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等人赶回时,那些人还在寻去崖下的路,柳含烟冷声嗤道:“真是不知死活!”不消半刻,已无一活口。
柳含烟环顾四周,因为之前来时见过在场所有人,立时发现人数不对,青苍剑门少了三个人,分别是六长老,大弟子与二弟子,天机山庄少了那道长,天机公子……
“承承,你在想什么?你有听见我说话吗?”贺兰重光终于注意到裘景承的走神,支起上身,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到裘景承眼前晃。
裘景承轻轻握住贺兰重光的手腕,低头吻上那白皙欣长的指尖,“当然有听,我还在想,还好你还在我眼前,今后,我绝不会离开你,也绝不会让你再受伤。”
裘景承凝望着榻上只着一件纯白单衣,青黑色长发披散,因受伤失血连唇色都不如往日鲜艳,正睁大那双依旧光亮的桃花眼望着自己的人许下自己的承诺。
贺兰重光脸上浮起薄红,想扑倒裘景承怀中,裘景承怕他扯到伤口,快一步将人轻拥入怀中。
贺兰重光靠在裘景承胸前,故意扭捏道:“哎呀,承承怎么老是跟我表白,多不好意思……”裘景承闻言微微一笑,又听贺兰重光恢复正常音色继续道:“我知道承承想保护好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请不要自责了好不好,还有,我爱你,承承,我也再不想和你分开……”
贺兰重光仰着头面向裘景承,裘景承的吻断断续续落在贺兰重光眉眼,嘴唇……“我爱你……宝贝儿,我也爱你……”
两人温存过一番,裘景承考虑到贺兰重光身子还没好,强迫自己停下来,再继续下去就得引火上身了。惹得贺兰重光不满,但他知道裘景承为了自己好,象征性惩罚地在裘景承唇角用力咬了两下,又乖乖缩回裘景承怀中。
“我不该那么急着把惊虹刀给你的,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惊虹刀放在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最开始说惊虹刀出现这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现在还无头绪……”
听到裘景承又开始自我检讨,贺兰重光急忙插嘴道:“不是说好不提了嘛……”裘景承住嘴,捋了捋贺兰重光散在身后的长发,复又开口道:“宝贝儿,等你伤好了,我来教你练功吧。我还是不放心……”
贺兰重光想裘景承教自己武功,肯定比皇宫中的老师傅轻松多了,于是,欣然答应。
也就有了后来贺兰重光天天大清早被从被窝里扒出来练功。也唯有这一件事,任凭贺兰重光撒娇耍赖,裘景承皆一一回应后,仍坚持原则不松懈……
洛溱那天一直跟着贺兰重光保护他,坠崖后,裘景承叫人一起捡了回来。
洛溱伤势比贺兰重光还重,毕竟他可没有惊虹刀,仅凭自己阻拦一群人……莫澜替贺兰重光看完后,也好心地给洛溱开了药方。
洛溱不愿意躺床上,稍微好点就到安置他的那个院落附近走走,自己走不远,本来想找人问贺兰重光在哪,怎么样了,都被人以无可奉告拒绝了,洛溱想肯定是裘景承吩咐的。
洛溱只能默默耐心等着贺兰重光什么时候能想起自己来……只可惜,贺兰重光正与裘景承你侬我侬,甜甜蜜蜜,享受着裘景承无微不至地照顾关心,还真没想起洛溱来……
洛溱惯例出来散步,顺便了解地形,不曾想刚一出院门就碰上柳含烟,站定。
果然,柳含烟对直向洛溱走去,离洛溱三米远处停下了,柳含烟一副公事公办地态度问道:“你跟着贺兰重光的目的是什么,那种情况下还这么护着他?你喜欢他?”
“你这么为裘景承卖命,你喜欢他?”洛溱面无表情道。
“我生来便是逐虹令护令之首,自然是要绝对服从令主命令,况且,他已经有贺兰重光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柳含烟语气坚决。
“我跟着贺兰重光保护他,自然也有我的原因,但是,无可奉告,况且,他也已经有裘景承了,我又凑什么热闹?”洛溱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柳含烟被噎得一时语塞,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总角之交不可忘
十九
贺兰重光与裘景承正安然地待在岛上,可以不管世人的言语,可贺兰重晖作为皇帝就是不得不面对了。
江湖上的言论很快就传到朝廷上,七王爷竟与逐虹令有联系,这可不得了,这不就相当于皇室与逐虹令勾结了吗?
贺兰重晖先发表声明昭告天下表明皇家与逐虹令无关,此事必有隐情,将严厉彻查,又在早朝上震慑了百官,末了还要安抚太后……
贺兰重晖被忙的焦头烂额,处理完这些事后,听派去找贺兰重光的人回来禀报,仍未见人……只有两种情况了,好的一种,是被裘景承接走了,最坏的一种,则是生死未卜……如果真是后者,那自己真是哪怕拼尽全力也要与逐虹令不死不休了,贺兰重光没遇上那裘景承也就不会参与这许多事。
贺兰重晖现在十分焦炉,急需想找人倾诉,太后那肯定是不敢去的,于是,贺兰重晖去了后宫找他的皇后了。
贺兰重晖的皇后,乃是当朝丞相之嫡女,穆文芷。贺兰重晖与穆文芷也算青梅竹马,贺兰重晖登基不久便娶了穆文芷为皇后,穆文芷也不负众望,与贺兰重晖恩恩爱爱,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作为皇后也是贤良淑德,深得懿媛太后赏悦。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会来,什么也没准备……”穆文芷看贺兰重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一个人就来了,还在诧异。
只见贺兰重晖挥退了屋旁左右侍女,拉着穆文芷就往里屋走,边走边道:“叫什么皇上,又没别人。”穆文芷闻言展颜轻笑,任由贺兰重晖拉着自己。
贺兰重晖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上方靠椅上,头往后一仰,闭上眼,脸上尽显疲态。
穆文芷自觉的站到贺兰重晖旁边,伸出手轻车熟路地找到贺兰重晖额旁的穴位,不轻不重地为他按摩。贺兰重晖也环上穆文芷的腰。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穆文芷在后宫也是听闻了的,不禁也有些担忧,她小时候经常入宫,和贺兰重晖都算是看着贺兰重光长大的,后又与贺兰重晖结为夫妻,更是把贺兰重光当亲弟弟看待,当即问道:“重晖,重光可还未找到?外面那些人怎么样了?还在闹吗?”
贺兰重晖皱紧眉头,长叹了口气,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的……”
“你可别皱眉了,重光在这又得说你了。”穆文芷看得出贺兰重晖的焦虑,学着贺兰重光的样子揉上贺兰重晖眉间。
贺兰重晖顺从的微微舒眉,穆文芷又轻声道:“好了,跟我说说吧,别把自个憋坏了。”
……
两人差不多秉烛夜谈到深夜,双双合衣睡下。
贺兰重晖一早起来上早朝,穆文芷也起来亲自为贺兰重晖穿衣,目送他离开,才又回去补眠。
贺兰重晖刚下了早朝,正在气闷,尽管自己与丞相已经如此警告了,那些所谓良臣仍对此事碎碎念叨个不休。
突然,贺兰重晖的贴身侍从急匆匆跑到贺兰重晖身旁,压低声音凑到贺兰重晖耳边道:“启禀皇上,华夜大人回来了。”
贺兰重晖听罢都顾不得那群惹人烦的臣子了,加快脚步往御书房走去。
华夜,比那群老东西可怕得多好嘛,明明在闭关,谁给他通的消息?他怎么就出来了!反正不用想肯定是因为贺兰重光,华夜和贺兰重光的关系就像老母鸡和鸡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模式的……好好的一冷面杀神非要把自己变成护崽的老母鸡,真是一言难尽……
华夜作为皇家影卫之首,却是唯一一个有自己名字的影卫,自被训练以来,被先皇安排给贺兰重光当专属影卫,毕竟是影卫之首,其他小事都不用他出手只吩咐就行。华夜最开始是不愿意的,保护一个皇子随便一个影卫就行了,根本用不着自己,还不如去闭关。华夜在贺兰重光身边不是以暗卫形式存在,而是直接出现在贺兰重光面前,和当时小小软软的贺兰重光相处,看他自己玩都把自己摔了,华夜从最开始不屑到后来竟渐渐开始关心起贺兰重光了。华夜表示他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些什么。
曾经有段时间,有一大将军因军功显赫被先皇封为镇国侯,镇国侯有一病秧子儿子,从小身体不好,娘亲又早死,镇国侯常年在外征战照顾不了他,于是带他到皇宫住了一段日子。
先帝可怜,特下命叫他住到贺兰重光的桃园休养,也可和贺兰重光作伴,毕竟贺兰重光在众多皇子之中,才是真正算得人畜无害?
总之,那病秧子就这么住进来了,贺兰重光有了新伙伴,天天和他在一起,没空找华夜玩了,华夜本不在意,看他俩关系日益亲密,明明只是小孩子间关系好,但华夜只觉得一股陌生的情绪正在自己内心发芽,让他不禁感到心慌……
自后来,那病秧子走后,华夜开始渐渐疏远贺兰重光,贺兰重光也发现了,当时年纪不大,干脆也赌气不理华夜了,又去缠着自家亲哥哥……
华夜闭关也有半年了,先帝去后,贺兰重光也长大了,华夜不再一直跟在贺兰重光身边,常常闭关,一闭关就是一年半载的,贺兰重晖也奈何不得,这次算是提前出来了,贺兰重晖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