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要多久能解?"
"我不太清楚,这要由我师傅确诊过才知道。"
林子矜不言,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良久才开口。
"我今晚想去见一个人,我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好,明日卯时我在驿站等你。"
离开了望江楼,林子矜心中万般愁绪,他不太愿意在这最后的几个月生命里离开虞萧,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倒不如在虞萧身边静静离去来得痛快。人在面临关乎生命变化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当初喝下解药是没有选择,如今有了选择的权利,林子矜反而感到困惑。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勘冷落清秋节。
回到宫中,林子矜径直去了宣宁宫,踏进宫殿内,檀香味扑面而来,婢女说娘娘正在后院里念经祈福,让林子矜等她去通报一声。皇后听见他来了,略微感到有些吃惊,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念珠,前往大厅中,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林子矜。
"臣参见皇后。"
"林将军,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能活得一命,怎样都算安好。只是臣实在没想到娘娘如今是过得如此清简。"
"境随心转,有些事苦闷在心中久了,总需要放下。"
如今的季秋没有以前的娇纵,也没有皇后的华丽与妩媚,却多了一份淡然和从容。
"今日来打扰皇后,只是因为我觉得后宫中有些异常,想来看看您。"
"林将军不愧是皇上选中的人,能不计前嫌的前来关心我,我倒是自愧不如。"
"皇后当初救我一命,难道还不够冰释前嫌吗?就怕皇后不给我关心的机会。"
"唉,这后宫近日确实有些动荡,我倒是无碍,只是怕你……皇太后有去找过你吗?"
"嗯,来过。"
"太后她说了些什么吗?"
"其实此次前来拜访,是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皇后娘娘。"
林子矜不想把皇太后与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季秋,故意避开话题,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泄露给虞萧的危险。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如果您只可以活半年了,您还会像现在这样待在这宣宁宫过着一尘不变的日子?"
"我待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我是皇后,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倘若真如你所说,我只有半年可活,我依旧会选择在这宣宁宫。"
"为何?您就不想出宫吗?"
"宫外没有虞萧,哪儿都是一样的。而在这宣宁宫,我既可以守望着他,又可以为他分担后宫事务,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您这样做,即不能光明正大的爱着他,又只能默默离去,甘心吗?"
"情本就不分什么光明正大,若是我能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来换取他在这世上的一笑,便是安心了。"
"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换取他在世上的一笑……我好像明白了!谢谢皇后娘娘!"
林子矜以前存在心中的万千愁绪,都在与皇后交谈完后疏散开来。此刻的他好想马上见到虞萧,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宣宁宫,连告退的礼节都忘了做。
"娘娘,这林将军就这样走了?太目中无人了!"
"随他去吧,红珠,把本宫的念珠拿来,继续诵经吧。"
"是,娘娘。"
麒霄殿。
林子矜几乎是用跑的,回到了麒霄殿里,看见虞萧正在怒斥下人,询问自己的情况。
而当虞萧看到林子矜回来后,本来的怒火全都消散,只剩下满脸的担忧。
"你跑去哪儿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咳咳…我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咳咳…。"
或许是刚才跑了一会,带动了毒性,林子矜又开始咳嗽起来。
"你看看!还说什么身子恢复了,又开始咳嗽了。"
虞萧把一旁的披风披到林子矜身上,想给他暖暖刚从外面经历了寒风洗礼的身体。
"让他们都下去吧……"
林子矜趁着虞萧接近自己的时候,故意握住了虞萧替林子矜整理衣衫的手,小声地说,只有虞萧一人能听见。
"你们下去吧!"
"是,奴才(奴婢)遵命!"
在叫退了下人后,寝宫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林子矜立马抱住了虞萧,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一直想这样做了,好不容易回到了麒霄殿,碍于有旁人在场,从刚才就一直忍耐着。
"怎么了,矜儿?"
"虞萧,我们来做吧?"
"什么?!"
"我说,我想要……你。"
林子矜把头埋进虞萧的胸膛里,虞萧低头看见怀中人耳根都红透了,天知道他林子矜说这句话花费了多大力气。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不,你现在还在生病呢……"
虞萧的理智告诉自己,就算林子矜主动要求地情况还是第一次,但也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对他出手。万一加深了病情,那时候自己又该多想心疼啊?
但林子矜却毫不在乎,他见虞萧不肯,便把他一把推到在床上,毕竟林子矜是习武之人,即使虞萧力气功力都好过林子矜,但被突然的一推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随即林子矜便倾身压了上去,开始在虞萧的脖颈处吻了起来。前段时日,因为林子矜身子虚弱,虞萧一直忍耐着没有碰他,如今受到挑逗的虞萧,怎么忍受得了?他环抱住林子矜的腰身,然后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
(不可描述)
听见身下人的娇喘,虞萧越加的有感觉,更何况林子矜现在脸颊绯红,双目含泪,那可爱的嘴里还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让虞萧不禁轻咬上林子矜的脖颈,恨不得把他吃进自己的腹中。
"矜儿,我好爱你。"
虞萧把林子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林子矜能感觉心脏的律动,好快,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在告诉林子矜这生命是在为他存活。
"嗯,我也是,好爱你。"
"矜儿……"
虞萧一把抱住身下的人,两人坦诚相对,虞萧能感觉到林子矜的心跳也很快,他很少听见林子矜能如此坦率的吐露自己的心声,即使他知道林子矜愿意待在他身边肯定是因为爱他,但是虞萧还是想要听林子矜亲口说出来,好似那样才能使自己更加安心。
(然后再不可描述)
那一晚,虞萧要了林子矜一次又一次,直到林子矜浑身无力后,才终于放手,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三十章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殿内,虞萧被刺眼的光线弄醒,他下意识的想抱住身边的人儿,却怎么也摸索不到子矜,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却发现偌大的龙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矜儿?"
他轻唤了一声,但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没人应答。不知为何,虞萧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忙起身穿衣。
"遂安!"
"奴才在。"
"你看见子矜去哪儿了吗?"
"林将军?他不是应该在殿内吗?"
"如果朕找到他了,还叫你干嘛?!"
"这……奴才一夜都守在门外,确实未看到林将军出去啊。"
"没出去?那人去哪儿了?!"
"奴才真不知道。"
遂安赶紧低头认罪。他是虞萧最信任的老公公了,既然他说没看见任何一个人从这麒霄殿中出去,那便是真的没有,但这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虞萧百愁莫展,难道又偷偷溜去哪里了不成?可即便如此,虞萧的心还是跳的很快,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正当他考虑事态发展的各种可能情况的时候,虞萧瞥了一眼书桌,看见了放着的封信。上面写着"虞萧启"那字迹虞萧认得,确实是出自林子矜之手,于是他连忙把信拆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却让虞萧愣住了。
"已走,勿念。"
走?去哪儿了?这四个字太过冲击让虞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明明昨晚才在自己怀中欢笑的人,今日却这般不辞而别,这到底是为何?
虞萧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遂安!传令下去,封锁城门,凡是要出城者,一律搜查!朕不许他就这么离开!"
"是!遵命!"
城门口。
昨晚林子矜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地从皇宫中出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因为半夜和虞萧翻云覆雨的时候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待他确认虞萧熟睡了后,便轻功飞上房顶,避开各个巡逻士兵的眼线,才走到了驿站与奎琅碰头。
现在他正与奎琅一同坐在马车中准备前往流丰。本来以为马上就会出城的,却殊不知虞萧皇令下得太及时,把林子矜拦在了城内,等待官兵的搜寻。
"这前面怎么那么堵啊?"
"你不知道?这是在搜寻一个什么将军。"
"找他干嘛?"
"好像是得罪了皇上,要抓他回去杀头呢!"
"这么严重?!不过这将军也真是,害我被困在这里出不了城,我这货还急着给人送去呢!"
"唉,你就等等吧,这皇上的事,谁也担当不起。"
"是是,你说的对。"
林子矜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却把外面两个商人的对话全听了进去。虞萧果真是在找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