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周围是被各种草木包围的,这种环境下有不少的鸟虫,别墅内房间墙壁的隔音效果必然不错,但林清言仍不放心的往靠近楼梯处走过去,孙医生背着手慢步跟过来。
“孙医生,她如何?”
“长期营养不足又突然进补导致的脾胃问题,至于嗜睡可能是身体太过虚弱,这段时间不要大补,养身体需要徐徐渐进的来,等一下我开个药方,会写下服用的方法和注意事项,你吩咐人去药店对着药方拿便可。”
“好,我知道。”林清言往楼下望了一眼后,手顺着楼梯的扶手短距离的滑动,语气略显些强硬,“孙医生,我想请你帮个忙,至于酬劳将会是你出诊的几倍,当然不会是伤天害理之事,不知可否?当然事后孙医生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就好,没有人会为难你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孙医生微垂头,右手微颤抖的抬起,想要取下戴着的眼睛,手越接近眼镜晃动的愈加强烈,好不容易拿在手中的眼镜,没待足几秒便有要掉落下来的样子。
林清言上前,在眼镜将要脱离孙医生手的前几秒,右手伸出挡在了他手背下,成功的阻断了眼镜下落的路径。林清言把一半搭在手掌中的眼镜,安全的放回孙医生的手掌中。
“看手抖的,还以为我这个小孩子能对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林清言把孙医生的手指往中心合闭,好心的建议道,“孙医生,人老了,更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你说是不是?”
“...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林清言倾斜了身体靠近些,在孙医生的左耳边,开闭着上下嘴唇,因为声音过小,林清言口中的话语仅有她与孙医生知道。
“这...不太好吧...”
孙医生听到林清言所要他做的事后,又沉下脸有少许的犹豫。
“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件事对你没有坏处,更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性命,至于我会出什么事情,不是需要你来负责的。所以你听着,照我说的做。”
孙医生点了点头,没有再对此表示反对。
林清言走回房门前,抬手去拧门把手。
孙医生恢复了平静,稳当的右手把眼镜戴了回去,望着林清言的后背,这种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应该具备的么?
房门被打开,付思仍和离开时的姿势一样,坐在床上,但不同的是,付思右手提着玩偶的细腿搭在一边未动,双眼盯着门的方向,在林清言出现时,付思手中的玩偶被扔下,光着脚走到床的最边缘,张开双臂,在等待着房门口的某人。
林清言走过来,抱起付思坐在了床边,目光对向孙医生,喊了一声示意他进来。
“孙医生,在外面我单独问你付思的病情,你支支吾吾不告诉我,非要挡着付思面才说,是不是付思的病情很严重啊?”
林清言脸上透露出为付思病情担心的神色,谎言从她口中说出竟如此轻而易举。
“病情是必要让病人知道的。”孙医生照着林清言交代的继续说下去,“她身体状况是挺严重的,如此的嗜睡下去怕是终有一天会一直沉睡下去。”
林清言脸色立刻变了,让付思独自坐在床边,她则站立起来,走近些,焦急的问:“那能治好么?”
“我开的药方只能延缓,无法根治...但我这里有个土方子,虽没人试过,也许可以治愈呢,只是这方子....”
孙医生说道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你说便是,能医治好付思就行,管它是什么土不土的。”
“好,这方子需要...人血。”孙医生抬起右手,手掌对向林清言,“人的手指各对应着的是五脏六腑,这方子取同性别人的五指之血同时汇于碗中,让病人喝下,只需一次即可。”
林清言一听有方法救治付思,忙着跑出房间,站在楼梯处,对着楼下呼唤着赵伯。
赵伯在院中给刚搬出来的盆花浇水,听到林清言的叫喊声,手中的喷壶没有放下,快步进了别墅,将要抬脚迈上楼梯时,抬头瞧见了正往下面看的林清言。
赵伯出现在林清言的视线中,林清言开口吩咐道:“赵伯,麻烦你帮我拿个干净的小碗上来。”
第65章 傻子21(修)
喷壶被暂时放在餐桌的右下角,赵伯从餐厅最前的橱柜上拿起一个比普通碗小一圈的白瓷碗,快步前往楼上林清言的房间。房间内有喝水的玻璃杯,哪里是需要碗来做什么,赵伯虽然对林清言的需求不理解,但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去询问林清言是想要做什么,而是按照林清言的话丝毫不差的去执行。
什么话该问什么不该问,赵伯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守则都不知道呢?少说多做,这是做一个管家的本分,赵伯在石家几十年了,一直恪守着从未改变。
“林小姐,我想我要离开了。”
赵伯刚到达林清言房间外,孙医生从敞着房门的房间内走出来与林清言告辞。
“赵伯,你去送一下孙医生。”
林清言从赵伯手中接过白瓷碗,友好的看向不愿在此停留的孙医生。
赵伯点头,转身跟上已经顺着楼梯往下迈进的孙医生。少爷有几次得了感冒,也是请这位孙医生来的,那几次的离开哪里像今日这般急促,看他行色匆匆的,好像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赵伯送孙医生上了车,又吩咐开车的小兄弟注意安全,看着轿车从自己眼前后,手里捏着一张孙医生离开时递给自己的药方,转身走回了别墅。
赵伯把药方装进口袋中,走到餐桌旁拿起之前被自己放在上面的喷壶,打算快点浇完花,再亲自去附近的药店照着药方拿药。
药这种东西不能出差错的,万一手脚粗笨的拿错了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不知道这付思的病情到底如何,还是他亲自去的比较放心些。
赵伯拿着喷壶没走出别墅一步呢,响脆的摔打声从楼上穿透墙壁传入耳中,在摔打声结束在几秒后,伴随来的是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什么浇花这样清闲的小事情,赵伯哪里还顾及的上,喷壶根本没来及放下,赵伯直奔回到林清言的房间门外,在赵伯那要保护主人的气势中,手中握着的喷壶俨然变成了可以和人拼命的武器。
房门与送孙医生离开前是不同的,房门像石宏盛在家时的那般严丝合缝的关闭着的。
赵伯抬起右手,握住门把手试了试,本以为会需要他身上的备用钥匙来打开这个阻碍,没想到手腕转动轻轻一拧,门轻易的被打开了。
“林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伯没有经过林清言的允许直接闯了进去,在少爷家中的客人遇到了什么无法控制的危险时,哪里有时间去按照正常情况下的繁琐步骤来,他心底只在希望林清言没有出现什么受伤之类的意外。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赵伯喊出对林清言的尊称来。
其实在赵伯的心中,主与仆是不容跨越的一道界限,在石宏盛下达的吩咐中,赵伯已然把林清言当成别墅的第二个主人去对待。
眼前的景象让赵伯大惊失色,手中的喷壶从手中掉落下来,上下瘦中间胖的喷壶在接触到地面时,并没有安静的呆着不动,而是在残留的掉落力量中,圆滚的喷壶滚到了楼梯口,接着它抑制不住的通过一节节台阶碰跳下去。
与欢快的喷壶截然相反,房间内的一切远比赵伯在心里猜想的结果要严重许多。
没了房门的遮挡,站在赵伯这个位置,可以轻松的看清一切。
白瓷碗不再是完整的容器,它分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躺在地板上,地板上有碎片残留的四周被红色的液体染上另一种颜色,其中一整块的碗底上已全然被红色覆盖住,固有的洁白色已无法窥视到。除了多得一下子数不清的碎片,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伙睡在地板上,它本应该老实的待在木架上刀鞘里,而此时被人丢弃在碎片外围,它那小巧的刀刃上被同样的血红裹覆着,并没有幸免于难。
这样的颜色和腥气,不用猜便能得知,除了血液,还能是什么呢。
顺着刀剑前方地板上的血滴痕迹,目光移到了一人的脚边,再往上瞧,林清言坐在床边,左手五指往内弯曲,从手掌中还不停的往地面流着血滴。而另一个当事人付思站在林清言身旁,用双手用力捂住林清言往外流出血液的伤口。付思不知为何的放声大哭,不少的泪水滴落在林清言的左手掌心中,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赵伯的出现在林清言的意料之中,她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不惊动到别墅中的活人。
“赵伯,别墅里有医用纱布吗?”
赵伯从震惊中恢复了冷静,点头回了个“有”,再也没等林清言在开口,转身下楼去拿放在客厅某个地方的小药箱。
在一楼时听到的声响这下明了,显然是白瓷碗和刀掉落地面上的声音,但此时的赵伯没工夫去理清林清言是如何受伤的,看那血量,伤口不像是简单的划伤,还是简单包扎几下后,赶快去医院里处理比较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