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碰着人傻钱多的人了,还是会雁过拔毛,刮下一层金再说。比如金昊轩,比如常慧宁,还有很多赵大人不记得也不认识的人,于是他好奇地问黎清殊:“你是不是碰到有钱人都会敲他们竹杠?”
黎清殊手上把玩着一枚玉坠子,笑道:“怎么会呢?我是这种人吗?”
除却顾颐,赵大人见过最会敛财之人便是黎清殊。心道你就是这种人,可又想起来初见那时,他又问:“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只敲常慧宁竹杠,偏不来找我?”
黎清殊顿了顿,胡乱扯谎道:“常慧宁看着傻里傻气的,你不一样,你跟他就不是一类人,一看就特别聪明。”
赵大人似信非信:“是吗?”对方诚恳的点了头,他便不再追究了。
殊不知黎清殊心里想的是,当时他一看赵大人就特别想跟他交朋友,可是赵大人却对他爱理不理的,他当时心想自己那么好看一个人,这个人肯定是没眼色!于是便也不理他,而将前来调戏他的常慧宁狠狠教训了一顿。
幸好赵大人没追究下去,黎清殊松了口气,万一他要是知道自己当时那么说过他,肯定又是要生气的。
他们又在赵府带了两天,因为是前来吊唁的,倒也没有鼓起玩乐,而第四天夜里,赵大人正怀抱美人安睡之时,门外却很是热闹的吵了起来,甚至敲了锣。两人被吵醒了,一看才是三更天,睡得正朦胧的黎清殊自然又被赵大人塞回了被窝里。
赵大人披上外衣出了门,却见外头火光大盛,院外丫头家仆都聚在了一起,乱糟糟的,刚打开门,那慕邱宁便过来了,他带着歉意的解释道:“打扰了表兄休息实在是抱歉,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表兄先回去歇息吧。”
他越是这么讲,赵大人越是好奇:“到底怎么了?”
慕邱宁有些为难,还是老实说道:“后院假山那边,发现死人了。”
赵大人登时便精神了,又问:“府里人?”
慕邱宁硬着头皮点头,“是,一个新来的家丁。”
他又道:“现下报了官府,已经没事了。表兄回去休息吧。”
谁知赵大人却是摇了头,叫他等一会儿,而后进了屋子换衣服。灯影绰绰,黎清殊揉着眼睛爬了起来,问他怎么了,赵大人如实回答:“府里死人了,我过去看看。小赵在门外,你出去得带上他。”
小赵是赵阁老派来的暗卫之一,因为都姓赵,所以赵大人都是这么叫的。黎清殊听到后却是不依,掀开被子下了床,“我也去看看吧。”
赵大人看他一眼,应了声好,将衣服递过去让他穿上。
两人来到前厅时,衙门的人还没来,按说赵大人是苏州知府,也是六品官,自然比这小镇上的九品县令官职高,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官。几乎惊动了整个赵府,连带着隔壁的几家叔伯也过来了,他们过来时,那些叔伯正在奚落赵言亭。
又是赵大人给他解了围,“几位叔叔在说什么,怎么不叫上侄儿呢?”
因为是赵家最显赫的一门,赵阁老的长孙,他的身份虽然高,可是辈分还是矮了一辈的,即使如此,赵大人说话依旧也有底气。他一来,那些人便说不出话了,一者是因为不可得罪赵大人,二者是因为看到了赵大人身后的黎清殊。
那些人傻愣愣的看着黎清殊,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赵大人不悦的轻咳一声,扬声道:“几位叔叔可是在谈论后院中死人一事?”
在赵大人冰冷的眸光下,几位叔伯当即吓得抖了抖,而后赵言亭他二伯先带头开了口,肥肉横生的老脸上竟是谄媚:“小侄呀,你可是不知,三弟刚刚过世,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不吉利,这说不定就是三弟见不得家里的基业毁在孩子们手上。”
“对!对!”另一个赵四叔也凑上来挑拨道:“淮景,你爷爷多疼你大家都知道,这老三这宅子不安宁,你可不能在这住下去了,来我家里吧,我早就给你准备好最好的房间了。”
说着,另外一个记不清楚身份的老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方才还在对着赵言亭兄妹教训,处处指桑骂槐,而今全跑来讨好赵大人了,便是黎清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得那年轻些的赵四叔又是一愣。
赵大人这才将黎清殊拉到身后,那赵四叔还不死心,凑上来故作亲切的问:“这是你那媳妇吧?我听说你娶了个男媳妇,啧,这脸蛋长得可真俊,比镇上王家家娶的那小哥好看多了……”
赵大人冷冷看他,“多谢几位叔叔好意,我和夫人就不麻烦各位了!”
他的态度很强硬,很冰冷,将那赵四叔下了一哆嗦,便干笑着退了回去。
赵兰芝也适时的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让出了主位,满脸歉意的说道:“表兄这边坐下说吧,本就麻烦了表兄,没想到还惊扰了表兄休息,兰芝实在是过意不去。”
见状,赵言亭也自觉起了身,让出位子给黎清殊,还是羞羞怯怯的,小声说道:“表嫂,你也坐。”
二人自然是没有推辞,坐在了主位上,黎清殊还冲赵言亭感激的笑了笑,看得对方立马红着脸低下头去,黎清殊更是好笑。却听得身旁赵大人轻咳一声,甚是不悦,忙收起了笑脸,端坐着听他开口。
第68章
让人将那死去的家丁尸体抬到了亭中,脸上身上全是血,面目全非,看样子推测应当是从假山上的凉亭上摔下来的。浓重的血腥味使得赵兰芝止不住恶心的捂住了嘴,赵言亭与那几个叔叔伯伯也吓得脸色骤白。
赵大人司空见惯,与黎清殊胆识过人的,倒是不怕,同样还有一个前武探花的慕邱宁。问了下那死去的家丁的名字,刚进了府里没两天,昨天还和姑爷慕邱宁产生过口角,赵二伯见状立即就将锅推到慕邱宁和赵兰芝夫妇身上。
“我看是有些人狭私报复,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啧啧……”
另几人也认同,赵兰芝的神色变得很难堪,伶牙俐齿的回道:“若是不会几位叔叔伯伯收买这个新来的家丁,在我父亲还未下葬时便多次暗地里使小动作,我夫君也不会训他一顿。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什么人图谋不成,怀恨在心,特意使计来诬赖我们夫妇。”
本就与几家近亲不和,这么下去肯定的吵起来,赵大人便开了口,将那些多事的叔伯赶回家,“言亭这里有我在,几位叔叔不必担心,都先回去吧。”
他们还有些不甘心,但是碍于赵大人的面子,便只能悻悻离开。
待那些人都走后,赵大人才凑上去认真的查看了尸体,却见他身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脚底的划痕,倒真可能是从建在假山之上的凉亭上无意摔落,而后脑袋先着了地,便这般死了。
连黎清殊也看不出来什么,赵大人又问了慕邱宁夫妇:“这个新来的小王,真的被那几个叔伯收买了?”
赵兰芝叹了口气,深色忧愁的点了头:“我爹的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爹尸骨未寒,他们都着急来分配爹留下的家产了。自打表兄来了后,他们便不敢乱来了,但是暗地里,叫那小王到处打听表兄你们的消息,定是要等你们走后,再来分一杯羹。昨日正午,夫君看到他在表兄住的西厢外偷听,便将他训了一顿,谁知道晚上就……”
“那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近来赵兰芝忙活父亲的丧事,又身怀六甲,家中许多琐事都慢慢的交给了姑爷慕邱宁,他想了想,回道:“晚上和他同住的小刘还见着他了,说是他自己睡不着,去后院溜达去了,后来他发现人没回来就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他死在假山那边了。”
赵言亭还在期期艾艾的躲在几人身后,不敢去看那摆在厅中,血肉模糊的尸体。赵大人见他那样也问不出来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就是夜深了没看清路,这人才从凉亭上摔了下去,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事的。”
赵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几人自然也就松了口气,却见赵兰芝脸色越来越差,许是这些日子奔波忙碌,累坏了,慕邱宁便先送她回了房。赵大人和黎清殊便陪同赵言亭等到衙门来人后,才安抚了这个胆子极小的表弟,而后五更天时才得以回房。
黎清殊倒是很有精神,还跟赵大人笑道:“你那个表弟,胆子也忒小了,娇滴滴的,比他妹妹还像个姑娘家。”
赵大人一边除去外袍,也无奈笑了:“那有什么办法,天生的性子。”
“看他挺依赖你的呀。”黎清殊钻进了被窝里,笑吟吟的看着赵大人。
对方动作一顿,侧首过去勾起了黎清殊的下巴,凝神看着他道:“你这话里有话。”
黎清殊嫣然一笑,眼眸灵动:“我话里能有什么话?”
赵大人摇头,坐在床沿,道:“你不说就算了。”
黎清殊笑了笑,翻身趴在赵大人腿上,支着下巴仰头看他,一颦一笑皆是极尽魅惑,声音也放得轻轻的,带着几分好笑:“你那个表弟,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羞羞怯怯的,连句话都不敢说,刚才看到尸体的时候,一直躲在你身后,扒着你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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