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当他从无边的长吻中清醒过来时,只见胸前温度一凉,眼前一花,凤璇阳顷刻便转身走进了屋内,重重地将门关上,将他与屋内的情况隔绝了。
“凤璇阳,你……”
“不许进来!敢进来本座便将你做个三日三夜起不来身。”
“……”
龙倾寒无奈地看着那扇木门,叹息一声。凤璇阳想来是不忍让他沾上血腥,见到残忍的一幕,是以方带他出来,不让他见之。
他轻轻叹了一声,便背靠着木屋,侧耳倾听着里头的声音。
只听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整个屋子,不一会儿声音便生生地停下,宛如哽在喉头一般,想来是凤璇阳给钟问之点上了哑穴。
痛得不能叫,这一招,甚是残忍。
随之未得多久,房内便响起了凤璇阳恣意的笑声,以及利剑穿透肉体的声音。
似是故意不让龙倾寒听着一般,凤璇阳将自言自语的声音放大了,使得龙倾寒只能依稀听到剑穿肉之声。
但光是听闻这微弱的声音,龙倾寒便能感觉得到,凤璇阳是在一点一点地挑断钟问之的经脉,割着他的肉。
莫怪凤璇阳不肯让自己瞧了,如此残忍的手段,自己定是不忍见之的。
这一场酷刑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停止,耳朵微动,听到凤璇阳解开了钟问之的穴道,霎时间,痛楚的嚎叫在房内肆意地响起,但未喊得多时,便渐渐地低弱,几近微不可闻。
声音慢慢落下时,凤璇阳随之带着那把磨岳剑与一枚龙形簪走了出来,虽然他身上并无半点血渍,但龙倾寒还是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侧目朝门缝间瞧去,只见钟问之双瞳大睁,面色狰狞,满地的血腥与被切断的肉块,极其恶心。
“哎呀!”凤璇阳一惊,忙将龙倾寒的脸掰了过来,顷刻便落下一吻,同时抬脚将门踢回去关好,阻下了龙倾寒的视线。
在这一吻中,龙倾寒渐渐将方才看到的血腥画面忘去,心情恢复了宁静。
而这时,突地一指伸来,他便被点上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你……混……”一个“账”字还未出声,哑穴又被凤璇阳点上了。
天旋地转后,他便被凤璇阳一抗,倒挂在了凤璇阳的背上。
凤璇阳啪啪地拍了几下龙倾寒的臀部,贼贼地笑道:“子玥不乖,偷瞧,该打,该打!”啪啪,又在龙倾寒的臀上落下几掌。
抗着他到了远离小木屋的地方后,凤璇阳对空吹哨了一声,不多时,小黑驴便摇晃着傻乎乎的脑袋,甩着尾巴踱了过来。
凤璇阳将龙倾寒放上了驴背,自己便跑回了小木屋那处,取出打火石,运起功力,借着风起,将那小木屋点燃了。
算计了一生,害死了无数的人,却抵不过,因果报应,终将成为一抔黄土,为世人所遗忘。
在滚滚的浓烟中,凤璇阳轻声一笑,就着漫天的火光,走回了那小黑驴边,翻身跃上。一声吁声响起,驾着小黑驴,带着心爱之人,奔向了前方。
漫天夕辉,只余下了点滴的光耀,轻落两位红衣男子的身上,剪出幸福的倒影。
一曲肆意地歌谣从凤璇阳口中唱出,响彻天际,待得歌尽了,月出了,他才抚摸着身前人的脸,将心头的话自语道出。
“嗯?你问我复生前是何人害天剑宗灭门的?唔,我猜,定是钟问之利用龙末捣的鬼,譬如易容成龙末,借他势力而杀人,而后于暗中分别救下了龙末与你,让你们俩皆以为是我灭的庄,是以这般,既可加速你我对立,又可让龙末生起灭掉我以报双亲之仇的心,使得我们仨斗在一块,而他便可坐收渔利之利。不过么,是是非非,我也不清了,咱们都是复生过的,复生前的事便甭管了。”
“劳启扬之死么?唔,我去查过,并非龙末所为,更不可能是钟问之这个弟子为之了,应许,是劳启扬恢复了神智,直觉愧对久华派便自尽罢。嘻,我也不清,待我魂归……呸呸呸,我长命百岁,长生不死,纵是死,也不想遇着他。”
“你问我懂甚?嘻,我甚都不懂,我只知你明日必下不了床。”
“噢,你说你武功高强不怕我?呵,你可知我私下练成了龙阳十八式,此功法天下无敌,纵使是你的寒凝绝也要败于我手,是以,无论你如何反抗,你明日还是下不了床。”
“你说你不信?不怕,今夜我们来打上一阵,瞧瞧你是一日下不了床,还是两日下不了床。”
“嗯?你说你怕了,要屈服?哈哈,甚好,那今夜便主动坐上来,本座赏你三日三夜下不了床!”
“噢?你说不想做,想听故事?唔,那说甚故事好呢,言个无私的爱与默默被爱的故事?不妥不妥,私以为说个守身如玉四十年,终于一夜爆发,化身一夜七次混账的故事甚是最妙。”
“嗯?你说这故事不错?甚好,那我们今夜便上床来,慢慢说……啾……”
第一七五章·凤璇阳番外(一)
我第一次见着他时,脑海里就蹦出了两个字:好丑。
那是我初次到师父家的时候,师娘刚给他喂完奶,抱着他放回摇篮里,在轻声哄他睡觉。
我犹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小的婴儿,连怕生都忘了,甩开了师父的手就跑到了摇篮边。
可惜我还小,个子还未拔高,这头刚够着摇篮的边。但我见不着他,这心都挠得痒痒的。我将双手攀在了摇篮的边,努力地垫着脚,伸长脖子往里头看去。
我终于瞧着了他的模样,可是好让我失望,发觉他除了皮肤白白嫩嫩之外,也没啥好看的。
他静静地蜷着那短短的小手,窝在摇篮里,半阖着眼,嘴里吐着唾沫,打着盹儿。
他好似发现了我的存在,方眯上的眼,微微睁了开来,好奇地盯着我瞧。
好漂亮的双眼!好像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可美了!
那时的我,还不懂事,伸长了手,晃着胳膊就朝他脸蛋伸去,心想着那么漂亮的眼睛若是摘下来,摆在桌上,一定很好看。
但我的手还未够着,我的人便被抱了起来,摇篮也因我的动作而轻微晃动,晃得他兴奋地咿呀乱叫。
师父的气息冲入我的鼻尖,他抱着我笑着道:“修鸣,这是我的亲儿,名唤段子玥。子玥,瞧,这是你的哥哥。”师父抱着我微微弯下腰,让我脸离他更近了一些,我能看到他眼底的好奇与欣喜,我想,若是他会说话,他一定会立刻叫我一声哥哥的。
师父将我放了下来,轻轻地拍着我的头道:“修鸣,你身为哥哥,今后得要好好照顾弟弟。”
弟弟,哥哥?作为独子的我,不知这哥哥、弟弟是什么意思,但我记住了一件事,那便是身为哥哥的我,要好好照顾弟弟。
那一天起,我有了弟弟,子玥有了哥哥。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那天子玥听到我叫他名字时,竟然笑了。他笑起来特别好看,还未长全的眉头笑弯起来,好似天边的月牙,特别美丽,唔,也是那时,我终于勉强承认,他长得不丑。
融入段家以后,我每日里除了跟师父练武学习,便是去看他了。
打从那一天见着他的笑,我就特别欣喜,总想着再见几次。可是师娘说,他不爱笑,那一次见到我时的笑容,还是他们自打他初诞以来,第三次见着的笑。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他不爱笑,一定是见不着我的缘故。于是,为了能多见见他,我努力地练武,长身子。没过多久,我的身子便好似被人吊着脖子拉长了一般,长得特别快,不过一个月,我就长得比摇篮边还高了。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不用天天垫着个脚尖去看他了,我还可以伸长我的手,轻轻地摸着他好似鸡蛋一般滑腻的脸蛋。每每摸上去,手感都特别好,若非师娘笑称我手脏,我还真不想放下来。
他很乖,每每让我摸着的时候,都会眯着眼享受,还会笑着对我吐嘴里的泡泡。我的手离开时,他会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有好几次,他还挥着两条短短的胳膊,好似想拉住我。
当然,师父师娘肯定不让他老碰我,因为师父说我是个贼牛子,成日里就喜好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让他多碰几次,指不准就染上了我的坏气。
每每听着这些话,我当真是来气,谁整日里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了,我还常常跑去爬树掏鸟窝哩,哪来那么得闲只混泥地。
当然,若是师父师娘听到这话,必要笑话我了。
他们不给他碰我,那我便偷偷摸他好了。那一日,趁着师父师娘在屋外练剑,我偷偷地丢下了手里随便乱挥的剑,溜了进屋。
冲到他的摇篮前,发现他刚刚醒来,正咿咿呀呀地玩着挂在摇篮上的玩具,他看到我,顿时便笑了,双眼晶亮晶亮的。
我一时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他的脸,他也好似在回应我一般,挥着两只手缠到了我的手上,嘴巴一撅,就把我的手含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