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虽然不比江南景色,却比待在京城要舒适多了。
“殿下,莫要走远了,这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就窜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呢。”子平跟在许长安身边说到。
“知道了。”许长安淡淡道。
虽是如此应着,许长安还是围着树林外围走了好大一段距离。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晚些的秋风又着实凉人,最后在子平不放心的念叨下,许长安才往回走。
“长安去那儿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人。”闲着到处走走的锦豪看着许长安回来,不仅笑问。
许长安一眼扫过锦豪,看了眼一旁的锦华,淡淡道:“四处走走而已。”
“这里不比宫里,长安可别走太远离了护卫范围。”锦豪好心说到。
“多谢四哥提点,长安记住了。”要说走出护卫范围,除非是他刚好路过的地方没有护卫守着,再者身边一个子平,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护卫,他能走那儿去呀。
“太子殿下。”
许长安本想找借口移步走开的,身边就窜出个声音来。
来人是路公公一手带着的小贾公公,他向着锦华和锦豪行了礼,又对着许长安道:“殿下,陛下召见。”
第19章 正文·所求非此
当一支箭离弦带着破空之声向许长安飞去的同时外围守卫已经悄无声息被突破。
“殿下!”跟随的侍卫只觉眼前一花,前方白马上的人已经摔落在地。
不等侍卫下马上前扶起许长安,他已经背后中箭倒地。在咽气瞬间,一束信号烟火同时冲出了树梢。
许长安捂着为了避开箭而受伤的手臂迅速躲到了树后,避开了再次向他飞来的箭。
“何事?”皇帝正高兴自己狩了一只好看的鹿,就听到了划破天际的信号声。
身边的随臣向着声音地方探了探,说到:“陛下,怕是出事情了……”
“父皇。”
随臣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朝这边来的马蹄声。
“锦豪?”皇帝看了眼来人,“出了什么事?”
锦豪勒马停下,急迫道:“父皇,有人闯进了猎场,怕是来着不善,还请父皇先回去。”
“刚刚那声响可知是谁的方向?”皇帝浓眉一拧问道。
“那方向……应该是长安所在的方向。”锦豪小心说到,见他父皇脸色迅速变了,立马又道:“父皇放心,长安身边有护卫,而且锦华已经赶过去了,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林中已是危机四伏,闯入者越来越多,锦豪还没来得及同皇帝退出猎林就半路被劫住了。
“护驾,快护驾。”
林中一片兵戎相戈的厮杀声,皇帝等人被逼的离出口越来越远。不知闯入了多少人,但能确定的是绝非普通刺客。
未时过半进的猎林,眼见已是黄昏,行刺的人才被宇文志带领的人给拿下。
皇帝安然无恙,锦豪却为了护住自己父皇而中了箭,命悬一线。
驻扎的营帐也被人袭击冲毁了,锦崇早先行出了猎林,发现异常迅速带着人退回了后方的行宫做守。
“混账!”皇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这次遇袭措不及防,护卫军折损也不轻。此刻,随行的太医一个个都排在锦豪躺着的榻边,鲜红的水盆换了一个又一个,侍女进进出出,屋内一片沉然。
而在行宫之外刚结束了最后的一场混战,就近驻扎在羽城的军队接到消息,迅速赶来护驾,拿下了犯上作乱的贼人。
“陛下莫太忧心,锦豪一定会没事的。”齐贵妃自己也是受了惊吓,依在皇帝身边也不忘说些宽慰的话。
皇帝垂目看了看齐贵妃,反手握住她的手,知她也受了惊吓,要不是锦崇早些出了猎场,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锦崇神色匆匆进了屋内,看了眼内屋依旧不停歇忙忙碌碌的人影,扶手立在了皇帝面前。
“如何?长安和锦华可寻到了?”皇帝问道。
锦崇眉头皱着,一看就知道消息并不好。
“还没有,只是……”
屋外黑夜笼罩,一阵大风呼过,吹得窗柩声声作响。风未止,豆大的雨已经倾盆而下,将斑斑血迹洗礼,空气中夹杂着湿漉闷人的血腥味,让人心头不太好受。
锦豪还在昏迷中,皇帝也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据入猎林搜索的人回报,没有找到太子长安和锦华,只找回了许长安和锦华狩猎时所骑的雪影和赤血,还有四处的斑斑血迹。
锦崇亲自查看过周围,看着有一道顺着山坡而下的一条被踏压过的痕迹,大概两人是从这坡上滚落下去了。
皇帝依旧精神不佳,半睡半醒。经过一天的事,又看看如今的景象,随臣们觉得还是早些返回宫中为妥当。
便决定第二天留下了一支队伍继续寻找许长安和锦华的下落,并命就近的羽城郡守多多留意,然后启程返回。
留守宫中的大臣自然也收到了猎场发生遇刺的消息,人人心中都揣着一分不安,突然感觉这京城天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返回京城,当天夜里锦崇就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书信在蜡灯烛火里慢慢灰飞烟灭,同时一个披着黑衣斗篷的人影从崇王府后门进入。
书房门被推开,锦崇看着眼前之人,眼中尽是冷漠。
来人也看了眼锦崇,目光移向桌上还在燃烧的信纸。
“你都知道了。”
锦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他此生最厌的人,开口一字一句道:“自作孽,不可活!”
这世间最可笑的话就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家族。
为了谁?
都不过是个借口,掩饰自己那颗勃勃野心的借口而已。
“你不配为人臣,更不配为人父。”
当朝太子和五皇子失踪下落不明,四皇子受伤卧床,皇帝也一病不起,丞相奉命代为行政。
在朝中正处于人心惶惶时,一直静养的皇帝突然下召旨,拿了太师府,封了崇王府。一时间发生太多事,不等人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时,太师齐魏已经满门入狱,二皇子锦崇进了宗人府,齐贵妃也被剥了贵妃头衔置身冷宫,就连长明公主也被禁了足。
“我要见父皇,我要见母妃和哥哥。为何要如此?到底我们做错了什么?”长明哭的稀里哗啦,奉命办差的人却是无动于衷,锁了门守在门口。
“六姐,二哥都进了宗人府,怕是……”长乐揪着长歌的衣角,一脸担忧的说到。
“父皇做什么,自有他的原因。”长歌冷着一张脸,拉着长乐走出了离开了公主殿。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二皇子就进了宗人府?”一时稀里糊涂的朝臣也都不仅纷纷议论。
宗人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若不是犯了罪无可恕的皇亲国戚,也是不会进入宗人府的,最多就是闭门思过。
因此可见,二皇子锦崇可犯的不是一般错。
当朝臣还在懵懂之中时,便听闻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一起接了旨意,苏宁为首,受审齐魏。
当大理寺将一封封串通江湖势力,勾结外邦的信书摆在太师面前时,各大臣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狩猎遇刺之事,皆是齐魏背后操作。
朝臣感叹,皇帝卧床不起,却手下动作一点也不慢。
曾经一朝气魄高傲的太师齐魏,也有今日狼狈不堪的时候。
纵是囚衣在身,披头散发,毫无往日风采,齐魏也将腰板挺的直直的,哼声道:“老夫做的事,认下无话可说。老夫没做的事,你们也休想栽赃。”
“你勾结西域沙龙坛的人,可是真?”苏宁问道。
“是!”齐魏坦荡而应。
“你曾与西域王室书信来往,可又此事?”
“有。”书信都摊在这儿了,不认也不行。
“策划袭击猎场,刺杀王室,意图谋反,可是事实?”苏宁再问。
齐魏顿了下,才道:“若真是谋反,怎会只有百人。”
“百人?就单单袭击猎场内的人都不止百人。”苏宁一拍惊堂木,呵道:“齐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不老实交待!”
齐魏自己都是一惊,想来也不会是因为苏宁的惊堂木和威严的气魄,毕竟这人是齐魏,官场爬过数十年,什么没见过。
“谁知是何人混水摸鱼,趁机栽赃。”齐魏冷声而道。
宗人府里,锦崇淡淡看了眼眼前的苏宁,平静开口道:“他都老实招了?”
“他只认自己派了百人。”苏宁说着,上下看了眼一身白衣的锦崇,又道:“他说此事是他一人所谓,你、齐妃根本不知情,更于你们无关。”
锦崇冷笑一声:“有关无关,全凭父皇信与不信。”
“臣信殿下绝不会行谋反之事。”苏宁认真道。
锦崇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问:“为何?”
“殿下所求非此。”苏宁也浅浅一笑道。
所求非此?
是啊。
从他知道他一直一来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别人为他偷来的,是根本不属于他自己的时候,他所求的就只有一样东西。
只求一个人。
“如果可以,请大人代为转达一个人,……叫他永远也别再回京城。”
“……那要看陛下是否追究满门。”
秋风拂过,宗人府外围着的都是高大的枫树,一片枫叶从高窗飘进,正好落在了锦崇的手上。
“只能但愿那笨蛋能乖乖听话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不懂首发没有任何问题,修改了下错别字重发就给锁了是什么尿性←_←本宝宝要开虐,要让剧情开始走高速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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