随意。”
“孩子,陵风不是跟你客套,你还是到床上去歇着吧。”余胤见李云恪一脸失落地没敢再上前,亲自过去将南宫煊扶到了床边,“我们二人的内力能帮得你一时,过后你一样要遭罪。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定然够你受的了,所以你自己要多仔细着些。”
南宫煊不惯给人触碰,此时是强忍,快速回到了床上坐着。
易陵风道:“恪儿这臭小子,人是不怎么样,不过有一点不错,那便是重情重义。你若愿意信我,就听我一句,不用怀疑他,他亏待不了你。”
这时敲门声响起,许明曦在外头道:“粥好了,教主能喝么?”
“进吧。”易陵风站起来,用脚拐了余胤一下,“走了。”
李云恪追上去,“我跟你们一起出去,让小曦陪……”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易陵风和南宫煊便同时开了口。
易陵风道:“我不会多嘴的。”
南宫煊道:“你回来!”
第66章 患失
易陵风玩味地看着李云恪,贼笑了两下,道:“这事你办得混账在先,人家来了脾气说你两句怎么了,说屈你了么?臭小子,别说师父没教你,我跟你说,媳妇这种东西,那是用来哄着惯着的,不管他对还是不对,你都得打从心里认为他是对的。”
李云恪还没说什么,站在门边的余胤先开口道:“媳妇不是东西。”
易陵风:“……”感觉哪里被戳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许明曦端着粥,有些懵。
易陵风把粥从他手上拿过来递给了李云恪,“时间没那么多,你抓紧些。我就先回去睡了,人老了,熬不动了。”
李云恪捧着有些烫手的粥,恭敬道:“那师父和余前辈好好休息。”
余胤嗯了一声,“今晚不弹也不唱了。”
易陵风:“……”
让许明曦也回去后,李云恪端了粥到里间,见南宫煊正探着身子往这边看,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地没走。
“脸怎么这么红,可别是真着凉了吧?”李云恪快步走到床边,一手拿粥,一手抖开被子盖在了他腿上。
南宫煊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听到了易陵风在门口说的那些话才脸红的,干咳了一声道:“没有,可能是刚刚有些……急了。”
李云恪没接茬,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子时马上就到了,你吃点东西,攒些体力。”
“我没胃口。”南宫煊微微偏了头,想看李云恪却又没敢直视,犹犹豫豫道,“我适才……并不是真怀疑余前辈和易真人想要乾坤归一的功法,只是……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李云恪将勺子放回碗里,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只是习惯了保护自己,并没什么错。”
南宫煊听出他的语气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心中隐隐急了起来,道:“我态度不好,你……你生气了?我明日会好好向二位前辈道歉的,你……”
这家伙表面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内里实在是脆弱得让人心疼。李云恪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粥放下,伸手摸摸他的脸,“我没生气,你没听老头说么,是我混账在先,我哪还能生你的气?”
“你怎么混账了?你也是为了我才请他们来……”
李云恪垂下手,轻轻放在他腹上,“不是这件事,是我不该让你来。”
南宫煊抬手覆在他手背上,“你再说下去,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李云恪笑笑,“如果你真觉得对不住我,那就为了我喝点粥怎么样?”
南宫煊摸了摸胃部,感觉这会儿它似乎还算安分,便答应道:“好吧。”
李云恪忙重新拿过碗来喂他喝粥,“媳妇真乖!我一定听老头的话,好好疼你惯你。”
南宫煊:“……”
粥只喂了小半碗,时辰就快到了。
李云恪将碗放到外间桌上,过来帮南宫煊脱衣。脱下他刚换上没多久的亵裤时,见上头又沾了些血,李云恪眸光暗了暗,将亵裤折了两折放到床尾,什么也没说。
南宫煊捧起小腹,稍显笨拙地盘膝坐好,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问道:“你从来没求过易真人么?”
“我向来鲜少求人,七八岁之后就几乎没有了。”李云恪在他身后坐好,“这半年来倒是多了,求过皇兄准我和你在一起,别给我找其他亲事。剩下的几次,都是求你给我亲近你的机会,求你对自己好一点。”
南宫煊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心中着实感动。可这感动里不知为何还掺了点惆怅,总是让他难以心安。
有些东西,没得到并不会怎样,得到了之后再失去的话,却很可能会痛不欲生。南宫煊想,自己这样的脾气世上大概没几个人是真正受得了的,再任性地挥霍李云恪对自己的好,他会不会有一天便受够自己,离自己远去了?
“煊儿,想什么呢?”李云恪倾身在他耳后亲了一下,“凝神运功了。”
南宫煊缩了下脖子,“好。”
在许明曦的药和易陵风与余胤内力的帮助下,这次练功总算是顺利应付过去了。
李云恪叫人送来热水,和南宫煊一起沐浴过后,拥着他躺到床上。
南宫煊枕着李云恪的手臂,问道:“落雁门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当时你疼成那个样子,我担心你都担心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去惦记那群人?”李云恪道,“估计明早会有消息,等睡醒了你问问小曦吧。”
南宫煊疑惑,“问小曦?”
李云恪沉默片刻,道:“我叫康辉带人今晚赶出一份地图来,明日一早我便得给李诚送过去。这事旁人代劳不得,非得我亲自去才行,不然回头皇兄那里不好交代。”
“那……要多久?”才从患得患失的情绪中恢复出来,便听他说要走,南宫煊心里有些空。
“最迟五日,我定会赶回来。”李云恪手掌轻抚他腹部,“煊儿,我得提前告诉你,你现在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是因为小曦喂你吃了几样药效烈的药,等明早药劲儿过了,你肯定要难受的。这几天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要好好听小曦的话,我回来后就带你回家,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哪儿也不去了。”
南宫煊晕晕乎乎地听他说了这么多,总算想起来自己在那间暗室里时腹中疼成了什么样子。他也把手放在了腹上,害怕道:“小曦怎么说,胎儿有没有事?”
“胎儿暂时没事,不过接下来你要加倍小心。”李云恪环住他,“往后开始可能要经常疼,你得有个准备。”
南宫煊有些懊悔,可随即又觉得,就算时间倒回去让自己重新选择,自己也还是会坚持要来。他往李云恪怀里缩了缩,道:“原来不是第一次缠了没事,后头也一定没事的。”
“你是小孩子么,偏得吃过亏了才学乖?”李云恪将被子扯高一些,声音软下来,“这几日有康辉他们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只管安心养身体,等我回来。”
南宫煊唔了一声,寻到李云恪的手握住,不多时便睡着了。
次日天没亮李云恪便起了,穿好衣衫坐在南宫煊身边盯着人看了好一阵也没舍得离开。
南宫煊睡得沉,并未被李云恪起床的动作打扰到,只是在脱离那个温暖的怀抱时不满地哼了哼。
药效还没过,南宫煊脸上并无痛苦之色,可李云恪却已经开始担心了。他俯身在南宫煊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道:“好好睡,我很快回。”
许是觉得痒,南宫煊蹭了蹭软枕,蜷着身体继续睡。
李云恪替他掖好被角,走出门来。
康辉在外头候着,也不知是不是一夜没睡。
“怎么样了?”为了不吵到南宫煊,李云恪走远了些才开口。
康辉道:“老岳还带着兄弟们忙着,属下半个时辰前去过,那头说辰时便可完成。”
“那我便辰时动身。”李云恪想了想,又道,“另外那四张小一些的地图都是什么,你可看了么?”
“一是沧洵三十六州的地图,一是北漠的地图,一是虬厥的地图,每一张都十分详尽。剩下的那一份是落雁门的地图,于我们没有任何用处了。”康辉回道,“老岳他们将虬厥地图也誊了一份出来,想着让主子一并带去,说不定能指望它反败为胜。”
李云恪道了声好,“我走后你让他们再辛苦些,将除却落雁门地图外的那四份都再各誊一份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一次时间不紧,弄得仔细点,弄完了找人将原本送还到落雁门去,但别叫人知道东西是被我们拿走的。”
“是。”
李云恪看看灰暗的天,“少商少君去休息了么?”
他话音刚落,酒楼房顶便传来响动,而后秦少商与秦少君现了身,对他行礼道:“主子。”
李云恪问道:“落雁门那边如何了?刘敬文呢?”
“主子和南宫教主离开后,没多久易真人也走了,留了门人去劝吴衍,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停了手。”秦少商道,“之后刘敬文找了一圈没找到几个我们的人,气冲冲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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