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白谦谦不在,不然听到这句话,估计要血洗悦来客栈了。
薛长樱认真的点头,展颜一笑,顾盼生姿,
“恩,寒清。你真厉害!”
薛长樱每次说话神情都很认真,他天真无邪,长得又人畜无害,让人下意识就去信任他的话,云寒清被他直白的夸奖说的心花怒放,捏了捏他的脸颊,温声道:“吃饱了吗”
薛长樱点点头,又道:“寒清,我不喜欢吃青菜,好苦。下次能不能不要叫青菜了?”
云寒清温和一笑:“不行。”
薛长樱委屈:“我不是兔子啊。”
云寒清道:“你还在长身体,不可以这么挑食。”
薛长樱很想辩解,他其实不止十五岁,但是看着云寒清毛骨悚然的微笑,咽了咽口水,乖巧得点点头。
云寒清看着他软糯无害的样子心生欢喜,简直越看越可爱,情不自禁得将他搂入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哄睡过去。
抱着熟睡的薛长樱回了客房,替他掖好被角,云寒清提着剑推门走了出去,正巧遇到走廊上或许一直在等着他的白谦谦。
“云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你身边的那个小公子,不是你能护得起的人。”
这些年天鹰堡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名声不似御剑山庄响亮,其实是因为他们派遣了很多人去魔教做卧底。
云寒清知晓这些,却只道: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又如何,他生是我云寒清的人,死是我云寒清的鬼。”
他说这话时脸上不复虚情假意的温和伪装,神情语气又张狂又霸道,丝毫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白谦谦冷笑:
“云寒清,我等着你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那一天。”
云寒清冷道:
“那就拭目以待罢!”
第7章 第七章
白谦谦道:“云寒清,你杀了幻阁阁主,蓝逸已经下了指令,要承岭其余十阁倾全力追杀你。你好自为之!”
白谦谦说完这话,足下一点,已经飞身闪出客栈。
云寒清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推门进去,却见薛长樱只穿着一件单衣,赤着脚站在窗边,抬头看着窗外。
虽已是六月,但夜晚的风依旧透着凉意,云寒清微蹙了眉,走过去将薛长樱抱在怀里,包裹着严严实实,伸出手握了薛长樱的脚,轻柔得按摩着,他的脚小巧白皙,软弱无骨,脚趾上却有一层薄薄的茧,似乎经常踮起脚尖走路。
薛长樱看着天空道:
“寒清,今天的月亮不大呢。”
下弦月弯如银勾挂在夜幕上,隐隐显得萧瑟凄凉。
云寒清下巴抵着薛长樱的脑袋,低声问道:
“你一路来寻我,路上就没有碰到甚么古怪的人么。”
暗阁派了杀手来寻薛长樱,薛长樱又是怎么孤身从御剑山庄安全到达的百花楼。
薛长樱正色道:
“有个怪叔叔。”
“甚么样的怪叔叔”
薛长樱想了一会,认真道:
“长得不好看。黑黑的。还有点老。”
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掉下一个黑影来。
“来人呐,阁主被少主气吐血啦!”
云寒清自是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只是听不真切他们的对话声,于是又问薛长樱,“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说他在后面跟着我,叫我放心的往前走。”
看来一路跟着薛长樱的那几个人是保护他的。
云寒清道:
“你不认识他吗?”
薛长樱摇摇头,正色道:
“我不记得他了。”
“我从河里将你捞上来的时候,你手里紧紧捏着那块长命锁,许是代表你身份的物件。”
“我也不记得了。”
他说这话时,单纯秀气的眼垂了下来,显得神情有些落寞,云寒清见不得他这样失落的样子,温声道:“那也没甚么,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薛长樱伸手抱住云寒清,轻声道:
“寒清,你别丢下我。”
自在河中被云寒清救下,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么无措的样子,云寒清自认冷心冷情,却在此刻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似乎从很久之前,天上地下只剩他们两人这样相依为命。
他抱紧了怀中之人,胸口作痛,低声郑重道:“我不会的。”
云寒清轻拍着薛长樱的后背,将他哄睡了过去,又从怀里摸出几根金针,一一封入他另一只手臂的穴道中,闭了眼打坐顾自调息,待平复了体内窜动的真气,将薛长樱揽入怀里,合衣睡了过去。
翌日天明。
云寒清顾及薛长樱若是抛头露面,目标难免太显眼,差了店小二去备了一辆马车,将薛长樱抱到马车上安置好,又进了悦来客栈与掌柜的结账。
此时走进来一个豆蔻少女,一副苗疆人士的打扮,肩膀上站着一只凶神恶煞的黑貂,她眼角带煞,艳若桃李又冷若冰霜。
若是有人多看了她一眼,不消她动作,肩膀上的黑貂已经呲牙咧嘴,凶相毕露,瘆人的很,因此即使她再怎么貌美如花,也无人再敢看了。
云寒清与掌柜的结好银钱后,又打听了摘星楼的近况,与说书人所说相差无几,便道了一声谢,也不看那苗疆少女一眼,径自绕过她走了出去。
擦肩时,听到店小二迎了上去,问她是打尖还是住店。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但是说话口音有些奇怪,似乎不常说中原本土话,“有没有看到一个头上勒着黄色抹额的少年。”
云寒清听到身后的店小二利落的回了一句没有,便跃上了马车,执起马鞭,抽了一下马臀部,架着车往御剑山庄的方向驶去。
走出了约莫有几十里地,听得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
云寒清扭头往后看去,成群结队的飞鸟走兽在身后追赶着他们的马车,领头跑着的是一只黑貂,它的身后便是客栈中的那名苗疆少女,那少女坐在一只金钱豹上,面带寒霜。
马车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金钱豹,云寒清索性一拉马缰绳,停了马车等着少女追上他们。
薛长樱自是听到了声音,推开了窗户往后看去,却也不觉得奇怪,眉眼平静,面上依旧是单纯天真的模样,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他都是那么镇定自若。
云寒清温声道:
“宝宝,待在里面,别出来。”
“寒清,你小心她的黑貂,不要碰到她的身体。”
薛长樱将头缩了回去,关上窗户正色道。
苗疆少女已经追了上来,金钱豹停在云寒清的马车三丈外,似乎对云寒清有所忌惮。
少女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土话,高声道:
“你们中原人就是阴险狡诈,那个店小二也不说真话,若不是暗卫在你身上下了寻香,貂儿也找不到你。”
寻香是魔教用来千里追踪的一种香料,无色无味,只有特定的兽宠才能捕捉到它的味道。
看来是那夜与暗卫厮杀时沾上的寻香,云寒清微微一笑,道:“不知姑娘如此兴师动众得找云某所为何事?”
苗疆少女冷哼一声,道:
“我自是来杀你的。”
“哦,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承岭十一阁,苗阁阁主,蓝月!”
蓝月话音一落,舌尖抵着牙齿,发出一道尖利的口哨,盘旋在天际的燕雀们,皆听从这道指令,扑棱着翅膀,冲着云寒清袭去。
云寒清笑道:“宝宝,我等会给你烤雀儿吃。”
正说着他便身影一闪,竟然跃至半空中,“叮”得一声,寒芒掠过,薛长樱只听得“刷刷刷”的剑气声不绝于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啪哒啪嗒啪嗒”
天上成千上百的燕雀都掉落在地,仔细看去,竟然双翅都被齐刷刷得斩断了。
薛长樱撩开车帘,啧啧可惜道:“寒清,我想吃烤翅膀的。”
云寒清安抚道:
“翅膀肉太少了,还不够塞牙缝,乖,等等我给你烤豹子腿吃。”
“豹子腿的肉太硬了,咬的牙疼。”
蓝月被他两的打情骂俏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道:“不知羞耻!”
薛长樱道:“怎么吃肉也犯法了么。”
蓝月道:“你别想装疯卖傻!”
薛长樱:“你这个人怎么不说人话,我听不懂,懒得跟你说了。”
“我先杀了你,等会再杀了你情郎给你陪葬!”
蓝月怒喝一声,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圈放在嘴边吹了一道尖啸,黑貂后腿发力往薛长樱面门袭去。
薛长樱端坐在车内,也不躲闪,云寒清已经提着剑跃回了马车前面,一脚将黑貂踹了回去。
他这一脚使出了全力,黑貂被踹翻在地,向后滚了好几个圈,最后嘴边吐出鲜血,一动不动得伏在地上。
见到黑貂身死,其余走兽皆一哄而散,除了少女座下的那只金钱豹,它的爪子不停得挠地,显得焦灼不安。
少女拍了拍金钱豹的脑袋,拿出一管竹笛,跃下金钱豹的身子,吹奏起来,曲调低沉,充满威胁之意。
金钱豹随着竹笛的声音,一步步向云寒清逼近,骤然后肢发力,张开血盆大口向云寒清咬去,云寒清脚下步法翻飞,闪开了金钱豹这一击,金钱豹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根粗壮的豹尾快如闪电向云寒清身上抽去,云寒清拔出剑回手斩断了豹尾,金钱豹发出震天的哀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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