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 (寒江.妃子)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寒江.妃子
- 入库:04.09
房门重新严严实实关上,隐约听见宁秀询问看守饮食起居的安排,巨细靡遗地吩咐着一样样琐事。声音渐渐远去,凌玉城重新靠回枕上,把刚才宁秀劝说的种种言语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不可抑制地轻轻笑了出来。
宁秀……嘿嘿,宁秀!
他从七岁入宫受教就跟随伴读的皇子,他之前一心一意想要扶上储位的那个人!
原来,不过如此。
就算宁秀以皇子之尊亲身镇压,就算他最亲密忠心的下属都被带了进京同陷死牢,就算他现在落到如此地步,他在北疆大营的十万嫡系军队,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人所用!
在叮当作响的重镣之间蜷起腿脚,二十四岁就掌握北疆大营三十万兵马的青年大帅,埋头在膝盖上无声轻笑,然而肩膀却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拷贝意气凭栏同学的评论以防被系统抽掉:
委屈吗?难过吗?没有不臣之心?
二十多岁就当上边关大帅,不可谓不受重用,凌玉城的回报是什么?北疆十万军,受命守国门,但知将军令,不奉天子诏!为国带兵,将十万大军带成了不奉天子诏的所谓嫡系,拥兵自重至此,还沾沾自喜颇为自豪?
对宁秀失望,怨恨他在太子的攻击下放弃自己,不力保自己?扪心自问,凌玉城当真有将宁秀当主君尊重过?还是把他当个从小玩大的小阿弟,看在交情的份上扶兄弟一把而已,还是觉得若没有自己,他就是个废柴?他是朋友,但他更是三皇子,是端亲王,是未来的君主!满城尽踏公卿骨,每家每户都是有罪的?其中又有多少老弱妇孺婢佣仆役是添头,是顺便,是懒得管,是斩草除根,是震慑威吓!既然对待别人如此从容淡定,那么当自己同样遭遇的时候,就请收起那一颗水灵灵的琉璃心,不要被放弃被背叛地傲娇了。
凌玉城是有才,从戎十年战功赫赫,所以就可以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了么?除了自己,世上无人,所有人都是酒囊饭袋二百五,宁秀是二百四,自己天下第一?北疆大军已经被打包干净,就差落袋为安了,难道皇帝要将国家北门的安危,寄托在凌玉城一人道德水准的稳定性发挥上?
个性决定命运,苏台和亲王一个外人,都看得很清楚,凌玉城其才可悯,但骄横跋扈,不知收敛,自有取死之道。落到如今的地步,凌玉城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反省自己?
(拍肩)心理医师元绍,请你加油!
17同学我爱你!以上评论深获我心!
(小声)我也承认这娃不管教是不行了,但是还是喜欢这样的小凌……
第13章 不惜千金买宝刀
云阳侯府本来就是世代勋贵府邸,自从敬敏长公主下嫁以后,更是兴盛,骄仆豪奴何止千百。只不过前代云阳侯战死沙场之后,敬敏长公主没过多久也郁郁而终,这个虞阳一等一的煊赫府第就此败落下来。及至凌玉城从军,一年也难得回来住上一两个月,就算回来也宁可带着亲兵住在军营,结果是堂堂一等侯爵府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仆役,偌大一座府邸到了晚上一片漆黑,胆小一点的不结伴都不敢出房门。
这一次凌玉城被锁拿下狱,不到半个月工夫,上下百多号仆人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十个身契在府里的家生奴才逃无可逃,哆哆嗦嗦地躲在二门外面的下房里等着满门抄斩。如今人虽然放出了死牢,府里还是没有半点人气儿,侯府前厅和中堂都交叉贴了封条,只剩下凌玉城一个人被锁在后堂西厢,大理寺派来的看守到底不敢占住正房,远远地住在东厢边上的群房里,就是放开声音喊一嗓子都未必听得见。
暮色四合,看守的狱卒来了又去,香味扑鼻的饭菜在床头的小几上一直放到再也飘不出一丝热气,凌玉城仍然保持着埋头在膝盖上的动作,仿佛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座朦朦胧胧的雕像。
蓦地里他呼吸一紧,还没抬头,已经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绷紧了身子。随即房梁上低低一声轻笑,风声微响,还没等他来得及有所动作,肩头已经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哒的一声轻响,一团火光暖暖地跳跃了起来,凌玉城微微眯了眯眼,借着来人手里火折子的亮光向他脸上看去,只一眼就愣在当场。
笑吟吟站在面前的人锦衣窄袖,金冠束发,一手擎着火折,正是一天前登上擂台,大庭广众之下放言“朕当立你为后”的北凉天统皇帝元绍!
见他发愣,元绍也不出声,自顾自背转身点起烛台,慢悠悠地在房里走了一圈。这座后堂一向是侯府内眷居住,因为上上代云阳侯夫人早逝,敬敏长公主下降后另有府邸,凌玉城袭爵以来一头扎在军营,不要说正妻,连姬妾都没有一个,这几间房子差不多三四十年没有住人,虽然陈设精雅,也挡不住里面帐幔椅披都是一股霉味儿,直看得元绍连连摇头。
凌玉承靠在床头冷眼旁观,只见元绍大摇大摆登堂入室,东摸摸西看看,那种自得其乐的样子,似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原本打好了一千一万个主意当他是根木头,到这时候也忍不住有气,冷冷哼了一声:“深更半夜,陛下不在驿馆,怎么想起来莅临外臣宅第?是贵国有外敌进犯,还是有权臣祸国乱政,让陛下没法子只好跑到我这里来?”
元绍半夜来访,本来担心的就是凌玉城气头上给个不理不睬,难得这位居然肯开口,也就不计较他这话问得有多刻薄。何况这几句话本来就出自四书五经,乃是上古名臣对皇帝微服出游的谏言,要认真计较反而失了身份,于是淡淡一笑,随口答了一句:“出来走走而已,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这些话不是你一个‘外臣’该问的吧?”
“陛下好像是在我的宅子里——难不成陛下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府门上云阳侯府这几个大字?”
“那还真是不巧了,说不定是那字写得太丑,朕还真就没有看见。”元绍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踱了回来,看到床头小几上朱漆描金的三层食盒,还特地过去揭了下盖子,又拿起旁边的酒壶摇了摇,方才掇了张椅子过来悠然坐下,笑道:“不错,居然还有酒有菜。怎么,也不请朕喝一杯?”
“……陛下请自便!”冷冰冰地从牙缝里迸出这么一句,如果不是手脚都被铐着,凌玉城真想拎起酒壶直接砸到他脸上。
瓷器相碰的轻微声响从身后传来,然后是酒香漫溢,又过了片刻,元绍轻轻“咦”了一声,忽然手一扬,把酒壶远远扔了出去,直接砸破窗纸飞出房间,过了许久,才听得远处“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我现在倒是后悔没有喝了。”看见元绍这一番动作,凌玉城心念电转,片刻就知道那壶酒里别有玄机,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眼前忽然飞来一物,反射性地抬手一抓,沉甸甸落进掌心的却是一个皮酒壶,镂金错银的壶口上还残留着些许温度,想来是元绍随身携带。
“不去管那些扫兴的事了——朕请你喝一杯,如何?”
素银打成的壶口硬邦邦的硌着手心,这样的皮酒囊他也有过一个,长途行军的时候装上一两斤烈酒贴身带着,寒风冷雨当中灌上一口异常温暖,然而这一场牢狱之灾下来,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凌玉城心不在焉地掂了掂酒囊,随手拔开塞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壶里却是北朝特产的马奶酒,入口芳烈,回味悠长。凌玉城刚刚在心底赞了一声“好酒”,便觉得一条热辣辣的火线从咽喉直烧下去,他整整两天一夜滴水粒米未进,那里禁得住这样冰冷的烈酒,虽然还不至于立刻紧紧按住胃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喝第二口。
他平了平气,甩手把酒囊丢了回去,仍然一声不吭。元绍也不在意,接过来随手系回腰间,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想明白了没有?”
“……想明白了。”凌玉城微微仰头,苦笑了一声,“二子夺嫡,太子本来就当我是眼中钉,端亲王原来也是个靠不住的……原本不动我,只不过因为北疆大营将领虽然多,没有人可以撑得起局面吧?去年夏秋到今年,开春一连两场大战我这里都是苦战,宁武关的赵胜那个废柴,倒轻轻易易打了两场漂亮仗,今上想必以为终于有人可以取代我了。亏我还在琢磨到底是个什么道理……现在想起来,只不过因为赵胜是太子的人吧?——陛下真是好算计!”
“朕估摸着你也该想明白了。”被他说破机关,元绍也不恼,反而微微有些得意,“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也枉费了朕这么看重你。”
“陛下这样的‘看重’,还是少一点好!”
“看重”两个字分外咬牙切齿,话中夹枪带棒,显然是还在记恨他擂台上说的那几句话,元绍忍不住笑了一笑,继而沉声道:“朕原本的安排,只是想把你置于死地而已。”
“是么?那么还真是多谢陛下大恩了。”
他这话带了五分嘲讽,还有五分倒是出自真心——比起之前“立你为后”那一番宣言来说,如果元绍仅仅想把他置于死地,那真算得上是天高地厚的恩惠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得这位天统皇帝当面直承想方设法设局杀他,凌玉城意外之余,满腔怒火倒是不知不觉消去了不少,只顶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静静听元绍继续说了下去:
相似小说推荐
-
九辞 (令尹天阑) 晋江2017-02-19完结他是饮忘川水遗忘前尘的九天之凤,他是秦皇再临一统天下的真圣御龙。皇矣皇矣,吾皇唯矣。当...
-
前秦风云 (演尘) 晋江2017-03-07完结草木皆兵,投鞭断流,风声鹤唳等成语皆源于一人------颇受争议的苻坚。一介布衣的王猛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