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从容一脸钦佩,大方地赏了人一两银子。
楚倾看了眼慕从容,忍不住想笑,穿着绫罗绸缎,买了一大堆东西,出手阔绰,又笑得像个傻逼,一看就是有钱又傻的公子哥。
“姻缘呢?”慕从容又问。
半仙抬眼看了楚倾一眼,缓缓看向前方,说得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有缘人就在身边。”
慕从容脸上的笑意更甚,把楚倾的手抓得更紧了。
楚倾:“……”还可以再亲密一些,这样算命的就猜不中了。
“虽事事如意,但公子一定要注意,不可过分放纵自己。”周半仙摸摸胡子。
慕从容点头,豪爽地给了人一锭银子。
“得回去了。”楚倾拉着人往前走。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慕从容苦了脸,弯屈起手指,在人掌心挠了挠。
楚倾无奈道,“听话。”
“你看那儿,”慕从容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一个摊位前,“那个真像,我要挑一个。”
边说边低头认真地挑选起来。
楚倾只得由着人再玩了一会儿,稍微有些无聊,扭头朝周围看了看,突然目光被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于是便嘱咐道,“乖乖待着。”
再一次回来时,慕从容得意地摇摇手里栩栩如生的瓷制小白马。
楚倾问摊主,“多少银子?”
大婶笑道,“十两。”
楚倾:“……”在心里略微一算,只剩下三两银子。
“五两银子不能再少了。”见人有些犹豫,大婶开始极力吹嘘,唾沫星子直飞,“咱们这可是上好的瓷器,寒光寺里的高僧开过光的。别说,您那位公子眼光真好。”
楚倾看了眼慕从容,慕从容正低着头,兴致勃勃地把玩。
楚倾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婶借一步说话。
“大姐这摊上的东西真精致。”楚倾夸道。
将近四十的大婶听到这个称谓,立马笑靥如花,“公子喜欢可以再拿一个,我给你们优惠。”
楚倾厚着脸皮道,“三两。”
大婶被惊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位身着锦衣,面色冷峻的公子哥竟会讨价还价。
楚倾艰难开口,“这东西虽精致,但决不值三两。”
大婶:“……”竟然还挺有模有样。
楚倾想了想,勾起嘴角,朝人笑了笑,眸里如万千星辰撒落而下,顾盼生辉,璀璨异常,整个人神采飞扬。
这种行为,俗称色诱,又称刷脸,总之挺没节操,特别容易受人鄙视。
大婶当时就呆了,满心都想着怎么会有公子哥长得这么好看,几十年前的少女心都复苏了。
“当然可以,”大婶连连点头,殷勤道,“公子还有什么看上的尽管拿!”
楚倾付了银子就拉着人赶紧逃离,一路低着头,觉得特别丢人,恨不得刚才是一个梦。
冬季总是日短夜长,两人拉着手慢悠悠往回走。昏黄的阳光倾洒而下,把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刚才你们聊了什么?”慕从容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全是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生怕有人跟他抢,慕从容把东西护得紧紧的,但那个小瓷马还是被楚倾无情地抢走,放在一个盒子里。
楚倾冷静道,“大婶说我夫人好看,问我怎么找的。”
慕从容眼睛一亮,“你怎么说的?”
楚倾道,“我说捡的,也就长的好看。”
“你说谎不怕遭雷劈?”慕从容怒道,“我优点明明那么多!”
楚倾扫了眼人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吃的,拮谕道,“能吃能睡?”
慕从容:“……”
过了过儿,慕从容低声道,“那你还成亲?又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楚倾和人十指交缠,眼里含笑,“我当然是心甘情愿。”
慕从容闻言满心欢喜。
楚倾又道,“毕竟能收礼钱。”
慕从容听了前半句话本打算给人塞个吃的,听了后半句后手停在半道,然后拐了个弯,果断把东西塞到自己嘴里。
楚倾淡淡道,“她让我把你卖给她,这我怎能答应?”
慕从容撇嘴,“挺有良心~”
“祸害我一个人就行了,”楚倾言语中充斥着一种舍我其谁的大公无私,“我怎么能让你祸害其他无辜之人?”
慕从容愤愤挣脱自己的手。
“你听我说,”楚倾把人的手拉过来,紧紧攥住,“她非要给我十两。”
慕从容:“……为什么我才值十两?”
“就是,”楚倾低笑,“十两我怎么可能答应?”
慕从容哼了一声,我可是个大宝贝。
“起码两倍。”楚倾的声音响起。
慕从容:“……”滚!二十两也不行!你才值二十两。
“毕竟肉多啊。”楚倾低笑。
慕从容黑着脸,愤愤咬牙。
“后来,那大婶大概也觉得这交易不划算,就没再提起。”楚倾慢慢说完。
慕从容气了一会儿,扭头去看远方燃烧着的晚霞,还有红彤彤挂在天边的太阳,消了好一会儿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静下心想了想,然后更气了。
“你就编!”慕从容怒气冲冲,“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是一对!?”
“没办法,”楚倾捏捏人的脸,“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一脸般配。”
慕从容不屑地撇嘴,别以为一句般配就可以抵去前面你带给我的所有伤害。
楚倾突然拉着人的手,和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慕从容问道。
楚倾拿出了一个吊坠,在人眼前晃了晃。
当时摊主叫嚷着“和和满满,百年好和”,楚倾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趁着慕从容一心扑在瓷器摊上,便过去选了个简单的款式。
才几文钱的小玩意,模样也不算特别好。两只锦鲤亲昵地贴在一起,绸面上绣着和和满满,百年好合几个黑体金边字,做工细致,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楚倾低头,认真地把吊坠系在人腰间。
只是小小的动作,慕从容的心跳却忍不住加速。
慕从容摒着呼吸,乖乖地,任由没经验的人把这系成一个死结。
“好看。”楚倾抬起头,满眼含笑。
疯玩了一天的人很快就走不动了,频频往人身上靠。
“我背你?”楚倾伸手去挠人痒痒。
慕从容闻言,快速恢复精神,二话没说就站在边上的大石头上,殷殷看着人。
楚倾微微弯腰,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人背起。
“吃了那么多,怎么没一点儿重量?”楚倾把手搭在人腿弯,问道。
“哪多了?”慕从容不服气,又偷偷在自己嘴里塞了粒糖,“你一直都虐待我。”
楚倾失笑,手往上稍微一挪就够到了人的臀。
慕从容:“你掐我?”
“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经是这种人了。”楚倾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慕从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把糖,满足的不想跟人吵架,只是乖乖地趴在人背上,低声说了句,“家门不幸。”
楚倾很敏锐地闻到了浓浓的甜味,皱眉道,“少吃糖。”
慕从容急忙闭嘴。
楚倾一手托着人,另一只手直接往上没收了慕从容没来得及藏好的糖。
慕从容:“……你变了。”
楚倾抬手,准确无误地在往人额头上一弹。
慕从容控诉,“你又家暴。”
楚倾看了眼大袋子里寥寥无几的糖块,想象不到竟然有人战斗力这么强,挑眉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慕从容不服气地拿头去撞人脑袋。
楚倾手往上挪,对准某个地方轻轻拍了一下。
“负心汉,”慕从容赌气般抬头看着天,“娶回家就不疼了,连糖就不让吃。”
楚倾又拍了一下。
“你放我下来。”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楚倾愣了一下,把人禁锢得更紧了。
“凶自己媳妇算怎么一回事?”慕从容趴在人背上,半是指责半是质问。
楚倾闻言失笑。
“屁股疼……”慕从容低声嘟囔。
楚倾伸手揉了揉人屁股,柔声道,“算我不对。”
“什么叫算你不对?就是你不对,”慕从容道,“你家媳妇那么好看你也能下的了手?”
“嗯,是我不对,”楚倾背着人往前走,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我媳妇最好看。”
慕从容又问,“那让不让你好看的媳妇吃糖?”
楚倾道,“开个糖铺,什么味的都有,都是你的,不卖给别人。”
慕从容挑眉,“想让你媳妇牙疼?”
楚倾失笑,“你也知道——”
慕从容重重拍了一下人脑袋。
楚倾从善如流,“我媳妇不会牙疼,我牙疼。”
“这才像样。”慕从容满意地趴在人背上,胳膊勾住人脖子。
“稍微走慢一点点。”
“嗯。”
“要稳稳的。”
“好。”
“我最好看。”
“对。”
“糖铺还是得开。”
“是。”
“别走着走着就把我弄丢了。”
“手在后面托着。”
背上的人终于不闹腾了,过了会儿侧头,奖励般地在人亲了一口,之后就乖乖地把脸贴在人肩膀上,安静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