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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墟见/替亲爹扛情债是什么体验 (蓬岛客)


洛阳君道:“莫要这么快回绝。将来若改了主意,与我说一声便可。我当年误了你娘,已是悔了。”
说及“悔”字时,神色微黯。
他似是情真意切,但江逐水已是狱法山的山主,怎可能到它处去,又有什么能令他放弃这从小生长的地方?洛阳君此言诛心,叫他听得很是不快,却没表露出来,只是笑笑。
以江逐水的本性,并不是个爱笑的人,也遇不上许多令他高兴的事。只是既做了大师兄,总不能冷面对人,时日一长,他无论遇见什么,都能从从容容地笑上一笑。
幸而洛阳君那一句也许只是随口一说,再未提起,话锋一转,讲起了往事。
“我爹娘,即是你外祖、外祖母,也是在山外私定的终身。我与绿华降生没几年,族老就找了去,我被领回浮玉山,而绿华留在外边。我长大些,才又与她见了面。”
“之后,之后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道,“我原本只是想待她好些,可她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我这兄长在她心里是比不上情郎的。”
因为生疏,江逐水很难将他看做长辈,话里也随意,道:“您与我父亲也认识?”
洛阳君竖着扇,似乎低头嗅了一嗅,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问我与你父亲的事。”
江逐水道:“确实如此。”
他语气自然,洛阳君盯着他瞧了会儿,忽然笑道:“果然是父子,除去长相,脾气也像得很。不错,我与卧梦相识在绿华前头,细论起来,还是我引狼入的室。”
其实江逐水还想知道多些,但实在不好再问。
洛阳君走近两步,拿折扇敲了一下他头:“逐水若想再听我说这些旧事,便随我去浮玉山。不吃亏的。”
江逐水在他敲上来之前好险没还手,不知是否心神过于紧张,还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洛阳君似是不知,又折至墓前,收起扇子,弯腰抚上冰冷碑面。
江逐水本对他观感算不上好,见他如此神伤,亦有不忍:“该走了。”
洛阳君回头道:“你对绿华感情似乎不深。”
江逐水道:“如何叫深?披麻戴孝,痛哭三日?”
“这话就有几分绿华的味道了。也对,”洛阳君道,“你是何一笑带大的,由不得纵情恣性。”
江逐水不意他从自家父母扯到了此处,忍不住道:“师父并未对我有什么要求。”
洛阳君笑道:“你对何山主倒是……”
他容貌不俗,笑起来也好看,江逐水却只冷然瞧着。
洛阳君觉察到他目光,停下话:“好。我不说。”
江逐水转身离开,忽听对方在背后道:“等等!”
就见洛阳君撅了根树枝,挽起长袖,翻拣墓前泥土,脸上全无笑意。
江逐水第一次见他这般肃然,又见他如此动作:“怎么了?”
洛阳君蹲下身,手指捻了土,看过颜色,闻了气味,甚至舔了一舔,问他:“这下头葬的当真是绿华?”
江逐水蹙眉:“我亲眼见母亲落葬的。莫非下头不是她?”
洛阳君起身的动作有些迟滞。
他原本与寻常佳公子并无分别。此时外表没有变化,只眼角眉梢的神态有些微的不同,整个人看去变了一人似的,叫人再不敢等闲视之。
“我并非怀疑下面的人不是绿华,”洛阳君道,“我浮玉山长于医毒,眼力还是有些的。”
他与江逐水的目光撞上,谁也没有避开。
“墓中人不是单纯病逝,而是中毒。还有,”他道,“我知道你怀疑我的目的——你猜着了,当年绿华偷走我的一件珍宝,我找她许久了。”
20、
江逐水早有所料,并不惊奇,只道:“有人给母亲下毒?”
洛阳君没有答话。
江逐水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心内绝不平静。
若真如此,谁会与母亲下毒?又是何时中的毒?她在生产时落下病根,一直不曾好转,莫非也有这缘故?那时江卧梦故去,师父做了山主,谁会对孤儿寡母下手?
根本不会有人这么做。
然后,他想起何一笑。明明是几乎无牵扯的两人,他偏偏觉得这两人间存在某种他不知道的关系。
不会,怎可能是师父,师父没理由这么做,江逐水安抚自己。
洛阳君仔细看他神色变化,道:“你心里有想法了。”
江逐水道:“您可有线索?”
洛阳君摇头:“我常自谦,但对自己还是有些把握的。但今日我虽知晓用了毒,却半分看不出具体,下毒之人必是不凡。”
若果真如他所言,必是奇毒,与何一笑有关的可能性便小之又小了。照理闻知自己母亲被人毒害,江逐水应当悲痛,实际这事太久远,过去的伤痛已经抚平,他想不起那时悲伤的心情,剩余的多是惊讶,追问下去,不过为了告慰。
再者,若山中真有人心肠如此狠毒,不将其抓出来,叫人寝食难安。
洛阳君摸出只瓷瓶,装了一抔土。
“回去之后,我再好好看看,过几日给你消息。”
江逐水自然说好。实际上他更有另一种怀疑,洛阳君来得突然,所发现的这桩陈年旧事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子虚乌有的诬告?
待人走后,他也取了土。为确保万无一失,特意与洛阳君选择的位置隔开,也没将这事告诉别人。
之后江逐水花费了点时间,从洞穴里掏了两只兔子,揣在怀里带了回去。
后几日都是天晴,峰顶天候原本变幻不定,也难得散了云,风气清冽,闻之精神醒。何一笑方走出来,门上便簌簌落下碎雪。
他不躲不避,任其落在头上,擦过额前,方不紧不慢抖下冠上残雪。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一袭单薄玄衣,自然是不怕冷的,一些微的冰雪更算不得什么,只是需要借此冷下动荡的心海。
江逐水到来的时候,正望见师父负手站在屋前。
何一笑之所以被称为疯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会刻意掩饰自己情绪,或许算不得洒脱,肆意却是真的,纵然身体不如从前康健,也没改过性情。
北境流传有两句玩笑话,一为任白虹没有手,另一就是何一笑讲道理,都做荒谬之解。话是笑语,意思不假。
而现在,对方应当站得有些久了,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具体神色,唯可从绷紧的面部线条与抿起的唇间,窥见过分慎重的神意。睫羽微垂,同墨发一样,沾了几点霜色。
江逐水原本想问他母亲的事,还有对自己的想法,此时见了这幅情景,却又不敢上前贸然相询。
他心怯了。
世人都知何一笑是个什么样的人,江逐水也知道,但他所知道的,与别人知道的差别不大。正如在被冠上疯子之名前,师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并不多。即便对方待他与众不同,由于二人身份与年龄上的差距,未必不是自己会错意。
意识到这点时,他指尖轻颤,悸动经由手臂,引发心头细小的抽搐。但随后,异样又消失了。
他想,自己并非一定要得个怎样的答复,只是单纯告诉师父自己的想法。之后如何,就是另一桩事了。
幸而对方注意到他:“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江逐水站在白皑皑的树后,穿的又是白衣,稍有疏忽,便会遗漏。只是何一笑五感何其敏锐,早早发现了他,见徒弟伫立的时间过长,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江逐水本要先提萼绿华中毒之事,想及自己还未完全证实洛阳君所言真假,暂且将话缓了一缓。
何一笑看出他欲言又止,但知晓自己这徒弟行事历来有分寸,没追问下去。
江逐水在师父面前站定,道:“我见师父方才似有所思,可是与洛阳君有关?”
“我想他做什么,”何一笑嗤笑道,瞥见徒弟被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你今日怎古里古怪的?”
江逐水之前还有些慌,一与师父说上话,却镇定下来:“前几日师父赶我出去,是否徒儿哪处触怒了您?”
他语气和顺,神情也柔和,眼中有几分忐忑,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对方面前。
何一笑一见他这模样,反被蛰了似的,急急忙忙避过他视线:“……那日为师情绪不佳,迁怒了你。”
江逐水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何一笑少见他这般失落,心有所动,忍不住想出言安慰,正要开口,不知哪来的直觉,令得他又闭紧了嘴。
却听对方道:“此次见着洛阳君,听他说了爹娘的事,颇有感触。故而想问师父,若哪日徒儿喜欢上了什么人,师父可会相阻?”
余音犹在,何一笑脸孔已然煞白,第一次认认真真看过面前的徒儿。
江逐水任凭他打量,一语不发,十足恭顺,实则那有若实质的目光,叫他背上一片汗湿,却也对原本的猜测更有把握。
“你喜欢上了谁?”
对方问。江逐水听在耳中,只觉这短短六个字重逾千金,沉沉压身。
但他却笑了:“若我说了,师父是否要像几年前对叶追师妹那样,将人赶下山?”
21、
江逐水说这些话,其一是判断师父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其二是探求当年四师妹离山真相。然而何一笑心中有鬼,没意识到徒弟口气过于轻松,只觉脑袋被什么狠狠砸了下,震得整个人脸色白中带青,怒到极致。
“这话是谁与你说的?”
他微微眯起眼,孔雀绿的眸中是欲择人而噬的可怖光彩,声音在怒极的状态下,反而维持在较平稳的度上,对其不熟的人,多会以为他没有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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