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赵帏看着自己软软垂下去的左手,冲着楚倾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弑君,朕随时可以诛你九族!”
楚倾警告性地看了眼人的右手。
赵帏立马气焰锐减,清清嗓子,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人,转而对自己刚物色好的爱妃道,“爱妃真是绝色。”
慕从容:“不胖?”
“这叫什么话?”赵帏道,“瘦的让人心疼。”
慕从容瞬间笑魇如花。
楚倾黑着脸。
“爱妃姓甚名甚,”赵帏含情脉脉地看着人,“朕选个良辰吉日好去提亲。”
“你真是皇上?”慕从容忍不住问道。
“外界传闻朕是一个如丁香般幽怨的美男子,其实不然,朕是一个如葵花般阳光的君王。”赵帏笑道。
慕从容:“……”为何脸皮如此厚,要将自己比喻成花。
赵帏道,“这是一个文人的风骨,实不相瞒,朕近来迷上了以花自喻。”
楚倾打断人,“皇宫里那个是谁?”
“那是秦央的人。”赵帏应付性地回答了一下,又看着慕从容道,“公子怎么称呼啊?”
“慕从容。”
“阿容。”
楚倾眉梢一跳。
“阿容可愿跟我到天南海北,游历大好河川?”
没等慕从容回答,楚倾道,“他不愿意。”
赵帏像是没听到,殷殷看着慕从容。
慕从容指了指楚倾。
赵帏显然回错了意,“不可以带他。”
慕从容:“……”
赵帏犹豫了半天,终于道,“带上也行。帮我们喂马,做饭,打扫房间。”
想到楚倾喂马做饭大扫房间的憋屈样子,慕从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爱妃的笑容真美。”赵帏看的心神荡漾。
察觉楚倾有要杀人的趋势,慕从容赶忙把人拉到一边,哄道,“他饿傻了。”
楚倾看过去,只见赵帏伸手,热情地拥抱北风。
是不正常,楚倾撇撇嘴,自欺欺人道,“我又没生气。”
“嗯。”慕从容等着人接下来的话。
“我也要绝食。”楚倾果然还是很小心眼,“然后称呼你为爱妃,还要提亲。”
慕从容勾起嘴角,“你要绝食?”
“嗯,”楚倾道,“不吃饭。”
慕从容凑近人,手指暧昧不清地从人下唇划过,低声问道,“那吃什么?”
楚倾眼神一暗,喉结动了动。
“嗯?”
楚倾抚上人的腰,手开始不规矩。
慕从容打下人的手,“不要动手动脚。”
赵帏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真是一个有原则的美男子。爱妃勇斗咸猪手,精神可敬可畏,理应在史册上千古留名。
接下来他心中那位有原则的美男子便问道,“还玩不玩绝食?”
“不玩,”楚倾声音低沉,“饿了。”
慕从容:“……”
“真饿了。”楚倾看着人,“怎么办?”
慕从容友好提议,“不如吃些青菜?”
“不行,”楚倾道,“今早刚吃了小点心,怎么能吃的下青菜?”
慕从容:“……今早刚吃现在就饿了?”
“公子有所不知,”楚倾道,“我家那只小点心老勾引我。”
慕从容:“……”
赵帏皱着眉头,内心着急,缩在角落里干什么?那个面瘫为什么总是勾引自家未册封的爱妃?
“就这样不管不顾?”楚倾凑近人,“起码稍微打发一下。”
于是慕从容踮起脚,亲了亲人的唇角,稍微小小的打发了一下。
赵帏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心也碎了一地。
“他是不是逼你了?”赵帏冲过去。
“嗯,”慕从容痛心道,“他经常这样。”
话虽这么说,可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满意,赵帏不可思议道,“你喜欢他?我们的马夫?”
慕从容:“……”
“这个徒有其表的小——”看人阴沉的脸,赵帏识趣地改口,“俊俏男子?”
“而朕呢,”赵帏洋洋自得,“朕最擅长画画,大名鼎鼎的《梅山落雨图》便出自朕之手。”
赵帏沉思了一会儿,吟咏道,“来朕怀里,或者,让朕住在你的心里。”
慕从容:“……可以不选择吗?”
赵帏深情道,“那就来朕的后宫,这个时节梅花绽放,美不胜收,独缺一个你。”
赵帏跟人掏心掏肺,“朕的皇宫夏有雨,冬有雪,夏有银耳汤,冬有小火炉。”
楚倾不知哪根筋抽了,不甘示弱道,“我无觅山庄也有。”
“朕的皇宫有御花园。”
“真抱歉,”楚倾道,“我无觅山庄有两个。”
“朕立马建三个。”
慕从容脑仁疼,这两个人,是在背儿歌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一个无觅山庄算什么?”
“你以为区区一个皇帝算什么?”
“放肆!”赵帏怒道,随后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对慕从容道,“爱妃,有没有吓到你?”
慕从容头疼,“皇上为什么不用膳?”
赵帏道,“他们虐待我,不让我用膳。”
慕从容提醒一样地把饭盒放到桌上。
赵帏苦着脸,酝酿道,“你听过我母后吗?”
慕从容眨眨眼,准备听一个弱女子的传奇人生或一段惊心动魄的宫斗传奇。
赵帏道,“那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楚倾打断人,冷冷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赵帏:“自小我母后就教导我,不能随便在别处用膳。”
慕从容不为所动,把饭盒往人那边继续推。
赵帏扬起头,颇有几分以死明志的意思。拽了半天,不知想到什么,终于松动了,提出条件,对慕从容道,“你唤我一声。”
话音刚落,楚倾便把饭盒拿走,顺便把慕从容提到身边,“不吃就不吃,真把自己当爷了?”
“我本来——”
“闭嘴,”楚倾看都没看人一眼,对慕从容道,“饿死后找个荒郊野外把人埋了。”
慕从容看了人一眼,估摸着这人大概要占几亩几分地。
看慕从容面露不忍,赵帏心里一暖,“爱妃果然心疼我了。”
然后慕从容道,“好主意。”
赵帏:“……”其实这么狠毒我也喜欢。
楚倾又道,“不必大费周章找什么荒郊野外,埋在邻居家的萝卜地里就挺好的。”
赵帏:“……”偷偷瞟了眼饭盒,其实也可以勉强给他们一个面子。
“算了,饿死未免也太凶残。”楚倾边说边直接拔剑架在人脖子上。
“你你你弑君!”
“还绝食么?”
赵帏:“……”
楚倾把剑从人的脖子上移到桌上的盒子上,把盖子挑开,“用膳。”
赵帏鼓起勇气端过碗,忍不住道,“那种绿色的菜叶子,能吃吗?”
“皇上想多了,”楚倾淡淡道,“这不是什么菜叶子,是野菜根须。”
赵帏:“……”
赵帏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哪怕爱妃被人霸占,哪怕不知明天在何方,生活还是得继续。
楚倾环着胳膊站在一边,看都不看人一眼。
慕从容戳戳楚倾,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于是楚倾趴在人耳边低声道,“我偷偷在他的汤里放了个蚂蚱。”
慕从容看着吸溜吸溜喝汤的人,内心复杂。
“恁么凶残,怎么能配上阿容?”赵帏边填肚子,边发自内心感叹,“喜欢那种类型的话,朕难道不更凛冽一点?”
“闭嘴,”楚倾道,“我最凛冽。”
慕从容:“……”凛冽这种形容风的词你们两个大男人也要争?考虑过风的感受吗?
第62章 很爷们很坦然
争了半天谁最冷冽后,两人又开始争谁比较白皙,谁比春天更暖以及谁和慕从容长得更像。
慕从容异常无语,坚决表示,这两人加起来撑死两岁!赵帏一岁半,楚倾六个月!
“好吧,”赵帏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妥协道,“你俩长得更像。”
靠武力取胜的楚倾一点也没觉得不光彩,坦然收回剑,勉勉强强接受,“谁要和他像?他那么难看。”
慕从容:“……”你有本事别亲我!
“阿容——”赵帏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架在脖子上的脸,僵了一下,果断改口,“慕公子,改日朕亲自为你作画。”
楚倾不屑道,“作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慕从容不可思议地看向人。
毫无书画天赋,又急缺文学细胞的楚倾有些心虚,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会吹箫。”
吹箫啊,吹箫是个技术活,了不起的人一般都会。
慕从容闻言,脸迅速涨红。
赵帏也愣住,想不到外表这么清冷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怎么了?”楚倾不明所以。
赵帏摇摇头,由衷道,“楚公子真是奔放。”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皇宫?”楚倾问道。
“刁民,朕长留在此是给你面子!”
楚倾眯眼,“你要赖在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