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嬉笑的模样,傅衍恒态度不容拒绝:“婚姻大事,事关侄儿的一生幸福,侄儿可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娶了一个女人。再说,就如同我刚刚说的,我喜欢男子,对女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围观人听到此处,又是讶异又是佩服。惊讶这傅远居摆明了是强行要他这个脱了祖籍的侄子娶个不喜欢的人。佩服自然是佩服傅衍恒居然能将喜欢男人的事情说的如此光明磊落。毕竟,对男子之间的恋情,耽国虽然宽容,但总归不是正道,断袖之人对此还是很低调的。
傅远居听了,气的脸都白了。这傅衍恒一向好说话,谁知道在婚事着却屡屡和他作对。婚事是傅衍恒一生的大事是没错,但他给他找的这女孩,模样端正,家世清白,从这点来说,他并没有对不起他。而且,他父母过逝,他是他大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衍恒怎么都该听他的。
摆起长辈的架子,傅远居低沉着嗓子,但傅家三兄弟知道,父亲这是生气了。
“我是你伯父,你父亲不在了,自有权利替你做主!”
“伯父?”傅衍恒笑了,而此时傅家的族长也拿着族谱过来了。目光落在那写着傅家代代子孙名字的簿子,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我可记得,这傅家的族谱上可没有我的名字。我是你哪家的侄儿,你又是我哪里的伯父”
傅远居闻言,说道:“如今请族长过来,就是将你的名字重新写在上头,让你认祖归宗!”
默念着这四字,傅衍恒扬起头,反问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了。静默了一会,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傅远居只胸口的怒火越来越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强压着不要爆发出来。
阴鸷地望着傅衍恒,他咬牙问道:“你为何不愿!你本就是我傅家的子孙!”
傅衍恒哼了哼,说道:“傅家子孙?谁都知道祖父和我的亲生祖母感情深厚,但即使如此,当年父亲离开傅家的时候,只带走了祖母一人的排位,他甘愿分开他们二人,都要离开傅家,甚至断了自己的后路,也要脱离傅家族谱,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如今怎么能辜负?怎么能违背他的意志重返傅家?”
站在众人面前,傅衍恒朗声道:“身为人子,自当谨记父亲的叮嘱。他到死都没提过这个傅家里的一人,足见他对这儿的人是恨透了的。我顾忌血缘亲戚,愿意同傅家来往,已是不孝。如今,若是重入族谱,这就是对父亲的背叛!”
转身,对着傅远居,一字一句道:“伯父,我再称你一声伯父。我姓傅,却和你们不是一路人。顾念着我们留着同样的血,我愿意和你们来往,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重新接纳你们,重新当傅家的子孙。因此,你们于我,也不过是比朋友亲近一些,但还不上是我傅衍恒的家人。所以,不论是我的婚姻大事,还是别的有关我人生的决定,你们都没有资格替我决定!”
说着望着漆黑的木棺,冷笑:“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没资格!”
“傅衍恒!你!”傅远居气的捂着心口,傅家三兄弟连忙上前搀扶。傅家老大转过身朝着傅衍恒就是一拳,却被他利落的躲开,反而一伸腿,将人绊倒在地。
睥睨着地上的傅家老大,傅衍恒眼神冰冷:“大堂兄,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祖母还未入土,你就在她面前大动干戈,这样不好吧。”
傅家老大挣扎着起身,红着眼睛瞪着傅衍恒,双手死死握成拳头。赵余见了,站到二人中间,忙打圆场,说道:“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傅衍恒好笑地望着他,不明白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这个傅府没有人是他的家人。
“外甥,你父亲的事情,舅舅我也是知道的。但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过去的就多去了。如今,你伯父好心好意让你回来。你可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傅衍恒听了,问道:“好心好意?”
赵余点点头,说:“可不是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认祖归宗,不就是告诉大家,你是有依靠的。你伯父在朝中做官,有他护着,谁敢轻视你。不仅对你,对你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
傅衍恒望着傅远居,问道:“是这样吗?伯父?你是出自好心,所以才要认我?”
傅远居哼了一声,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
傅衍恒一笑:“看来是我不对了。伯父如此诚恳,我却记挂着上一辈的恩怨,而忽视了伯父对我的关爱。”
赵余一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觉得此事有转机。倒是傅远居,眯着眼睛,打量这傅衍恒,觉得这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要我回傅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傅远居问道:“什么条件。”
傅衍恒望着他,微笑:“第一,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
傅远居眯着眼,虽是不甘,但也是咬着牙答应了。等傅衍恒重新入了族谱,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怎么也跑不掉的。
听到这话,赵余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想着,日后让自己的女儿多跟傅衍恒来往,他必定会喜欢上她的。
勾起唇角,傅衍恒的笑容越发俊美:“第二,我要娶阮音。三媒六礼,明媒正娶!”
傅远居听到这,再也坐不住,朝着傅衍恒咆哮道:“你休想!”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那种身份的人入他傅府的大门!
众人看到这,都在私下讨论着,阮音是谁。
似乎早就料到了,傅衍恒耸耸肩,遗憾道:“那就算了,侄儿不强求。”
傅远居抖着手,气的指着他,不停地说着“你”,却再也说不下去。傅衍恒朝他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恭敬地行了个礼:“侄儿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相见,虽不是一家人,但我还是会以礼相待,我的伯父。”
唇角上扬,傅衍恒在众人的目光下,挺直背脊,毫不留恋地离开傅府的大门。
音之轩内,阮音认真核对着手中的账本。他怕算错,每次都算两次,虽然慢,但正确率得到了保证,而且这本账林叔已经核对过了,他是用来练手的。勤能补拙,他只希望能帮到傅衍恒的忙。
正算着呢,就听见门口有人问:“请问,林秋书在这吗?”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阮音盖上账本,对着那人,反问道:“林秋书?你是说林叔吗?”
那人摸着脑袋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托我将这个给林秋书,说人在音之轩。”
阮音听了,走了过去。拿起那人手中的包裹,那人立马又递给阮音一封信,信上写着:林秋书亲启。
阮音正思忖着该不该收的时候,傅衍恒进来了。他看着二人,又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讶异过后就是一笑,说道:“没错,他是在这。交给我吧。”
来人听了,立马将东西将给傅衍恒,然后离开了。
傅衍恒将东西放在柜台上,转过身,飞快地亲了亲阮音的嘴唇,心情好的不能更好。阮音见他这样,不禁好笑:“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像很高兴?”
傅衍恒点点头,问道:“解决一件大事,突然想出去散散心。”
阮音见他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想去哪?”
傅衍恒想了想,说道:“丹城,如何?”
瞪大眼睛,阮音愕然道:“这么远?”他还以为傅衍恒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想到他是要远行。
“去看看老朋友,顺便散散心。怎么样,要陪我去吗?”
阮音无奈地望着他:“就算我说不要,你也不会听的。”
傅衍恒不要脸的点点头,挽住阮音的胳膊,说道:“我在哪你就得在哪,你跑不掉的。”
阮音笑着不语,却不否认。
二人正腻歪着,林叔回来了。傅衍恒见了,将柜台上的包裹扔给他:“京城来的,这次我替你收下了。”
林叔一副多管闲事的表情看了一眼傅衍恒,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包裹和信,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
看着林叔拿着东西去了后院,阮音问道:“林叔的原名叫林秋书?”
傅衍恒说是,似乎想到什么,唇角上扬。
“那个包裹是谁给他的?”
“你还记得我原本打算让宁初去京城的事情吗?”
阮音心虚地点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误会了傅衍恒,和他冷战了好久。
傅衍恒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表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继续说道:“原本我要给宁初请的夫子就跟林叔有关。”
“跟林叔有关?”
傅衍恒点点头,告诉阮音林叔的那一段过往。
林叔,在还年轻的时候被迫成了清倌。成为清倌后的第二年,他在舞剑的时候被一个进京赶考的学子看上了。那人花了将近一半的盘缠将林叔赎了出来,表面上,林叔是他的书童,实际上是他豢养的公子。
二人一同进了京城。后来那人状元及第,却拒绝了留在京城,反而回乡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林叔也一直跟着他,这一跟就是三年。
傅衍恒说道:“后来,那人要成婚了。林叔不可能在留在他身边,因此他就替林叔入了商籍,并将卖身契还给了林叔,让他重获自由。无奈的是,当时的林叔已经喜欢上那人了。即使他不愿意走,却也不得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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