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玄翎的眼睛现在不太好,耳朵可没差到哪里去。
眠沅湘刷地换上笑脸,“没什么。”
玄翎哼了一声,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小丫头,字写错了。”
没错,字写错了。恩?小丫头?眠沅湘的眼睛瞪大了,他怎么也看不出那个黑不溜秋的小野人是个姑娘来着。
“我不会写。”黑丫头习惯地抓抓头发,回答得理直气壮,没有想到刚捡起来的刀那根本不是她单手可以拿得动的,所以她的大刀再一次哐当滑落在地。
路边忍不住传出了几声憋闷的笑声,黑丫头不禁恼羞成怒,“笑什么笑!这主意还不是你们出的!”
路边没了声音,黑丫头从地上努力双手把刀捡起来,再抬头玄翎就站在她面前了。
厄——近距离的看还真是很漂亮呢,有那种出尘的味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仙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太危险,女孩子还是不要拿这么粗笨的东西比较好。”玄翎眨眨眼睛说说话,毫不在意地把黑丫头手中的大刀拿了过去然后递给牵着马走过来的眠沅湘。眠沅湘撇撇嘴,这哪里是大刀啊,简直就是废铁一块。
路边这个时候蹭地窜出来一个人,朝着黑丫头大吼,“玉米你忘记我们来干什么了?被迷住了吗?”
眠沅湘在边上捂着自己的嘴巴猛笑。名叫玉米的黑丫头恼了,cha着腰就要和同伴吵架,那边的来路上却在这个时候烟尘飞起马蹄声响彻大地。玉米突然焉了,两个躲在路边的同伴也慌了。急急忙忙地就要逃走。
来人显然要困住他们,玉米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溜开就被包围住了。
“还往哪里走!”为首的一个年轻骑士喝道,“还不把玄武令交出来!”
“!”
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一大堆人不讲道理只凭实力的地方。
眠沅湘不记得以前是谁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过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不讲道理了。
对方不讲道理所以他们就被当成了是黑丫头一伙的,所以他们会动起手来,所以为了照顾黑丫头和她那两个其实压根不怎么会武的同伴,他们就被匆忙地赶进了杂草丛生的荒山野岭。
“看来最近我和荒山野岭真是有缘。”眠沅湘无言以对。
玄翎在边上笑,“谁让你不拿东西压他们的。”
“有用吗?”眠沅湘摊摊手,“他们可是连眼前你是谁都认不出来的,还会认我?”
黑丫头和两个穿着同样土气陈旧的同伴在那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眼前这两个看起来锦衣华服的家伙连大喘气也没有,他们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侠——”
“什么什么?”眠沅湘跳起来,“谁是大侠啊?”他吗?
“是啊,大侠。”黑丫头玉米的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感情就叫做崇拜吧。
眠沅湘挠挠头,苦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还是他们当之无愧的皇太子,干嘛就要非叫他大侠呢?叫了他大侠他不就得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吗?而且,玄翎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个什么寺院去啊?飞鸽传书之后飞廉居然也认同玄翎的看法让他暂时不要回京。这让眠沅湘在诧异的同时更加疑惑了。如今北琉京都一片哗然,玄翎及时回去不就能解了飞廉的围吗?
在那边胡思乱想的眠沅湘一心两用的本事还是挺大的,至少该听的事情经过他一点也没有漏。说简单事情的经过其实还是很简单的,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帮派仗着自己学过武,平常的时候就多少有些看不起平常老百姓。这三个从小住在这里的小伙伴就偷偷去偷了他们的那个什么玄武令。在偷到了玄武令之后他们三个从来不涉足所谓江湖的小鬼头闲着闲着又想当当江湖人的瘾,于是乎就出现了道路上的那一幕。
让眠沅湘无话可说的是难道江湖人在他们三个心目中就是拿着大刀在路边大叫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拦路抢劫人士吗?
“玄武令究竟是什么?”眠沅湘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玉米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层黑布,再打开还是一层黑布,继续打开依旧是一块黑布……
“不是我包的,是偷出来就没有动过。”玉米迎着眠沅湘怪异的眼神呱呱叫。
玄翎在边上注意周围的动静,他可不想那群武林人士乘着他们不注意冲过来。
眠沅湘和三个小鬼头在那里凑着脑袋商量,似乎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个准。
眼前的情景,让他安心了不少。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的,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
“玄翎。”眠沅湘抬头看向他,“你过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他们三个的猜测多了去了,可就是觉得没有一个靠谱的。
“好。”
太阳还高高挂在空中,虽然是在树林当中,可那从树叶间透出来的点点碎金依旧压迫着玄翎的视力。他能看清三个小家伙的身形,也能看到眠沅湘脸上的笑意,可他看不清楚眠沅湘递过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玄武令,听名字似乎是某个帮派里号令的这类东西,镇守四方的神灵经常以这种形式被人们祈求着。希望能够带来繁荣和昌盛。真正的繁荣是需要人们自己去争取的吧。知道这个道理的又有多少呢?
玄翎觉得手掌上冰了一冰,一个有些分量的东西被递到了他手中。那质地感觉是玉,半圆的弯弧,还有……
剧烈的撕裂般的痛处袭了过来,玄翎张了张嘴,然后后背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就好像冰水直接灌注进了体内——带有尾羽的利箭从远处射来,精准地刺进了他的左背——
这个结果,不光是眠沅湘他们慌了,对面的人也慌了。
“不是就吓唬吓唬吗?怎么弄出人命了?”
“我哪里知道,根本就没有用力啊!”
“要不要过去看看?”
人马慌乱在一起,嘈杂的声音里再也听不出谁在说话谁在嚷嚷。
眠沅湘接住了倒下去的玄翎,他脸色惨白地看着玄翎胸口透出来的刺眼寒光,也看着他身上白色的布料被血的红色弥漫。
“死不了……”努力挣扎着说话,可是在说话的同时也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有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呢?玄翎逐渐把疼痛感隔离去想其他的事情,打从他的行踪开始暴露起就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了。他现在死了他们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吗?玄翎的嘴角完成嘲讽的弧线。既然对方的“行动”这么直接了,再不礼尚往来一下好像就显得他太懦弱了。
猛然间一声啸鸣在天空中回旋,玄翎微不可觉地一震,难道是……
“真死不了?”眠沅湘的手传递出了一丝颤抖。从他的位置来看这一箭根本就是穿心的,可是听玄翎还能够说话,眼睛里的神采还是存在的,他稍稍放下了点心。
“恩。”玄翎恩了一声,最初的疼痛过去后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不过你最好能找个好大夫……”这么摆在这儿他不死也流血流死了。
江湖是什么,江湖是无可奈何。眠沅湘就很无可奈何,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拿出飞廉交给他的玉符。
玄翎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甚至有点透明。
“他没事吧?”名叫玉米的黑丫头一路陪着,一脸的担心。她的两个同伴都被她踹回自己家去了。
“应该没事。”眠沅湘小小地撒了一个谎,“没有碰到要害……”
他是看得很清楚的,也就是他一个人看得很清楚,那一箭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刺穿了心的,可是玄翎的脉搏除了缓慢一点虚弱一点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什么,俯下身来在玄翎胸口上听了听。不出所料……
“那群家伙呢?”眠沅湘从刚才就知道了,那些射伤了玄翎的人就在门外晃悠,不离开也不进来。
“还在门口。”玉米其实还算是个念过一点书的孩子,虽然从她写的字看出来她并没有多少学问,“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大概还是为了那个玄武令吧。”眠沅湘摸了摸脸,他也真是够累的了。还得负责这一大串的出乎意料的事件。
玄武令?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他们好像把这件引起争端的东西给忘记了。最后记得的是在玄翎手里,然后呢?眠沅湘怀疑地看看玄翎空空的双手,那东西去哪儿了?
还没有等他们找到那件引起意外事件的东西,门外的麻烦就来找他们了。
“在下云帮帮主阮息,有事想向几位商讨,还望不吝赐教。”
云帮是一个很靠近云九镇的小帮派,在江湖上也就这一块还有点小名气。是那种进不到江湖的大势力圈内而在地方又有点影响力的小帮派。
阮息看起来很年轻,至多也不过三十岁,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的气息,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不过从他的手下尊敬他的程度来看,这个人还是颇有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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