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江湖一支小黄笔)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江湖一支小黄笔
- 入库:04.09
“后来玉洛成无故失踪,他宫中四位龙首为了□□彻底分裂,各自创立了四门,四门武学也是各自由无相诀中的一派衍伸而来,而这长生门,就是其中一个。”
“传说长生门中众人均取养生之道,练就长生诀,是所以驻颜有术,所练内力可延缓衰老,保持容颜,门内弟子二十岁的看起来像是十多岁的,三十岁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而已。”
“那同杨严风又有什么关系?”
“杨严风早几年我是见过的,五十好几的人却是一丁点儿也瞧不出老态来。”
“哦?就凭这个,你就猜测他是长生门中人?”单司渺挑了挑眉,若是真的,这倒是有些意思。
“不是猜测,是肯定,而且,他定是长生门主无疑。”君无衣指尖轻叩,“四年前,长生门内乱,门中三个长老,一个失踪,一个叛离,如今只剩下的那一个在硬撑着。偏偏这么巧,杨家家主杨严风一死,长生门就乱了。”
君无衣顿了顿,“难道,单兄觉得,这也是巧合不成?”
“就算他是长生门门主,于我又有何干?”
“自然没有,不过,他手下的三个长老,却是同单兄颇有渊源呐。”君无衣抿唇一笑,故作神秘道。
单司渺眼一抬,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君无衣喝完了一杯茶,用扇沿轻轻敲打着桌面,却不急着说下去,似是在等单司渺开口问他。
“剩下的那个,是那晚上的女人?”单司渺问。
君无衣眼一眯,继而收起了脸上的笑。
“是。那女人名唤玉蝉子,擅易容,长心计,是杨严风当年最倚重的一个。”君无衣答道,继而又瞥了他一眼,“三个人中,单兄偏偏只问这女人。看来,另外的两个,也被单兄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江湖上,与我这浪荡野夫有瓜葛的人本就不多,不难猜。”
“说出来听听。”君无衣期待道。
“……三个人中,失踪的那个应是蒋维,叛离的那个,大约就是胡不归了吧。”单司渺看向他,果见他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看来,刚刚自己故意瞒着他的那些,他也已早查探了清楚,自己倒是白费心机了。
“我本以为蒋莺莺就是那女人,不过你说她是蒋维的女儿,那么年龄就不对了。”君无衣用扇骨轻轻敲打着桌沿,“除非……”
“除非,她不是蒋莺莺。”单司渺替他补充道。
君无衣眼中闪过一次诧异来,这个单司渺表面看来对江湖纷争知道的并不算多,可他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总能出人意料。
单司渺啊单司渺,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君无衣提防着他,单司渺这头却又何尝不是另有一番计较,君无衣透露给自己的,看似很多,但若加以推敲,却不过也是些皮面上的事儿,怕是真正关键的部分,还没显露出来。
比如,杨严风的下落。
“其实,我们也不必乱猜,一切真相,两日后便会知晓。”君无衣说罢便踱出了门去,半路又回过头来,将那手中的绳结抛给了单司渺。
“单兄这买卖今日不亏,来时若是功成名就了,可别忘了小弟的功劳。”
“承您吉言。”单司渺伸手接过那玩意,见他悠悠地踱开了去,却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这个杨家,真是越来越棘手了,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心小些,现在无端惹了一身骚,好处也没见捞着。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二日后,胡不归依约到了杨家。
擂台高建,亲朋满座。这情形,似乎似曾相识。
单司渺这挂名的新姑爷,被安排在了一旁的搭棚里,自是坐不到主席位,只瞧着杨严宁跟君无衣一袭人远远的落了最前排的座,君无衣笑魇如花,同一旁的杨严宁说着什么,而杨严宁也很是受用的样子,手旁佩剑已跃跃欲试。
杨映竹一死,杨家如今只剩下他与杨映松,可惜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捏在手中的那人,或许才是他的催命符。
单司渺的眼光转到了一旁的杨映松身上,见他同一旁的一个尼姑正俯首私语,那尼姑面色严肃,似是颇有威望,斜了眼去瞧不知收敛的君无衣和杨严宁,不悦地皱了皱眉。
“那是峨眉的和远师太,据说是杨家特地请来当公证的。”孟筠庭早打听了清楚,在一旁磕起了瓜子来。
“蒋莺莺呢?”单司渺问。
“不知道啊,大清早就没瞧见她。”
按理说,那人自闯入慑楼后,身份已是败露,杨映松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坏了大事,可为何,这些日子依旧任由“蒋莺莺”在杨家住着,却不见有任何动作。
“……”单司渺心中不安更甚,一转头,便又瞧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如花的少女,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稍显沉稳的姐姐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瞧来,四目相对,单司渺颔首微笑,对方却是警惕地移开了眼。
看来,今日是一场大戏啊。
这次比试,武林之中,来了不少弟子掌门,明面上是来支持杨家,可心底的目的只有自己知晓。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是免不了客套一番。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君子阁的掌门康流和崆峒派的掌门,欧阳晟。
连一硕见了自家师尊,自是腆着脸迎了上去,只见那康流倒是瞧上去比他正派几分,一身天青君子儒袍,慈眉善目,谦虚有礼,一双小眼睛几乎被胡子捋弯了去。而一旁的欧阳晟却是一副威严肃穆的模样,着一身黑衫,不苟言笑中亦是正气凛然,皓皓志洁。
杨映松自是先要招呼这些个有名望的老辈,领了人去了座,又折回去照顾一些平辈,忙的焦头烂额。
那头胡不归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此时杨映竹仍不曾现身,众人自然猜测纷纷,前后左右的交头接耳起来,看样子,杨家还未曾将杨映竹失踪的消息传出去。
“咳,映竹这孩子,真是不像话。”片刻后,杨严宁终是站起身来,看样子是准备挺身而出了。
可就在这当口,一人一剑,却自远处而来。
单司渺是第一个瞧清杨映竹的人。只见他步履闲适,神色如常,手中长剑拿的稳得很,除了面上一丝不自然的灰败,根本同常人无异。
若不是孟筠庭亲眼瞧见了他的死状,怕是现下单司渺也不信此刻他已是个死人。
看来,杨映竹的尸身同杨映泉一样,被人控制了。
随着人影渐近,众人终是辨出了来人,孟筠庭嘴里磕了一半的瓜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而刚刚落座在后方的连一硕则是连人带椅子吓翻了出去。
可同他们相比,此时面色最差的,就要属杨严宁了。分明已经被他买凶杀了的人,此时出现在他眼前,这种感觉,怕是用五雷轰顶来形容都不为过。
“映…映竹…你……”杨严宁哆嗦着的剑身表露出他此时已有些失了方寸,若不是一旁的杨映松及时伸手拉住了他,怕是要出洋相。
“二叔,怎么回事?映竹,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杨映松眉头皱的紧,可对面的杨映竹却是没应他,直接跃上了比试台。
相对而立,省了虚伪的抱拳,那胡不归直接拔刀而上,只见一刀一剑,很快交织在了一起。杨映竹用的,自然也是杨家的四季剑法,可奇怪的是,他的剑法同几日前单司渺瞧见的不一样,剑法精湛而老道,穿,刺,挑,收,每一招都极尽本分,恰到好处……却也只是恰到好处罢了。若说少了些什么,大约是杨映松身上的那一种惊世绝艳的剑之灵气。
瞥眼望向杨映松,只见他翩然落座,沉默而淡定地瞧着台上的杨映竹,丝毫没对这个弟弟剑法的突飞猛进,有什么过多的惊讶。反而是他一旁的杨严宁,越多看一分台上,脸色就越白一分,连一旁君无衣的调笑,也都无视了去。
“单司渺……这…这…这是诈尸?”孟筠庭哆嗦着手指着台上的杨映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我分明瞧见他断气的。”
“你在这儿等着。”单司渺简单交代了一声,偷偷往前凑了凑,找了个能瞧见杨映松正面的位置。
仔细瞧去,只见他藏于袖中的手指,微微动着,虽幅度小到几乎不会惹人注意,可单司渺依然在观察中发现,那动作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反而跟台上之人,有着某种微妙的同步。
再看台上,杨映竹正与胡不归水火交相,打的不分上下。虽说杨映竹此时已今非昔比,可胡不归的刀法,却也是依旧凌厉异常,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雁回十八式,用那嗜血之刃舞来,隐有开天辟地之势,瞧的人都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叮——剑尖撞到了刀身,只见那杨映竹回首一个反刺,却被对方抢到了先机,一掌拍在他胸口,连退了好几步。
这一掌蓄力已久,加上刀锋连至,杨映竹必定要结结实实地挨上一刀,这么看来,基本结局已定,在众人哀声叹息之中,只有单司渺聚精会神地依旧盯着台上。
砰——随着胡不归的怦然倒地,在场之人都静了下来。
怎么可能,刚刚那一刀,分明就砍在了杨映竹的肩上,怎么会没事?众人瞠目结舌之下,根本没看清刚刚的变数,只有单司渺清楚的瞧见,那刀并不是没砍到他,而是根本没对他起什么作用,就如同当初的杨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