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殿下怎么样?御医怎么说?”辛络绎的属下全部围在屋子外面,一个个急得团团转,各个白着脸色看着梨杉枬,仿佛看到最后救星。
看见梨杉枬沉默如水,孤鸾心里冰凉一片。
末了,梨杉枬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谁有解药,我会把解药给你们带回来,如若不然,梨杉枬当以死谢罪。”
孤鸾看着那个苍白易碎的少年此刻强自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此刻,除了梨杉枬,没有人能够拿得到解药,而他只能选择相信梨杉枬。
狩猎的过程中不知道是谁放了几条毒蛇,那毒蛇的毒性并不大,很好解,可是刚好不巧的是,那不是普通的毒蛇,是有人故意放的,那毒本身不是毒蛇的毒,而是有人将毒涂到毒蛇的嘴里,然后绑住毒蛇的七寸,让毒蛇不会因为那剧毒而死亡,一旦放开,那毒蛇逮住人就会咬,毒就会顺着毒蛇的牙齿渗透到人的体内。
这一切明明就是有意为之,是有人故意要杀了辛络绎,才会用这么毒的法子来要了他的命,害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要想解毒,那么就应该找到下毒的人,下毒的人很明显,除了二殿下与太子,谁能对辛络绎恨之入骨,想出这么恶毒的手法来要了他的命呢?
梨杉枬坦然的一笑,在辛络绎的身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摸辛络绎的唇,细长的手指开始描摹他的英俊邪气的脸庞,灿若流星的眼睛,邪魅蛊惑的嘴巴,张扬意气风发的眉梢……
一点点的,十分的温柔。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走过了血风腥雨,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夜深人静,在东宫的偏殿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年,心上血玉红的就好像滴下来的血一样,长发缱绻,八风不动,墨玉发簪一丝不苟的别在脑后,宫女小心翼翼的捧上一杯茶放在他的身侧,然后看着他从日升坐到月落。
反反复复,几乎在这三四天鸡鸣的时候就能看到梨杉枬去东宫拜访,到了夜幕时分才乘着夜色回去,但是给他上茶的宫女似乎发现梨杉枬不急不躁,气度从容优雅,可是梨杉枬能够在东宫的偏殿里等着三四天只是为了见太子一面,说明了这是很要紧的事情,看梨杉枬的样子,哪儿有半分要紧的样子。
东宫的人都明白,偏殿只是一个接见下等人所待的地方,而以梨杉枬的身份与地位,太子把他当成座上宾恐怕犹觉得是怠慢,更何况是让他到偏殿里面等着,还等着三四天不见人影。
那种耐性让每日来换茶的宫女也不由得暗暗敬佩,终于在第五天入夜的时候,太子辛成讯才姗姗来迟,看到梨杉枬,一如既往的打招呼,很是亲切,就好像这五天让梨杉枬在偏殿等的人不是他一样。
“杉枬,你来了?来了为什么不让人通报呢?”
辛成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上去套近乎,甚至是更多,可是梨杉枬看了辛成讯一眼,辛成讯走近一看,似乎大半年都没有跟梨杉枬说过话了,梨杉枬的气度荣华半分不减,依旧那么的绝世内敛,只是那眉目添上了几分倦意与柔情,以前的梨杉枬让人觉得就像一块融不化的冰,而现在的梨杉枬似乎更多表现的如同幽若的冰水。
梨杉枬十分优雅的冲着太子殿下微笑,仿佛这五天的等待与怠慢毫不存在一般。
辛成讯暗自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没有谁能够比梨杉枬的耐心更加的好,也没有谁能够比得上梨杉枬有那样的胸襟与气魄。
“殿下忧心国事,自然忙得很,让微臣等上几刻钟也是在情理之中。”梨杉枬微笑敛眉,进退有度。
“哈哈,杉枬依旧是杉枬,走,陪本宫去下几盘棋吧,本宫可是好久没有跟杉枬你下棋了,多久了呢,本宫也记不清了……”
太子的言下之意是在责怪梨杉枬没有继续为东宫效命,梨杉枬展唇一笑:“殿下手边高手如云,微臣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儿而已。”
“杉枬,你可不是毛孩儿,没有你,辛络绎是绝对胜不了平西王的,没有你,辛络绎现在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可能混的如鱼得水,你可是把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给扶持得成了栋梁之才,你如果是毛孩儿,那天下岂不是大乱。”
辛成讯皮笑肉不笑,淡淡的看着梨杉枬,他知道,如果没有梨杉枬在背后给辛络绎打通关系,辛络绎是不可能在朝堂之上进退顺畅的,如果梨杉枬没有动用玖雪王府的人脉与金钱,辛络绎那一支抢过来的军队是绝对要集体加入丐帮组织的,如果没有梨杉枬,辛络绎早就死在了平西王的铁蹄下,现在说不定早就被踏成肉泥了。
“殿下,您知道我是为何来找您的?”梨杉枬微微一笑,笑得沧桑而疲倦,整个人看上去越来越冷,越来越傲,越来越令人没办法忽视。
“你确定不是求?”太子笑得异常的明媚,淡淡的看着梨杉枬,想要在梨杉枬的脸上找到一点颓败的感觉,可是没有,梨杉枬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依旧淡然如水,孤傲绝尘。
梨杉枬从容的,撩起衣袍,淡淡的面朝着辛成讯……笔直的跪了下去,低下高傲的头颅,十分恭敬的说道:“求殿下赐解药。”
辛成讯冷笑一声,梨杉枬就是梨杉枬,就算跪在别人的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你把他踩到泥土里,他也能散发出自己独自的幽香,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因素而有一点点的变化。
看着那么高傲的人跪在自己的脚边,十分谦恭的毫无尊严的说着求字,辛成讯没有那种把梨杉枬践踏到泥土里面的快感,当初在梨杉枬离开东宫将他拒之门外的时候,辛成讯就想,一定要梨杉枬跪在自己的脚边求着自己,可是如今他做到了,心里还是有一种颓败的感觉。
梨杉枬丝毫不犹豫下跪,能够让梨杉枬跪的人没有几个,除了玖雪王妃与皇帝,梨杉枬一直都仰着高傲的头颅站在别人仰望不到的地方,可是如今跪得坦坦荡荡,毫无尊严。
他这一生,是第一次开口求人,也是最后一次。
“可惜了,你现在求本宫,本宫不答应了。”说完,辛成讯扭头就走了,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皎洁的月照着屋子里跪得笔直的梨杉枬竟然失笑出了声,十分阴冷的对着梨杉枬说道:“你喜欢跪,那就跪着,杉枬你,这一生也没有跪过几个人吧,本宫十分有荣幸。”
梨杉枬就笔直的跪在偏殿,宛若一尊丰碑,辛成讯站在阁楼处看着,看着梨杉枬跪得十分的笔直与从容。
月下柳梢头,梨杉枬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身体已经僵硬麻木的不是自己的了,外面的月色从雕花琉璃窗渗透进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清。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公司开年会竟然要选节目,哈哈哈,我们那个总管说要跳那什么舞,我发现,好像军礼拳更加适合我……
第55章 最最
到了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梨杉枬依旧跪着,脸色泛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辛成讯连早朝都没上,遥遥的与梨杉枬相对,站在那里看着,面色越来越冷峻,连一旁的侍卫都不敢上前去问话。
终于,辛成讯忍不住了,走向了偏殿,梨杉枬那个人实在是太狠了,狠的令人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感觉,他对自己狠,对所有的人都狠,他把自己最好的最自私的最残留一点的温柔全部给了辛络绎。
辛成讯看着梨杉枬,似乎比他更加的疲惫与无所适从,淡淡的看着梨杉枬,辛成讯冷酷的面容此刻一点点的土崩瓦解,就好像从内里什么东西碎了开来。
“杉枬,辛络绎对你有多重要?值得你这样为他?”
梨杉枬抬起走来,苦涩的笑了笑,带着一种眷恋的温柔,气质更加柔和,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眸布满了血丝,没有一点生气:“有个人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值不值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当你愿意的时候,付出的时候,那一刻是心甘情愿的,那么值不值得又有什么重要的?”
昔日任性的声音一点点的在耳边回荡着,经久不散。
“其实值不值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愿意的,不就是一院子的水晶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有的,我给你,没有的,我杀人放火也给你,因为,你是我的杉枬呀……”
“杉枬呀,看我多辛苦给你弄了那么多的花灯,这些都是你的,我会背着你,一直走下去,走过今年的花灯,还有明年的,走过明年的,还有以后的,就这样背着你走下去……什么,放下你,不放呀,我就想背着你,我也不知道我想背多久,就是不想放下来……因为,你是我的杉枬呀……”
“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杉枬,谁敢跟我抢,我就杀了他全家,就算别人拿整个天下来换,我都不会换,因为整个天下,只有你是最重要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只有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因为,你是我的杉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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