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承岭有一条栈道,栈道下是万丈深渊,当云寒清等人到达栈道前时,栈道已经被人拦腰砍断。
蓝墨道:“我离开承岭时,栈道还未损坏。”
云寒清道:
“蓝斯羽定是察觉到了,撤退的时候又回来砍断了路。”
薛长樱看了会,
“进入承岭不止这一条路。跟我来。”
他说着带了几人往另一座山头走,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前,指着河流道:“从这条河流里潜下去,有一个漩涡,钻过那个漩涡,就能到岭阁。”
四人皆识水性,做了些潜水的准备动作,稍一闭气,便纷纷纵身跃入河中。
只听“噗通噗通”四声,四人已经落入河中,流水湍急,蓝墨在最前探路,蓝星内力最弱,薛长樱护着他往下潜去,云寒清紧紧跟在薛长樱身后。
潜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能看到泛着白光的漩涡,蓝墨先行进了漩涡,薛长樱紧跟其上,却在这时被怀中的蓝星一把推开,只见漩涡中冲出一条身形两尺的乌黑之物,一口咬住蓝星的手臂,鲜血顿时在河中散开。
蓝星天生对异兽敏感,潜入水下时已发现不对,隐隐觉得有异物窥伺,方才若不是他推开薛长樱,这突然袭出的异兽咬上的便是薛长樱的胳膊。
却在此时,鲜血引来了更多的异兽,薛长樱抬掌拍去,触手坚硬,上有斑驳之物,扑鼻一股腥臭之气,那异兽张开血盆大口,牙齿锋利,就要一口咬下薛长樱的手臂。
云寒清双腿打水,游到薛长樱身侧,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抽了冷月剑,手起刀落,斩了那异兽的腰。
一只异兽冲他们游去,蓝星摸出腰间的匕首,回身猛地刺入那异兽的眼睛,却再要刺入之前,见那铜铃般的大眼里流出两滴泪,只一分神,被异兽一个鲤鱼摆尾,抽飞了出去。
云寒清回手一剑刺入异兽的眼中,薛长樱从他怀中挣了开了,游到一旁接住了蓝星的身子,几人在水中闭气已久,隐隐有不支之像,再在水底纠缠下去,不是被异兽咬死就是憋气憋死。
云寒清索性将两人都揽入怀里,双腿打水往漩涡处游去,一道白光浮现,“哗啦”一声,三人都浮出了水面,定睛看去,岸上的蓝墨正执着剑与几只异兽搏斗。
薛长樱护着蓝星游到了岸上,撕下了衣角绑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替他止了血,随后上岸的云寒清挽了一个剑花,替蓝墨解决了异兽,道:“这河水这么清澈,怎么会有鳄鱼?”
薛长樱道:
“定是蓝斯羽放的。他将进山的栈道砍断,肯定是猜到我们会从水路走,不让我们好过罢了。”
蓝星正色道:“少主,你没事吧?”
薛长樱哭笑不得,呼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有事的是你,还好咬得不深,这手若是断了怎么办?”
蓝星道:“断了还有一只手,也能保护少主的。”
薛长樱道:
“你不用保护我,保护好自己就行。”
第30章 第 30 章
三人说着便原地盘腿坐下,顾自调息。
蓝星、蓝墨升起了火堆将身上的衣物烤干,云寒清与薛长樱用内力将体内的寒气逼干,水汽从他们的百会穴腾腾得冒出。
薛长樱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看着不远处飞翘起的屋檐一角,眼内情绪不明。
云寒清牵起他的手,温声道:
“宝宝,走罢。”
沿途经过一大片桃林,桃林中间有一道宽阔的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蓝星正色道:“每年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岭阁的人都在石子路上跳舞。这些人里,只有少主跳的舞最好看。就连沈公子也及不上少主的舞姿三分。”
薛长樱笑道:“你那时经常和蓝墨从前山溜到后山来看我们跳舞,羞也不羞。”
蓝墨一本正经道:“少主的舞姿,美轮美奂,举世无双。”
已是十二月底,桃林里一片萧瑟,但是云寒清却仿佛看到了在一片开得如火如荼的桃林里,十几个身姿窈窕的少年嬉笑打闹着,鹅卵石路上铺满了大片大片散落的花瓣,他们簇拥着一个纤细清秀的少年,他圆润小巧的玉足踩在花瓣上,轻轻踮起脚尖,旋转着,舞蹈着,跳着世间最美最扣人心弦的舞步。
蓝星道:“少主,云寒清是不是中媚术了,他笑得好恶心。”
正说着,一道如圆玉润的声音横插、进来,
“谁敢在少主面前班门弄斧,我们这些雕虫小技,根本入不了云公子的眼。”
四人已经走到了岭阁的院落前,触目见到的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四周都挂着薄纱帷幔,中间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平台,平台四角点了十几根白色的蜡烛,薛长樱见云寒清看那些蜡烛,便道:“我们跳舞的时候要带起舞风,将蜡烛都熄灭了才能休息。”
此时走出一个身穿薄纱,衣不蔽体的秀美少女,她脚踝上戴着一串银铃,缓缓走至平台中间,踮起脚尖,身姿伸展开来,款款扭起腰肢,云寒清见她一停不停得旋转,无论跳得多用力都无法熄灭四角的蜡烛,才知薛长樱当年练这舞步有多辛苦。
“叮”得一声,冷月剑出鞘。
云寒清点剑而起,众人只觉得几道白影刷刷得闪过,待云寒清再站回原先的位置,平台四角的蜡烛皆以被他的剑气熄灭,四周的帷幔都掉了下来,中间的平台也被切割得四分五裂,那跳舞的少女早已吓得花容月色,跌坐在地。
从屋内走出一身穿淡翠薄烟纱的少妇,她虽是面容平静,但眼角上挑,无形中透着诱惑的味道。
只听她淡淡道:
“不愧是玉面修罗,连阿巧的媚术也无法诱惑你。”
云寒清蹙眉道:“你刚才那个就是媚术?怎么比幻术还没有效果。”
“媚术对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之人无用,而云公子学了九转化阳,自制力比寻常人强上百倍,不是最高阶的媚术,无法诱惑到你。”
云寒清道:“我的宝宝不用什么媚术,眨眨眼就能让我去死了。你不用挑拨离间。若是再说废话,我就杀了你。”
他的语气温和,脸上的神情却骇人至极。
薛长樱按下了他握剑的手,对少妇道:
“蓝姨,蓝斯羽弃你们而去了,你有甚么打算吗。”
岭阁的人只学了媚术,连基本的拳脚功夫也不会,而媚术又对云寒清无用,整个岭阁无异于殉葬。
名唤蓝姨的少妇理了理鬓角,巧笑嫣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道“一仆不侍二主。多谢少主一番美意。”
说着便抹了自己的脖子,香消玉殒。
她是岭阁的阁主也是教门人跳舞的师傅,见她身死,其余几个门人皆战战兢兢得躲在角落处看着他们。
薛长樱见他们有的是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少年,心下不忍,低声唤了一句,“蓝星。”
蓝星知他意思,走到那些人面前,正色道:
“蛊兽没有了,焚心蛊解不了,但是我可以重新给你们下一蛊,只要你们不再用媚术杀人,不再听命于蓝斯羽,这蛊可以抑制焚心蛊。你们愿意的,就往前走一步,不愿意的,一心想跟着蓝斯羽的,自行了断吧。”
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陆陆续续有几个畏手畏脚的少年走了出来,蓝星站到他们面前,伸出食指往他们额间一点,一抹绿色的东西便钻入了他们皮肤里。
也有几个咬牙切齿怒视薛长樱的少年,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纷纷自尽。
蓝墨冷眼看着,见人死得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化尸粉,将地上的尸体一一化去。
薛长樱转了身,对身后的蓝星道:
“蓝星,你传信给沈清,岭阁里从良的门人都带到摘星楼,做杂役也好,做小厮也罢,算账写字,绣花画画,从头教他们一些活计。”
他们身上中了蓝星的蛊,一旦生出害人之心,蛊虫便会自动反噬而亡。
“让沈清带人从外面凿出一条道来,将这些人带出去。”
正在这时,走进来了一个紫衣宽袖的青年,一脸痞气,只听他高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埋了些炸药,等会一炸,自动开出一条道儿!”
云寒清认得这人的标识是器阁之人,将薛长樱护在身后,一手按着冷月剑。
薛长樱轻轻拍了拍云寒清的手,道:“是自己人。”
他看向青年,青年走到他面前,恭敬得喊了一声,“少主。”
“蓝齐,承岭发生什么事了,你与我细说。”
蓝齐又恢复了一脸痞样,笑道:“少主你还不知道吧,蓝斯羽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因为他不但身受重伤,还后院起火啦!”
“怎么说?”
“葬阁和苗阁打起来了,两败俱伤!还能怎样,蓝莹和蓝月争风吃醋呗,蓝莹划了蓝月的脸,蓝月将蓝莹杀了,给葬阁里的人都下了致命的蛊,没等你们打来,承岭便内讧了,蓝斯羽带着暗阁和珍阁的人走了。现在已经人去山空咯。”
薛长樱道:
“现在承岭里还剩下谁?”
蓝齐摸了摸下巴,道:
“蓝月做出这些事,蓝斯羽也容不下苗阁的人了,一些幻阁与苗阁的人乘乱逃了出去,器阁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跟着蓝斯羽的人我等会拟份名单给你。哦对了,蓝斯羽匆忙间把行动不便的蓝卓文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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