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博远不以为意,“那倒不是,陛下不仅下旨查了,”孔博远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面带笑容,“而且当堂大怒,下了旨,要彻彻底底的查!查的水落石出。”
“那怎么会——?难道,又是何家?”二皇子猛的抬头,“到底是谁在负责这件事情?”
孔博远微微一笑,“不巧,皇上把这件事情派给了我,刑部最近正在查这件事情。”
“那怎么会至今没有结果?!”二皇子瞳孔一缩:“你、难道你,你,想干什么?”
孔博远轻轻摇头:“殿下,你想多了,”抬眼望向三皇子,眼底满是笑意,“我想干什么,那就要看殿下,想让我干什么了。”
孔博远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只是瞧着,你便相信他对你有万分的忠诚。
二皇子自嘲的笑了。
孔博远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到底是继续龟缩在佛堂,还是站出来,成为孔博远招揽人心的口号,台前的傀儡。
孔博远想做权臣,二皇子一早就知道。
茅贵妃没看透,只当孔博远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秀才,又或者是一个贪恋她美色的普通男人。
然而,孔博远想要的,根本不是一个茅倚岑这么简单。
事实上,二皇子冷笑一声,孔博远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早年落魄的秀才,真正需要的,不是女人,不是正义,不是道德,而是权势。
滔天的权势后面,必定需要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
说来说去,孔博远要的,不过是一个台前的傀儡。
这长达半年的“礼佛”生活,是孔博远给二皇子的下马威,也是君臣之间的博弈,显而易见,孔博远赢了。
二皇子又是一声冷笑。
还真是多亏了他的娘亲,孔博远这几年才能如日中天。
孔博远这几年的确如日中天。
早先,茅倚岑把这个刑部的秀才当做一枚暗棋,明着暗着给孔博远铺了不少路,又给他做好了身份,站稳中立的立场。
整个大梁朝,没有人会怀疑孔博远的身份,那可是“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是皇上的心腹,是大梁朝新起的支柱。
刑部,几乎要取代已被清理一空的吏部,成为皇上手中的新势力。
这些,是茅倚岑之前安排好的。
孔博远从普普通通的一个刑部官员,一路走来,茅倚岑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不过,一切都值得的,因为——
掌握了皇上的心思,才能让二皇子在立储之路上,站于不败之地。
现在看来,茅倚岑布置的不错。
最起码,孔博远的确成了皇上的心腹,而且能够掌握皇上的言行。
“三位亲王前往封地途中遇刺”的案子,皇上思忖再三,最终还不是把这个牵扯众多的案子,交给孔博远。
而现在,孔博远的态度很明确。
这个案子也算是孔博远对二皇子一派的再次投诚,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做了假,就相当于亲自给二皇子递了把柄。
二皇子手中,捏着孔博远的把柄,自然也会给予孔博远相应的信任。
二皇子面上风轻云淡,似乎根本不把这种事情看作什么大事,而内心,早已把孔博远翻来覆去煎煮了四五十遍。
好一个孔博远!
先是给自己下套,而后借着三皇子的手,将他二皇子拉下来,囚禁在佛堂,一段时间后,再施以恩惠,由他孔博远把二皇子扶上去,好一招雪中送炭,好一招知恩图报。
呵!
孔博远的话还在耳畔回响。
“那要看殿下,想让我干什么了。”
二皇子轻笑一声,语气和蔼:“是吗?那么,博远,你希望我让你干什么?”
孔博远的意思,二皇子当然听出来了。
“三亲王遇刺”这件案子,孔博远想做做文章,想个法子,弄出足够的证据,把三皇子、四皇子、皇长孙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拉下马。
又或者,三个一起拉下马,这样,以“强抢民男”而被遗弃的二皇子,就能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谋杀皇室血脉”、“谋杀新生兄弟叔侄”的罪名,可比“强抢民男”这种,严重的多。
二皇子陷入沉思。
这么做虽然有好处,可坏处也不少。
皇上的确下令让孔博远彻查这件案子,但也不是说其余的人,就不能查这件事情,如果有人查出了真正的主谋,公堂上对簿,一个不留意,自己就要被牵连进来。
风险太大。
虽说不是不不可以,可是,万一东窗事发,只怕自身难保啊。
一室静默。
孔博远也不催他。
半晌,太阳渐渐落下。
孔博远再度开口:“殿下,我答应过娘娘,总是要帮你坐上那个位置的。”
“只要你开口,这大梁朝,便是你的了。”
二皇子捻着佛珠,闭目养神。
孔博远长叹一声,“我路都已经铺好了,子卿,你可当真想清楚了?”
二皇子的手顿了一下,站起身来。
只不过是动动了腿脚,身上的锁链就“哗啦”“哗啦”的响。
二皇子讥笑:“孔大人说笑了,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上了贼船,和死在“佛堂”相比,二皇子还是选了活着。
“三亲王遇刺案”拖了将近半年,都没有结果,二皇子毫不怀疑,如果他今天对刑部尚书说了“不”,那明天,皇上的案头上就会出现一本折子,内容大约就是“二皇子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乃此案的罪魁祸首”。
毫无悬念的,梁明帝绝对会相信。
毕竟,谋杀亲兄弟侄子这种事,梁明帝又不是没做过。
老谈家的传统项目了。
“都是傀儡,死在台前,总比死在幕后好,不是吗?”特意似的,二皇子又晃了晃腿脚,长长的锁链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孔博远顿了一下:“殿下知道就好。”
“给我解开。”二皇子不耐烦的晃了晃锁链,语气恶劣。
孔博远也不恼,轻声低笑,掏出钥匙,蹲下,亲自给二皇子解了锁。
———————————————————————
谢府书房。
谢承文做了一个表格,勾勾画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茶盏站在书房门口通报。
谢父刚翻过一页,勾画新的一页。
“老爷,小少爷回来了。”茶盏站在门口,中规中矩的禀告。
谢承文的手一顿,停下笔,思忖片刻,吩咐茶盏:“让他收拾完了过来一趟。”
茶盏隔着门应了,一溜烟的回了谢无渊的院子。
谢无渊正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在屋子里喝茶呐,茶韵不在了,谢无渊屋里没有大丫鬟,这会儿茶盏进来,倒是没有人拦着,谢无渊隔着老远就望见茶盏了,这会儿瞧见茶盏进了院子,谢无渊嗤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坐直了身子。
茶盏颠颠的进了谢无渊的屋子,一五一十的回禀了谢无渊,不光把谢承文的话复述的一句不差,更是把谢承文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谢无渊狭长的双眼中意味不明,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听完茶盏的话,只是随口的“哦”了一声,就把茶盏给打发走了。
这厢,茶盏跟谢承文汇报完毕,正纳闷呐,自家少爷这是改了性了?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以前不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楼 [楼主][立志做赌神]:@[mdzz],我见着你爹了,他一直以为是你受伤了,我跟他说,你没事。
@[背药箱的小顽童],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前几天想了很多,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他呆在我身边,实在是太闷了,你能想象对一只老虎产生兴趣,结果老虎为了呆在你身边,心甘情愿拔了獠牙,收起爪子,像只家猫一样温顺么?
可惜,我感兴趣的,明明是最初的老虎。
我不喜欢现在的他。
何况,长此下去,对他的发展也不好。
————————————————
[背药箱的小顽童]:主子我错了(泪流满面),整个崇州,谁不知道他不上那个号啊(泪流满面),主子你分手了,不能拿我撒气啊(泪流满面)
[我的世界比你们的大]:lz,他只是太喜欢lz了,想变成lz喜欢的样子,太过深爱所以软弱。如果lz不喜欢,请直接告诉他。
[立志做赌神]回复[我的世界比你们的大]:我会考虑。
[你的小药箱]:lz,我也喜欢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然而低头的那个总是我,因为我爱她多一点,所以愿意为了她做很多改变。我想,lz的“他”肯定也和我一样。
[立志做赌神]回复[你的小药箱]:@[背药箱的小顽童]你俩差了十二岁,你迁就她不是很正常么。
[背药箱的小顽童] 回复[立志做赌神]:主子你再圈我,我的马甲就掉了!
[立志做赌神]回复[背药箱的小顽童]:(假笑)
[背药箱的小顽童] 回复[立志做赌神]:我,我,我这就走@[你的小药箱]快撤,主子要发飙了。
☆、书房
那厢,谢无渊正在拖拖拉拉的收拾东西,顺便在心里琢磨,待会儿去厨房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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