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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 (柳木桃)


  陵洵反复尝试几次,终于作罢,问穆九:“怀风,为何我使用这阵法,却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因为我技法不熟练?”
  穆九问:“主公是什么都看不到?”
  陵洵急切地点头,“正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
  穆九顿了顿,才道:“技法不熟练,只会让意念中的画面模糊不清,若是一片空白,只意味着一件事。”
  “什么?”
  “所寻之人已不在这世上。”
  “胡说!”陵洵差点将灯烛踹翻,全然忘了要在穆九面前保持贤明大度的形象,“这不可能!”
  恩公阵法高深莫测,怎么会死呢?
  陵洵不免懊恼穆九口无遮拦,又反复尝试,却依然无法从这瓷瓶上追寻到半分踪迹。为了确认阵法没有出问题,他又从方珏那里抢过方珂的玉佩,却正常找出方珂的行踪。
  “不可能!是这阵法出了问题!”陵洵越发暴躁,心里极力否认穆九的话,却又忍不住想到恩公临别时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恩公说,之所以不用真容相见,是因为他们二人缘分已尽,今后再无相见机会,又何必多留那一份不相干的音容。
  今后再无相见机会。
  究竟是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莫非那时候恩公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
  陵洵赶紧摇晃两下脑袋,不想再胡思乱想,可是眼圈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阵法是不会骗人的。
  “生人既去,无力回天,还望主公节哀。”穆九递出一方帕子,想要为陵洵拭去眼泪。
  陵洵却挥开穆九,咬牙瞪着他,好像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你这阵法有问题!”他固执地坚持着。
  穆九也不反驳,只是那样默默看着他。
  陵洵又不甘心地扑过来,抓住穆九的衣襟,脸几乎凑到他脸上:“你说,你这寻人阵法是不是也会出错,出纰漏!”
  可是无论他如何发作,穆九就好像一个冰冷的石头人,没有任何情绪地重复着那句话——还望主公节哀。
  陵洵知道,以穆九的本事和秉性,但凡有一分不确定,也断然不会这般笃定。可是他越知道,心里便越难过。
  “我恩公,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这世上只有他愿意护着我,救我于危难……”陵洵终于控制不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滚落下泪珠,一颗一颗打湿了穆九的前襟。
  “主公的恩公,便是那位传授主公阵术的高人?”穆九轻声问。
  陵洵不答话,极力忍耐着嗓子里的呜咽,只能将头抵在穆九肩膀上。
  也许他生来就是个天煞孤星,不仅克死了满门家人,刚和他团聚的亲姐姐也死于难产,现在又轮到了恩公,莫非这世间他所至亲至爱之人,都要死于非命?
  陵洵正沉浸于悲伤的情绪,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覆住他的头。
  他身体微僵,被一股淡淡的兰香卷在当中,接着便听那好听的声音在耳边低低道:“穆九愿意护持主公,不会让主公陷于危难。”
  
  第37章
  
  陵洵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穆九宽大的衣袖盖在他脑袋上,他便忘了哭,下意识地追着嗅,被那布料间淡淡的兰香扰乱心曲。
  真是喜欢这个味道。他微微闭上眼,借着衣袖的掩盖,有些迷恋地轻蹭了一下。好在这时窗外忽然传出微弱的响动,陵洵一惊之下挣开穆九,这才没有失态。
  “什么人在外面?”因情绪不善,他也就没什么好脾气,一脸恶相。
  不知什么时候躲出去的方珏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正是惠娘。
  “风爷。”因为刚才被陵洵抢了玉佩,方珏这会儿还是黑着脸。
  陵洵扬了扬眉,“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她自己站在外面,也不知站了多久。”应付这一句,方珏算是交代完任务,又一阵风似地飘出了房间。
  陵洵暗道现在这猴崽子翅膀越来越硬,时不常就要给他甩脸色,以后找到机会可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他这样想着,下意识低骂两声粗话,待反应过来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才及时收敛了满嘴狗牙。
  惠娘不是空手来的,难得四平八稳地提了一个食盒,发髻高挽眉眼平和的样子,竟无端有了几分娘的味道。
  “小九又在用功啊,当心累坏了身体,快吃点羹补一补。”
  白日里对穆九避如蛇蝎的惠娘,居然一反常态,慈眉善目地将食盒放在穆九面前,从里面端出一碗羹汤,黑乎乎一坨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好货。
  “快尝一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陵洵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惠娘难不成是转性,换了一种疯法,扮腻了宫女改扮人娘亲?瞧这一副慈母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穆九真是她亲儿子呢。
  她居然还叫他“小九”。
  陵洵乐不可支,连同心里那些沉郁和悲痛也淡了不少,兴致勃勃看起了穆九的热闹。可穆九却偏偏什么反应都没有,接过汤碗道谢,便将东西放在一旁,也不多看惠娘。
  “尝一尝啊?”惠娘很执着,巴巴地望着穆九,眼圈泛红,似乎穆九不喝一口她的羹汤,就是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陵洵刚刚在穆九面前丢了丑,现在正想找补回来,便一本正经地充当起搅屎棍:“怀风,怎么说也是主人家的一点心意,不可如此怠慢,还是尝一口吧。”
  “主公想要我喝?”穆九目光落在陵洵脸上,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能将人吸引进去。
  陵洵被他看得心虚,到最后,竟被那两道灼人的视线看得脸热,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既然主公要穆九喝这碗汤,穆九便喝。”说着穆九便要去捧汤碗。
  陵洵忙伸手去拦,“哎,我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你怎么当真了?”
  穆九垂眸看着陵洵捂在他手背上的一对白爪子,理所当然道:“只要是主公下令,便不可违抗,否则怎敢说是誓死效命?”
  陵洵真是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本来是想要存心调戏,这回反而弄得自己被动,被反将一局,后悔不该撩他撩不起的人,于是他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算了,还是不要喝了,谁知道惠娘在里面放了什么,别再给毒死。”
  穆九感觉手上那软滑的触感离开,待收回手,竟无意识地在袍袖的遮掩下轻轻摸索了一下手背。
  这一番你来我往的举动落在惠娘眼里,好像看着自家两个孩儿斗嘴玩闹,在静夜烛火下,她恬淡的样子很美,沉静的眼眸里不再有疯癫,反而被浓浓的暖意取代。
  陵洵感应到惠娘不同寻常的目光,忽然心念一动,竟也有点期待她给自己弄一碗羹汤了。
  他自幼丧母,早已忘了被娘疼爱的滋味,如今若是能借着个疯癫女人重温一下,就算让他将那五毒俱全的黑汤尽数喝了,他也能甘之如饴。
  正这样想着,便见惠娘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陵洵心情紧张,好奇她这次会叫自己什么。
  惠娘冲他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该安寝了。”
  陵洵;“……”
  扑哧一声,方珏在外面喷笑,陵洵闹得一张大红脸,一瞥之间,却见穆九居然也勾起了唇角,正在摇曳的烛火中笑意淡淡地注视着他。
  然而穆九唇角的笑容在下一刻凝住,忽然一挥衣袖,熄灭了灯火。
  陵洵这时也听见了动静,地面隐隐震动,那是无数马蹄踏过的声音。他的身体几乎是先于意识反应,一跃而起,挡在穆九身前,警惕地看向窗外,吩咐道:“方珏,这马蹄声音是朝村子这边来的,小心隐匿!”
  “是,风爷。”方珏应道,施展轻功踏上了房顶。
  漆器村子转眼便被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围住,陷入沉睡的村庄被强行唤醒,燃起一片不吉的灯火通明。
  “王匠人是哪个?出来!”带头的军官在外面大喝。
  王匠人夫妇惶急地穿戴好衣服鞋袜跑出来,却见几乎所有村民都被从家中驱赶出来,男女老少尽数聚集在一起,被举着火把的官兵死死围住。
  “屋里还有人吗?”军官问王匠人,然而也不等王匠人回答,他便对底下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进去搜。
  陵洵和穆九同一时间走出来,军官瞥了一眼,见他们不似村民打扮,便问:“你们是什么人?”
  “军爷,我二人是从武陵郡出来的行脚商,在此借宿的。”陵洵客气地解释。
  军官倨傲地一扬马鞭,喝道:“管你们是哪来的,本将执行公务期间,都不得离开,去和村民们站在一处!”
  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路,陵洵和穆九不好轻易发作,便依言走向村民。这些村民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和手艺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很多人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捂着怀里的小儿,以防他们哭喊嚎叫招惹来官兵注意。
  待官兵将所有民居都翻查了一遍,确认再也没有旁人才作罢,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方珏。陵洵注意到,穆九的那个小童儿也没有现出身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抽了几记响鞭,待做足了声势,那军官才终于说明来意:“我等是奉旨而来,有人检举你们这里私藏阵法典籍,若想活命,便快点将典籍交出来,否则的话……”军官说到这里冷笑了两声,神色越显阴沉,“否则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命,本将奉圣旨,有权将你们就地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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