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大哥,只能躲菜地里。
“噫!”甄慢瞪大眼看着林淡。小孩子不地道啊,吊起了他的胃口竟然不说了,太坏了!
林淡躲的地方实在谈不上隐蔽,不然也不会被甄慢看到。胡澈随便一找就找到了,走上前把林淡打横抱起:“怎么躲这儿来了?今天走动得有点多,不是让你休息了吗?”
“唔。”林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胡澈,被抱在怀里也躲不开,只能把脸往他胸口一埋。
胡澈盯着林淡透红的耳朵,脚步一顿,吞了口口水,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黯哑了几分:“蛋蛋,哥今天早上又梦到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妖精了。”
林淡把头埋得更紧,假装自己没听到。
“那妖精越来越厉害了……”
林淡再也假装不下去,抬手捂住胡澈的嘴巴,求饶:“澈哥,别说了成不?”他懂,完全懂,可是他不能和澈哥这样。
胡澈看着林淡,突然张嘴舔了一下林淡覆在他嘴唇上的掌心,看着他猛然收回手,才道:“蛋蛋,愚兄鲁钝。”
林淡扁着嘴不吭声。
胡澈郑重道:“林淡,我胡澈心悦你。”
林淡依旧不吭声。
胡澈的脚步停得更久,抱着林淡的双手微微收紧微微颤抖:“蛋蛋,对不住,别气。”他喜欢将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蛋蛋,喜欢钻研苦读的蛋蛋,喜欢笑得有点小坏的蛋蛋,喜欢撒娇的蛋蛋,喜欢……很多很多,几乎所有的蛋蛋。
他不喜欢蛋蛋不高兴的样子,却让他生气了。
“他们今天把帘子什么的都换好了,你看看喜不喜……”
“澈哥?”林淡拉了拉胡澈的衣襟,小心道,“我没生气。”对老大哥,他大概两辈子都没法真正生气,最多就是闹脾气。如今最多也就是心里面别扭。
胡澈的表情微微松了松,良久才提了提嘴角:“嗯。”没生气就好,没生气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希望?蛋蛋才十五,谈这些还早呢。他得等,也等得及。
甄慢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轻轻“噫”了一声。他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呢?怎么就当他跟没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蛋小爹(~ ̄▽ ̄)~:哥,不就是一套杯子,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蛋大爹(ノへ ̄、):至于啊,哥一半的私房钱呢。
蛋小爹( ̄△ ̄;):噫!哥,你好穷。
蛋大爹( ﹁ ﹁ ) ~→:你有钱给哥买一套杯子啊?
蛋小爹o(*≧▽≦)ツ:不!有钱给蛋蛋买地买兔砸!
第28章 水草
话都说开了,林淡和胡澈两个纷纷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别扭。
最起码胡澈已经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蹭床。晚上两个人依旧肩并肩头碰头地温习完功课后,他就慢吞吞地爬下床,慢吞吞地给林淡掖好被角,又慢吞吞地在林淡肩窝趴了一会儿,再慢吞吞地走出去:“蛋蛋,哥在东厢睡,你要是晚上有什么就叫哥,哥听得见。”
“喔。”林淡在被窝里眨巴眼,“澈哥晚安。”
“蛋蛋晚安。”胡澈只能慢吞吞地放下床幔,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勉强拽着被角睡了一会儿;但是却睡得极不安稳,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天不亮就醒了。
他今天没赶着先去练武,而是小心翼翼地先跑到林淡的屋子里,看到被窝里躺着个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林蛋蛋,他一边感到心里面酥酥痒痒,一边又感到心里面不痛快,手指头轻轻戳了戳肉嘟嘟的脸颊,咕哝:“小没良心的。”没了他在身边,竟然也能睡得这么香。
林淡眉头一皱,哼唧一声,扭过头就要翻身,不过因为腿伤,翻身的动作跟个翻壳的乌龟一样。
胡澈也不帮他,就这么笑嘻嘻地看他在床上扒拉,等他好容易翻过去,才重新走出房门。
在屋子里打地铺的阿乐,虎视眈眈地看着胡澈进来,又虎视眈眈地看着胡澈出去。他们家大郎对胡三郎真是太纵容,明知道人家对大郎不怀好意,竟然还没一点戒备。偏偏大郎不说什么,他一个做下人的,劝也劝过了,可惜没用!
只除了两人晚上没再同房外,之后每天依旧按部就班地过。甄慢像是住出了兴头,压根没提回家的事情。秦国公府上又送来了两车东西,也捎带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们两个的事情,已经从书院里传到书院外了。”他看两人没吃惊,忽然想到林淡和书院往来频繁的书信,心下了然,恐怕林淡早就已经知道这事情了。
听着甄慢的话,林淡和胡澈都不意外,应该说这本来就是他们放任的结果。林淡之前对董师的怀疑,只不过是怀疑。哪怕董师的种种都透着不合理,但是林淡并没有什么证据,也找不到所谓的上线。
“山长为人正气,书院里的流言早就已经制止了,能传到外面,无外乎有人控制。”林淡在读书方面,就算再多一个脑子也比不过胡澈和甄慢;但是在人情往来方面,却比两个人都擅长的多。
打从他开始给书院的山长和先生们送礼开始,就没有断过。他从来不送什么贵重东西,逢年过节的送点节令上的玩意儿,平日里送点庄上的出产。他派人送东西的都是细心人,看到先生们家中有什么不便的,当下就找人帮忙做了。
当然先生们也不会觉得白受了这份礼。能在书院里教书的,在学问上或许比不得林家的一干长辈,但是教书的经验上都有独到之处。他们有些会出题,有些索性拿了自己的笔记出来交流分享。他们这样一方出题,一方回答,往来书信交流,如今和林淡已经能够说些闲话。
像是这则流言,林淡比甄慢知道得还早一些。山长是不会跟林淡讲这些的,但是其他先生们会。
胡澈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忍不住抓过他的手捏了捏:“有头绪了?”
林淡也不挣开,含糊道:“嗯,大概知道什么办法了,再看看吧。”
甄慢拿起杯子喝茶,完全不去看眼前的两个人黏糊。他觉得再这样下去,流言就不是流言,都快变成现实了。
说白了这件事情和他的关系不大,他就是觉得这事恶心,任谁被自己视为好友的人当做筹码拿来交易算计,都不会感到高兴。哪怕拿来被交易的人不是他,但是这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董师今天可以算计胡澈和林淡,明天为什么就不能算计他?
更让他感到在意的是:“先生们还会跟你讲这些?”
山长并不是多嘴的人,就算是书院里有什么流言,除非是太过不像样,他也就是稍微点一句,从来不会明说。山长都这样了,书院里的先生们,自然也是上行下效。再说先生们虽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往来的圈子却也不容易知道一些市井流言。
林淡狡黠一笑:“先生不说,不是有先生娘吗?先生们少有打理家务的,家里面都是先生娘在操持,有什么不便,学生帮着做了,先生娘都记着呢。”
他送一把蔬菜几个鸡蛋,先生看到的只不过是桌上多两盘菜,先生娘看到的却是节省了家里的伙食;这个天气下,或许还能当个人情往来的节礼。加上林淡这些天让人打着换季整修的名头,“顺便”将先生们的屋子略微修葺了一番,并没有大动干戈,充其量就是将碎掉的屋瓦换了换,再捉了下漏。
这种对林淡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是对先生娘来说,家里不漏雨,可是大大的方便。特意去找人修屋子并不便宜,一般工匠也不愿意就赚几个换瓦的钱。
再下去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天气了,林淡这一番算得上是及时雨。林家自家有几户工匠,加上林淡这个月来的生意略微赚了一些,花得起这笔钱。
有时候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但有时候钱远没有人情有价值。
就是先生娘他们没自发给他当眼线,他这些天得到的先生们的指点,也让他获益匪浅。连带着住一起的胡澈和甄慢也得了便宜。
余道长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多听听别人的课,接受一些别人的观点是好事。而且在学问上余道长或许不弱;但是在指点人考试上,还是书院的先生们更擅长一些。
当然指点的人多,林淡的功课也多了起来。还好林祥对于真正的管家已经摸到了门路,在家务上已经不需要他多操心。
在一场秋雨过后,林和诚派人将一张地契送了过来,就是原本属于徐老三的山坡地。他倒是想亲自跑一趟,无奈作为准新郎,他的事情太多,盯着人的人也多。从大宅到小庄,往返一天时间,没人会让他躲这个懒。
这天午后没什么事情,胡澈背着林淡,带着人过去踩了踩地盘。
甄慢不想看他们两个人黏糊,干脆和余道长一块儿走,跟着认认一些常见的草药,也当做是长见识。
胡澈听着林淡和林祥讨论要雇的人手,忍不住道:“这漫山遍野的草,让人清理多费事,干脆放兔子们来吃不就完了?”
林淡趴在他背上,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要真放兔子来吃,今后我就看不到兔子了。狡兔三窟,别说这么点山坡地,就是这一整片地都不够它们打洞的。”再说那么多杂草,也未必都是兔子们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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