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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质子为皇 番外完结 (涩涩儿)


只是想着想着,他又记起彼时谢若锦对他的不在意。谢远又觉,或许,他自己的结局,也并不如何才是。只是不知,谢若锦这样一来,又会改变些甚么?会对他、对阿娘和几个手足、对谢含英和整个大庆朝,又有甚影响?谢若锦自己或许改变不了甚么,但是,现在有了敬王……却由不得谢远不担心。
谢远却也并不骑马,只缓缓朝昭王府的方向走去。
结果,他才走到半道上,却被一小娘子骑马挡了道。
谢远微微眯了眯眼,抬头朝那小娘子看去,却见那小娘子一身干脆利落的胡装,很是清丽可人,而且仔细去看……还很眼熟?
谢远怔了一下,那小娘子已然攥紧了拳头,端坐马上道:“怎的?昭王殿下,如今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么?”
谢远已经记起了此人,微微笑道:“原是闻笛表姐,数载未见,表姐一向可好?”
叶闻笛一张俏脸上,这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她迟疑了一下,却并未答谢远的话,只从后背将背着的弓箭取出,搭上箭,往天空去看去,就见叶闻笛背后的两名侍女分别放出了两只鸽子。
叶闻笛毫不迟疑,连射两箭,将两只鸽子都打了下来。
谢远不语。
叶闻笛却咬了咬唇,直接拿弓去指谢远:“谢远!我且问你,我欲去你那藩地做女兵!你可愿——要我?”
她这话说的颇有气势,可心口处却是“砰砰”直跳,手心里头,满是汗水。
谢远微微扬眉,却是轻轻笑了:“藩地之内,自是我来做主。只是不知,表姐,可曾做得了自己的主?”
叶闻笛再问:“做得了如何?做不了又如何?”
谢远笑容不变:“若表姐能做得了自己的主,那么,昭地,自欣然相迎。”
叶闻笛听罢,只喃喃道:“所以,你是肯要我了?”说罢,却是不再理谢远,转身策马就跑。
谢远:“……”他原本以为叶闻笛是真心参军,心中还打算着若叶闻笛愿意,或许,他可以借此将女兵之事宣扬一番,让他的藩地招收女兵之事,能更顺利一些。
不过,这也无妨。
谢远倒也没有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继续思索之前之事。
待行至昭王府,进了书房,令清酒玉壶研磨,提笔,却是不知该写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将笔搁下,凝眉苦思。
他这一思索,却是从傍晚一直思索到子时。
殷守像前几日那般,依旧去谢远的房间“求暖床”,才发现谢远不在。
再思及他来之前听说的事情,心中越发觉得委屈。
他正想要跑去找谢远,就听得外头有了些许动静,正是谢远在清酒玉壶的催促下回来了。
“郎君之前还劝圣人要珍重身体,怎的到了自己,就要糊涂起来,连就寝时候,都都耽搁了这许多?郎君若还要如此,下次圣人若有相问,奴可要说实话了。”
清酒玉壶虽这般劝着,心底却当然知晓自己是谁的人,根本不会在谢含英面前多嘴。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想要“吓一吓”郎君。
谢远无奈,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再没有下次了。”他这次却也的确是有些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因此清酒玉壶的唠叨,他便也只好听了。
只是谢远一进内室,看一眼床上,便是嘴角一抽,忽而就转身将清酒玉壶打发了下去,守夜也不必了。
好在谢远已经梳洗罢,更衣之事,除了大衣裳,谢远也不太劳动他们,便都退了下去。
谢远吹熄了蜡烛,这才黑着脸站在床前道:“还不出来?”
殷守这才从床幔里面钻了出来。
明明都是九月入秋,殷守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只着一条白色的亵裤,便走了出来。
谢远嘴角一抽,正要开口,却见殷守已经朝他扑了上来。
“阿远,你喜欢那个叶闻笛?你要娶她吗?昭地可是要迎她做王妃?”
一连三个问题上来,殷守还将他抱得死紧,谢远只好皱眉道:“胡说甚么?我孝期未过,如何论婚娶?且小娘子的名声要紧,你不可多言。”顿了顿,发觉殷守现在整个人都不像狼崽子,而是像受了委屈被夺了宠爱的狗狗,想了想,才含糊的解释了一句,“闻笛表姐是想去昭地做女兵,我有心利用此事招兵,是以……”
可是殷守还是觉得委屈!
他将谢远越抱越紧,赤裸裸的结实的胸膛紧紧贴在谢远身上,委屈道:“可是,阿兄说了要她!却不肯要我!阿兄,哥哥,不要她,要我,好不好?要我……”
谢远怔住,心头一动,正要有些感动的开口,就觉殷守的大手从他的后背滑到腰际,再下滑,下滑,虽是隔着衣裳,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滑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谢远:“……”枉他还以为殷守要对他献身!

第59章 珠沉

谢远依旧没有给殷守准确的答复,但却默认了殷守每天夜里爬他床给他暖床的事情……
他心中其实明白,于他来说,无论是否对殷守有那种情意,可是,他喜欢殷守,愿意纵容殷守,觉得比起和其他任何人相伴一生来说,那个人,他宁可是殷守。
且从其他方面,比如权力,比如威望,比如他与谢含英的有情来说,很显然,他若是当真决意与殷守在一起了,只要二人之间没有其他的根本上的分歧,只要殷守不背叛他,那么,他这一生,也必然不会背叛殷守,宁可无妻无妾无子,只与殷守相伴到老。
甚至,待他将来抱负得以施展,谢含英分出了一个儿子给他继承藩王位后,他也是愿意跑去殷守的藩地上,抛弃诸多事情,和殷守厮守半生的。
然而谢远终究是心中有着太多的顾虑,那些顾虑,让他始终无法真正下定决心——自家事自家知,他知晓自己一旦下定了决心,必然会付出那些代价,心中定不悔矣,但是,对殷守来说,喜欢一个人,便直言相告,那是殷守的野性和直率,是他最值得旁人珍惜的地方;可是对谢远来说,喜欢不喜欢的反倒在其次,他最先考虑的,是是否适合。对谢远来说,殷守的确算是适合他的一个伴儿,但是,考虑过这个首要条件后,他还有其余诸多事情需要考虑。他的喜欢和决定,反而是在无数的思索推算和妥协之上。
谢远心知在直率这件事上,他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殷守的,然而他本性如此——若性命尊严不得保全,若阿翁与含英竭力守护着的国家和百姓不得安然,若三王终将一反,若谢若锦当真有本事以前世的那些记忆搅得天下不宁,那么,谢远与殷守,俱不能从这场战争中脱身。
无关其他,不过是责任尔。
殷守是西北之地的藩王,谢远是昭地藩王,即便只是为着两地的百姓,他们却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殷守或许可以将那些都抛之脑后,然而谢远却不行。
因此,谢远才需要那般多的日子细细考虑,他是否要接受殷守,是否,要将殷守放在他的心上,放在其余很多很多事情之上。
这于谢远来说,是一个比他自己是否喜欢殷守还要艰难的选择。
殷守或许并不明白谢远心底的这些繁琐细碎的不为人知的想法,但是,他却知道,他的阿远轻易不会许诺,然而,阿远一旦承诺了他,那必然是一生一世,他只要耐心等着便好了。
——左右,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如果阿远不答应,他、他就威胁阿远自己要和敬王合作……先将阿远的婚事拖下来,让阿远暂时不成婚,然后、然后他再使劲各种手段,磨得阿远答应他就是了。
于是日子就在二人这样的“默契”之下,每日里互相“暖床”,并在床上说些悄悄话中,缓缓过去,从九月滑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长安格外寒冷。
谢远已经又派了身边十个能干的亲卫并清酒往藩地去。他虽还未到藩地,却已经和何云墨每日书信往来,安排藩地之事,如今,藩地招收男兵女兵的告示都已经贴了下去,因藩王大方,每家出男兵或女兵者,除了原本的补偿,另外还各家送一两银,令其在家中过完这一个年,正月十六使,开始从各村各县集合,往各州行进。
因藩王的“大方”,且除了出男兵或女兵的家庭可领赏金,但凡生下小郎君和小娘子的家中也有赏金,这便使得不少穷得过不下去的人家或是家里儿子太多娶不起媳妇儿的人家,干脆就提前领了赏钱,或是补给自家,或是新娶媳妇儿,无论如何,都在为了那生子的赏钱也在各自努力生孩子……
至于女兵一事,却比谢远和何云墨想象中要好。毕竟,不但这一次把闺女送去有钱拿,往后不但不用养这闺女了,还年年都能有钱拿,等到闺女回来,出嫁时不但官中会给出一笔嫁妆,自家能不能拿到这笔钱另说,但是,至少,那男方给的彩礼钱,他们还是能拿到的。
于是那些家中女儿多儿子少的,为着给儿子娶妻,当然是把自家瞧着差不多到年纪的女儿给报上名去,有的甚至都不肯留女儿在家中过年,直接就送去官中,让官中养着。
谢远听罢,也只微微一皱眉而已。
只是除此之外,倒还有个好消息,今年各地审核人口,却是各州都多了很多女婴。——这却也是拜了谢远肯为女婴的出生赏钱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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