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应该是将卞谈置之死地,不想严昀继任礼部尚书,所以便一网打尽。”
祁渊回去,可能又安排了禁军过来,三队禁军将祭台围了起来,一个小队的队长上前小心道“王妃,文王爷,皇上派属下等过来封锁祭台。”
祭台没有什么可查的,祁浔也觉得梅轻寒的话不错,这次的事件,确实是为了严昀和卞谈,对着禁军点点头道“我和王妃这就走。”
梅轻寒和祁浔直接去了御书房,祁渊和祁澈正在御书房,连汤仡也在,两个孩子想必已经送回了紫竹轩。
想到两个孩子,梅轻寒倒是想到,今天祁枫荣和汤汤都吓哭了,只有祁枫繁安静的跪着,并没有惊慌的样子。
祁枫繁也只是个孩子,就算不哭,也该吓到了,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大皇子呢?”
祁渊和祁澈当时并未看到安静的祁枫繁,不知梅轻寒突然问起他,为的是什么,祁渊看了看汤仡道“怎么问起他了?”
“今日荣儿和汤汤都吓哭了,只有他爆炸以后安静的跪着,丝毫不惊慌。”
汤仡知道祁渊的心思,是怕提起祁枫繁自己不开心,抿了抿嘴唇道“我让皇后宫里的人带回去了。”又转向祁渊道“这孩子也可怜,教养在皇后宫里,从小就不近人,也不爱说话,好几次见他都是蹭得脏兮兮的。”
汤仡怨恨皇后,但对祁枫繁没什么隔阂,毕竟祁枫繁是自己没进宫前就有的,不能把现在的这些事情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
御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柯安在门外小声道“皇上,大皇子求见。”
正在说祁枫繁,人就到了,梅轻寒低着头,心中想或许这个孩子是对皇后下手的契机。
祁渊并不知祁枫繁此时来,是为了什么,便对门外道“让他进来。”
柯安推开门,祁枫繁跨过门栏,捏着小拳头走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的跪在祁渊面前道“参见父皇”又对着祁澈祁浔行礼道“见过皇叔。”
“起来吧,何事这么急着过来。”
祁枫繁并未站起身,反而将身子俯的更低“父皇,儿臣,是来领罪的。”
因为皇后和太后的原因,祁渊一直不太关注自己的这个长子,甚至是有些不喜,平日也从未教导过,除了还在襁褓中时,更是连抱都没有抱过,全然不知祁枫繁请的什么罪。
“父皇,儿臣从今日开始,想搬到紫竹轩,和两位弟弟一起住。”
祁枫繁抬起头,说的不卑不亢,御书房里的几人确是惊讶无比。祁枫繁是长子,又是嫡出,却跑到这里来,请罪之后,说要搬去汤仡的宫里住。
祁渊最先想到的是皇后又出了什么主意,怒道“哼,小小年纪,也学着你的母后不为好。”
祁枫繁平日本就不爱说话,又只是个孩子,被祁渊这么一说,马上红了眼眶,又强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儿臣只是……。”
“行了,朕念在你还留着皇家的血,不与你计较,滚回去。”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终是流了出来,祁枫繁咬着嘴角,依旧跪在地上。汤仡上前一步,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用袖子将他的眼泪擦干净,柔声道“哭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和你父皇说明白,为何要搬去紫竹轩。”
祁枫繁自己拿衣袖擦干眼泪,抽噎了两声,看着为他擦眼泪的汤仡,似乎下定决心一般道“我,不想将来成为母后的傀儡,也……,不想成为亡国之君。”
这句亡国之君,在祁渊面前说,乃是大逆,先不说皇位不一定传到他手上,就算传了,亡国之君这样的话,又怎么说得。
祁渊怒火中烧,抬手就想打人,祁澈从后边拦住他的手“听他说完。”
汤仡转了个身,将他护在怀里,又问“此话怎讲。”
祁枫繁被汤仡和一护,本来快要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母后和外公都把我当做工具,将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我不想这样,不想……。”
几人想不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祁渊更是一瞬间觉得陌生,这真的是那个平时不说话,自己不关心的长子。
梅轻寒除了觉得震惊,还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跑来这里说出这样的话“你难道不想成为懿献的君王,像你父皇一样?”
祁枫繁想了想,小心的看了一眼祁渊,小声说“不想,我想成为想皇叔一样的大将军,和天启,鲜于打战,守护边疆。”
祁渊被震的体无完肤,这些话,或者说这些想法,到底是谁教的,皇后自然教不出这样的话“谁教你的这些话。”
汤仡却是了然,这些话,是他原原本本教给祁枫荣的。祁枫荣最敬佩自己的皇叔,汤仡便和他讲,长大要认真习武读书,将来成为和祁澈一样的将军,征战四方。
“是弟弟和你说的,是吗?”祁枫繁点点头,偷偷凑到汤仡耳边说“我经常偷偷跑到平英殿等荣儿,他会去那里找我。”
汤仡笑了笑,怪不得有些时候,祁枫荣跑出去,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回来,一回来就蹭得满身泥。
梅轻寒没问出祁枫繁到底知道些什么,祁澈却也听出来,梅轻寒想套话,便道“你和我们说明白,为什么要搬去紫竹轩,我便让你的父皇同意。”
祁枫繁毕竟是个孩子,这个问题似乎为难道了他,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躲闪道“我喜欢弟弟,想和他一起住。”
梅轻寒一听便知道是假话,而且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今日你父皇和弟弟差点受伤,你觉得是为什么。”
祁枫繁一愣,随即低下头不过话,梅轻寒再接再厉道“是非对错,自有公断,世有帮理不帮亲,说的就是要站在对的一边。”
汤仡也站了起来,不在护着他,也是为了附和梅轻寒,如果不说实话,我也不护着你。
祁枫繁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小声道“我只知道,母后和外公都是天启族人,今日的事,我事先不知道,但他们一定还想做坏事。”
“天启人……”这个回大连梅轻寒也未曾想到,难怪右相身居高位还想谋权谋财,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还和自己的父亲联手对付自己的夫君,这一切都是天启的阴谋。
祁渊和祁澈心惊之余,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太后费尽心机也要让祁渊取皇后,只是想不到,太后居然为了一个恨字,要亡了懿献百年基业。
“呵呵,从先皇开始,步步为营,真是沉得住气。”祁渊想到右相自先皇时任职,到如今二十多年的时间,心机如此之深,而懿献自己的太后,却引狼入室,妄图玉石俱焚,心中只觉一阵阵凉意。
梅轻寒暗中握住一旁喘着粗气的祁澈,又问祁枫繁“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小舅舅进宫来看母后,我偷听他们说话,小舅舅说‘我们出生在懿献,姐姐你一定要帮着爹爹做这些事吗。’然后母后就说‘我们乃是天启的子民,爹爹从小教导你的,你都忘记到哪里去了。’”
祁澈冷冷的看着祁枫繁“你以前为何不说?”祁枫繁想了好一会,声音越发的低“她毕竟是我的母后。”
对于这个孩子,几人都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但好歹是祁渊的骨肉,祁渊看他这样,心中也不好受“汤仡,先让他和你住在紫竹轩,等过一久,再为他安排自己的宫殿。”
汤仡点了点头,对祁枫繁道“这久和弟弟一起住,不要去见你的母后,知道吗?”
“嗯”
唤人将祁枫繁送去紫竹轩,几人在御书房中都眉头紧锁。右相居然是天启的人,那目的便很明确,就是吞并懿献。
汤仡想的是皇后会对三个孩子下手,也可能会对祁渊下手。祁澈想的是天启和鲜于何时会出兵,和右相联手。祁渊则是想着目前朝中的局势,哪些是右相的人,又哪些可能就是天启的人。
而梅轻寒,想的是如何利用此次的事情,回击右相,拔出掉一批右相的党羽,甚至有没有可能直接推到右相。
不知道右相是天启人时,还有时间一个一个拔出他的党羽,如今知道他是天启的人,春季之战迫在眉睫,已经没有时间再逐个击破,必须一网打尽。
祁澈敲着桌子考虑,脸上冷的像结了霜,春季自己带领军队出战,京中可用的兵力少之又少,走了四员大将,可用的武力也有限,不在那之前除掉右相,先不说他和天启勾结,此战凶多吉少,京中这些人的安全又该怎么办?
“先想办法,将郑故囚禁起来,不能让他自由活动。”
梅轻寒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若是囚禁起来,以他的能力,会提前布置好所有事情,而且,右相被囚,朝中或多或少都会起纷乱。”
祁浔一直站在几人几步远的地方不说话,此时发现自己似乎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对朝局不算很了解,手下可用的人也少。
“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皇兄告诉我就是,我手下的人不多,但或许能用。”
梅轻寒突然想到,要想名正言顺的继位,他们有祁枫繁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为什么还要去找祁浔这个大家都不知道,父亲还背着谋逆罪名的皇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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