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找人背锅的做法,是孔博远习惯用的手笔,一开始是茅家,现在是二皇子,计谋上没有蔡术什么事儿,但技术上,全靠了蔡术高超易容术的支持。
以孔博远的谨慎,能用这个法子,就足以说明蔡术的易容手段,极其出众。除非孔博远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没人能识破这个易容,不然这个法子再怎么一举三雕,他孔博远也不会冒险去用。
事实上,孔博远所料不差,这世上的确没人能识破蔡术的易容。
孔博远扣黑锅失败,原因并不在蔡术的技术支持上面,恰恰相反,孔博远的失败,和易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无影楼楼主当时与“二皇子”面对面,都压根没意识到这个“二皇子”有问题,更别说放二人回去之后了。要不是后来孔博远动作太大,正好撞在了无影楼楼主的地盘上,那么无影楼的档案里,记录的恐怕就是“二皇子:于某年某月某日来无影楼找人刺杀其兄弟及侄子。”
照这么说,蔡术也算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了,又怎么能甘心居于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府,做一个小小的幕僚呢?
这就要说一说这个叫蔡术的人的身份了。
蔡术虽然面上是孔博远的下人,可实际上,他是芪国皇上安插在孔博远身边的半个眼线,官职爵位虽然没有孔博远大,不过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别说孔博远了,在芪国,就算一般的公爵伯爵,平常里瞧见蔡术,也要敬他三分。
“这话你不该问我,我又不负责审人。”蔡术合上手中的折扇。
“皇长孙的事儿不能拖了,”孔博远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一心想把这案子给结了,“活的不行,弄死了也一样。”
“啧,”蔡术嫌弃的后退几步,“我可不在死人身上动刀。”
“没让你给死人易容,”孔博远叹气,“找个身量差不多的,弄完了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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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皇上公开审理“三亲王遇刺”一案。
众人哗然。
虽然说吧,皇上这个位置,是通过杀兄弑父夺来的,可这凉王当了皇上之后吧,最瞧不上的,就是这杀兄弑父。
这个心思吧,其实特别好理解,真的,以前他就是一个普通王爷,兄弟叔侄们杀谁,也杀不着他,可现在吧,他屁股底下的就是皇位,这儿子孙子们呀,起了杀心呢,第一个干掉的,一准是他。
所以说呢,皇上最烦杀兄弑父的人了。
这会儿瞧见案子终于结了,背后的主谋竟然还是辈分最小的皇长孙,皇上心里的那一把火啊,“蹭”的一下,就烧上来了,堪称怒火攻心。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啧,皇上生气了,满朝文武,还有哪个敢顶风作案,给皇长孙求情?
沈瑞可没这个胆子。
他偷偷摸摸的把袖子里的纸条撕了个粉碎,权当今天早上没瞧见施成白,也不知道陈以柳找人带给他的话。
什么?你说啥?——
风太大,我听不见!
皇长孙没背上案子的时候吧,他帮一帮皇长孙,那是知恩图报,毕竟他沈瑞是太子伴读出身,受过太子的恩德,现下太子没了,照拂太子的子嗣,理所应当,说不得还能被传为一段君臣的佳话。
这会儿皇长孙身上背了这么大一个骂名——
嘿,他沈瑞又不傻,才不干这些傻逼兮兮的破事。
“孔爱卿!”皇上把折子一摔,“你说皇长孙是幕后主使,证据呢?!”
孔博远被怒气滔天的皇上点名,不紧不慢的出列,一条一条的罗列近日来搜集的各种证据。
话里话外,无不指责皇长孙手段残暴,欺君罔上。
大臣们纷纷附议。
“朕问你,证据呢?!”皇上强压怒气,再次问道。
“还请皇上允许证人上殿。”孔博远沉声请示。
“可以。”皇上应允。
当即小德子就高唱“带证人上殿!”众人齐刷刷的回头望向大殿门口。
门外的侍卫们,在检查过证人的衣物后,拿开架在门前的朴刀,将人放行。
太子一派的老臣,有想出头替皇长孙辩驳的,在看见所谓的“人证”后,也都偃旗息鼓。
大殿一阵寂静。
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没有人能想得到,孔博远找的证人,竟然是皇长孙的贴身侍卫。
辩无可辩。
皇上当年赐给太子的侍卫,太子转赐给皇长孙。
这人对皇室忠心耿耿,对太子尽心尽责,对皇长孙更是鞠躬尽瘁,万万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
这样的一个人,之前的主子是皇上,之后的主子是太子,都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人,更何况,这人从小就被皇室教导,对主子忠诚是他一辈子的终极信仰,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刻意抹黑皇长孙的。
除非皇上指示,或者太子从棺材里爬出来。
朝堂形式很快的呈现明显的一面倒。
皇上瞧着底下当年自己赐给太子的侍卫,长叹一声,转头看向另一侧。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皇上心里暗自摇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皇上沉声发问,锋利的视线扫过场下的每一位大臣,试图从他们的身上,表情上,发现些什么端倪。
无人应声。
石跃今盯着自己的脚丫子,一言不发。
皇上的目光掠过谢承文,落在袁默身上。
谢御史好是好,可惜,不容易驾驭。
谢承文谢御史谢大人对大梁朝的忠心,简直称得上是天地可鉴,多少年来如一日,在纳言进谏这条路上,不分时机,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抓住了人,抓住了错误,无论他心情好或者不好,也不管皇上心情好或者不好,都会勇往直前,从不退缩,直到把人成功的关进大牢。
不过,谢御史算是皇上可以信任的大臣之一,也是皇上为数不多的心腹。
可惜,谢承文这个御史,太尽忠职守了!无论如何,这会儿都不能点他出列,
谢御史盯上的大臣,没啥好下场。皇上至今都记得那一个一个被谢御史弹劾的官员,里面折了他好几个心腹候选人,皇上为此心痛不已。
皇上的视线最终落在当朝丞相身上,他指着袁默询问。
“袁爱卿,这事儿你有何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一天课的作者趴在桌子上,小声说:故事为什么会越写越多?
☆、朝堂反转
袁默上前一步,表情平静,作揖行礼,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皇上,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恩浩荡,普及天下,吾皇明察秋毫,功德长存,……”
皇上不耐烦的打断袁默叨叨没够的话:“够了,给朕说重点!”。
“哦,”袁默低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臣没啥看法。”
皇上恨不得下去踹他两脚,真真的让这群王八蛋气的头疼,最后也只能揉着太阳穴,无奈妥协:“那朕就下旨,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皇上,且慢。”施成白出列,长鞠一躬,声音低沉,表情郑重,“臣尚有本奏。”
皇上拿眼觑他,户部尚书,也算是半个皇上的人,不过施成白平日里跟太子一派关系就不错,虽然没有站队,不过与太子一派过从甚密,就不能排除此时施成白站出来,是为了给皇长孙说情的可能。
“成白啊,要是给皇长孙求情的,就不用说了。”皇上对施成白多少还有点好感,放缓声音劝他回去。
施成白作揖,表情自然,他不紧不慢的应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点,臣还是知道的,臣要说的,不是皇长孙的事情,而是沈瑞沈大人的事情。”
“沈瑞?”皇上朝左边望去,沈瑞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没缺胳膊没少腿儿的,皇上颇感奇怪,“施爱卿倒是说说,这沈瑞怎么了?”
群臣也在心里议论纷纷。
施成白一直是老好人,不怎么管事儿,也不爱往身上揽事儿的,惯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堂之争也好,党}派之争也罢,施成白一直是两不相帮的,这会儿怎么突然站出来,平白无故的点名沈瑞?
难道是太子一派又有了什么动作?
众人正迷茫,沈瑞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陈以柳怕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不会听她摆布,这个恶毒的婆娘,竟然还有后手,留着下招!
陈以柳心里挂念着皇位,沈瑞一直都知道。
可惜不管沈瑞怎么说,太子都不肯相信。太子眼里,陈以柳始终是那个端庄大方的陈家小姐,恪守规矩,管理东宫大小事务,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后宫女子,一辈子再大能耐,也不过是相夫教子。
这样温婉聪颖的女子,又怎么会有哪些争权夺利的龌龊想法?
“沈瑞你真是太以己度人了!”太子如是说,“你别自己一脑子弯弯绕绕,就老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所图谋,柳儿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沈瑞没劝动,后来也就熄了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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