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阳将龙倾寒安抚下来后,便拉着他的手往过亭酒肆方向走去。哪知没走几步,便发现那只“千里神驹”竟然识趣地躲在树丛里,慢悠悠地晃着脑袋。两人还以为它早溜了,却没想竟还在此处等着。凤璇阳一乐,便夸奖道此神驹通灵性,龙倾寒则丢了他一记眼刀子道此驴太慢,跑不动。
不过最后,凤璇阳还是唬得龙倾寒跟他一块,坐着这个“千里神驹”悠回了过亭酒肆。
当他们俩到达之时,天色已经渐暗,而断天意早已在那无聊得喝起酒来。他的桌下已躺着数坛酒坛子,可知已等候许久了。
龙倾寒瞪了凤璇阳一眼,便走上前,歉疚地同断天意说歉。断天意也没有怪罪,当下便邀他们俩喝起酒来。
凤璇阳举起酒盏便要给龙倾寒倒酒,可龙倾寒却不着痕迹地移了开来,戒备地盯着他,一副防止他下药的模样。
凤璇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才将酒盏递给龙倾寒,让他自个儿倒。
酒杯斟满后,三人同时举杯,“干!”一声落下,同时一饮而尽,放下酒杯。
数杯过后,断天意与他们也渐渐熟络起来。这时,龙倾寒才开口道:“断兄,不知方才我……”
“哎哟——”一声尖叫忽地从身边响起,龙倾寒循声望去,只见凤璇阳将酒水洒了,流了一地,他皱了皱眉,便运起了功力,将酒水凝冰。
凤璇阳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赞扬地点了点头。
龙倾寒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问道:“断兄,你……”
“咦?倾寒的发上是甚?”凤璇阳惊疑地说了一句,就伸出他的爪子,朝龙倾寒的头上摸去。
龙倾寒的呼吸变得重了起来,他忍了忍,不再理会凤璇阳的魔爪,继续开口道:“断兄,你……”
“哎呀,是只虫子,倾寒,你几日未洗发了?怎地会生虫呢?”
龙倾寒全身开始发抖起来,他发觉打从跟凤璇阳混在一块后,他的脾气愈发古怪,原本性子淡然的他,都常常会快被他弄得气炸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凤教主,我昨日刚洗的发。”
“噢,是了,本座忆起了,昨日还是本座亲手帮你洗的呢。”凤璇阳故意暧昧地在“亲手”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龙倾寒深深地吐出了几口气,他如冰一般的脸上开始慢慢产生裂缝,只待再来一把火,他便可爆发。他的双拳攥了松,松了又攥,最后他咽了咽口唾沫,直接一口气问道:“敢问断兄这“魔”……”
“哎哟喂——”凤璇阳又插了一句话进来,捧着腹大声地哀嚎。
龙倾寒已临近崩溃,他侧过头,阴森森地问道:“凤、大、教、主,敢问您又有何事了?”
看着那深冷的目光,凤璇阳不由得浑身一抖,但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便皱着眉道:“我肚痛……”
这时,龙倾寒忽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他缓缓地凑到了凤璇阳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凤璇阳一怔,这心都酥了。
但——
“滚到茅厕去!”重重一脚狠狠踢上,正中凤璇阳膝弯……
“嗷——”
“叮”地一声响起,凤、龙两人被吓了一跳,抬眸望去,只见断天意面色有些铁青地放下了酒杯,他冷冷觑了凤璇阳一眼道,“龙少主不是想知晓这‘魔月’为何物?在下便是告知你又何妨。”
第三十章·使计探出魔月事
凤璇阳闻言一震,便想都不想地凑到了龙倾寒的身边,想捂住他的双耳。然而,龙倾寒却快他一步,拍开了他的手,怒瞪了他一眼,侧头对着断天意道:“断兄,请说。”
断天意冷冷地瞟了他们俩一眼,道:“但在我说之前,我想请问龙少主,缘何对‘魔月’之事如此上心?”
龙倾寒一怔,反手一掌拍开凤璇阳的手,道:“不知断兄可曾听闻向梅山庄灭庄之事?”
“略有耳闻。”
“此事说来有些玄乎,灭庄当日我曾数次从他人口中听闻‘魔月’之事,甚至有人言说他乃是灭庄凶手,但具体他是何人,我却是不知。因而若果断兄手上当真有这人,我只盼能邀他出来相见,解释解释。”
凤璇阳与断天意听后都怔住了,凤璇阳不明意味地看了龙倾寒一眼,而后竟甩了甩袍袖,端正坐好,没再骚扰他,而断天意的表情则有些古怪。
龙倾寒不明所以地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不久,断天意嘴角微动,竟忽地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龙少主,只怕你是误会了。”断天意一扯嘴角,忽地取下了身后背负的东西,豪气一甩到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龙倾寒有些呆愣,他皱皱眉问道:“我误会了甚?”
断天意摇了摇头,指着桌上的东西,道:“只因我口中的‘魔月’非是人,而是一物。”
凤、龙两人都怔住了,龙倾寒呆呆地看去,瞪着那包裹在布下的东西都快冒出火来了,真巴不得将它拆开来看。他只是为了套话才言说“魔月”是人的,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魔月”是人是物,如今看到这个叫唤“魔月”之物,他自然激动。
而凤璇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嘴角便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他抱起胸,闲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没再说话。
可是断天意却未将此物打开,他放下来后,便拱手道:“龙少主,如今当知你误会了罢。”
“这……是极是极,我……罢了。”龙倾寒长叹了口气,对方都不愿解释,自己缘何开口多问。
凤璇阳将龙倾寒眼底的失落收入眼中,便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当下,误会解除后,三人饮了一会酒,便自行散去。因天色已晚,他们便只得入住酒肆里的客房。
回房后,龙倾寒有些闷闷不乐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凤璇阳走到他的身后,一把捏住了他的腰,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眉头依旧紧皱。
在凤璇阳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俩共居了一间房,是以如今更是方便凤璇阳占便宜。但龙倾寒没有反应,这便宜占了也没有味。
凤璇阳啄了龙倾寒几口,又舔了几下,便沉着嗓音在他耳边道:“倾寒,可是想着那‘魔月’之事?”
“嗯。”好半天,龙倾寒才回应了一句。
“不如,今夜我们去探探,也好让你安心。”凤璇阳吹了一口气到龙倾寒的耳里。
“怎地探?”龙倾寒蹙紧了眉头,“断天意武功高强,你怎地对付他,还不让他发觉。”
“啾——”凤璇阳咬龙倾寒的脸一口,吮吸了一下,笑道:“为夫自有办法,夫人你便等着瞧罢。”
关系到“魔月”之事,龙倾寒也没有计较凤璇阳那声“夫人”了,他扯过凤璇阳的衣袖,擦了擦被沾染上凤璇阳痕迹的脸,便道:“甚好。”
夜深时,断天意已经就寝入睡,忽地鼻尖闻到一股淡香,他浑身一震,忙闭目凝息起来,盘腿坐起,一阵呼吸吐纳便将药性压下。
可哪知,这药似是从皮肤侵入一般,激得他全身不适,总觉得有股热气从小腹涌上,全身燥热。他一骇,敢情这竟是合欢药。很快他便脸红耳赤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运功压制,可这合欢药毕竟不同普通迷药,除非有龙倾寒那般冷绝的功力,不若一般人都难强压。没过多时,他神智已有些不清。
他乃是杀手出身,未免任务失败,自小便长期接触各种迷药毒药,是以江湖上许多毒药迷药都奈何不了他。但可惜,千防万防却独独漏防了合欢药。
断天意已经全身燥热,他一惊,便翻身下床,寻找下药之人,可是周围并无杀气,也没有对方的身影,真不知下药的目的是什么。
便在断天意迷茫之时,却听隔壁的房里忽地传来了打斗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好不刺耳。
断天意一惊,隔壁正是凤龙两人的睡房,此时夜深,怎地会遭致他人来袭。不过,他素来冷漠,对方之事,与他无关。
可他五官因药效之故,变得敏感起来,细小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都如惊天轰雷。打斗声越来越烈,还夹杂着越来越大的怒骂声,迷迷糊糊中,他似乎隐隐听到有人喊交出魔月。
他一怔,觑了一眼放在自己身边的魔月,拧眉也不知想些什么,最后他还是带着魔月冲了过去。
然,方一跑到隔间,他便忽地愣住了。
只见里头哪有什么敌人,只有凤、龙两人,他们衣衫有些不整,发丝凌乱,正面对面而站,手里都拿着一把剑,怒瞪着对方。
敢情这是他们夫夫俩吵架来着,想来自己当真是多管闲事了。思及此,断天意便要转身离去。
看到断天意到来,凤璇阳挑眉道:“断兄,怎地如此好兴致,深夜来寻我们喝酒么?”
“非也,方才耳闻此处有声响,我赶来看看罢了。”说完,断天意赶紧转身作势要离去,只因他全身燥热越来越明显,若是再不回去,便撑不住了。
哪知凤璇阳却走了过来,一拍他的肩,“断兄,不如留下一同饮酒罢,本座心情不佳,正想寻人一同解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