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昏君复国记/崖山劫 完结+番外 (苏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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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平定后,宋国皇帝幸建康,命人于建康城秦淮河南岸乌衣巷中废墟之上,建来燕堂。并于来燕堂召见郑成,表其功绩,恩赐其管辖福建路,时代继承。
自此,琉球也划归宋土,统辖于福建路下,依旧归郑成管辖。
秦淮河北岸,就是当年郑成在建康求学的地方,与来燕堂仅一河之隔。因此,分外亲切。
郑成兴致来时,独自故地重游,正遇上同样故地重游的施玉。
郑成一眼便看上了这位昔日老师的女儿,竟向宋于明请求赐婚。
出于大局考虑,把施玉嫁出去是好事。但是问题是,人家施玉一直以来根本就是看上了自己家阿瑾!怎么会愿意和郑成走呢?
宋于明愁了一天,不把施玉嫁出去吧东南才刚回归,这时候破坏和郑成的和谐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把施玉嫁出去吧,太不尊重这个女孩子的个人情感,不是强行包办人家终身大事吗?
傍晚,施玉竟然主动找到宋于明,要嫁给郑成。
宋于明惊呆了:“你喜欢他么?”
施玉咬着自己粉嫩嫩的下唇,摇摇头。
“不喜欢别勉强啊。”宋于明道,“没有人会强迫你的,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啊。”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们。”施玉看看宋于明,再看看陆瑾,“我早就已经客死他乡,怎么可能回到建康?怎么可能现在还好好活着?现在国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事破坏国家的和谐。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能为国家做一件事,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小玉,你别这样。”宋于明拍拍胸脯道,“国家稳定不稳定是我的责任,和你没关系的。你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做,不用管我们,也别拿什么国家大计压你自己。”
施玉摇摇头,眼里擎着泪光,看了陆瑾一眼:“反正,除了一个人,我嫁给谁都是一样不喜欢的。那为什么不能嫁给郑成呢?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嫁给郑成还能为国家分忧,不是很好吗?”
陆瑾只觉心中堵得难受,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神,默然坐了良久,方才道:“不要去。建康是你家。”
宋于明见这般情状,心里竟然没有嫉妒,反而有些伤感。这个女孩从小失去父母,后来失去养母,她喜欢的人又被自己抢了来,她不喜欢的人又想娶他背井离乡……想到这里,宋于明也觉得不该让她再背井离乡了:“你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和郑成走呢?阿瑾说的对,你不要去,我一定在建康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看见他,心里难受。”施玉眼中的泪水不住滑落,自己用手帕轻轻擦拭去,强压住哽咽之声,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伤心,“不如让我走吧……如果能就此不再见面,说不定还能慢慢淡忘……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如果我能为宋国做点事,他还能记住我,我还能在他心里有点分量,不是吗?”
宋于明哑然。她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她嫁出去的确可以为国家分忧,的确可以快点忘记一个人……只是她远嫁他乡还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真的能忘记阿瑾,然而真的就能开心吗?
陆瑾只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几乎令人无法喘息。一个年轻的女孩,本应该对未来充满希望,是因为自己说出这种心如死灰的话吗?施先生对自己有教导之恩,自己就这样害了他的女儿吗?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只余下一片压抑的寂静。
终于,一个温润而低沉的声音打破沉寂:“我送你。”
施玉流着泪一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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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风很大。
那一日,黄云满天,日色昏沉。
陆瑾送施玉到建康城外。
宋于明独自坐在来燕堂前吹风,心不在焉。
大风乱起堂前落花,残红扑面。
“陛下。”风中,一个身影在乱红里衣袂翻飞,匆匆走近宋于明,“有件事不能再拖了。”
陈仪中在宋于明照片跪下,忧心道,“如今东南已定,魏国势力残存北方,如果再不派兵剿灭,使其得以喘息,恐怕会成为祸患。”
“你说得对。”宋于明道,“陆丞相他出城送客了,等他回来一起商议此事。”
“此事还请陛下不要告知陆丞相。”陈仪中道,“陆丞相为人重情,恐怕不会同意臣的想法……”
“哦?”宋于明挑眉问道,“你对伐魏有何想法?”
“陛下,臣个人之见,仅供陛下参考。”陈仪中小心翼翼道,“如果陛下觉得不可采纳,还轻扔在一旁不要理会;如果陛下愿意采纳,那请陛下为臣瞒住此事,莫让陆丞相看臣为仇敌。”
“哈哈哈,有这么严重吗?”这人还真是官场老手,做事真是小心得令人震惊,宋于明笑道,“你说吧,我不说出去。”
“陛下,如今魏国为祸患,那是宋国尽人皆知。”陈仪中道,“还有一个祸患,不知陛下可看得出来?”
“还有一个祸患?”宋于明想了想,道,“难道你是怕国内人心不稳?”
“不。”陈仪中摇摇头,“魏国残暴不仁,陛下收复失地,百姓感恩戴德,怎么会人心不稳。臣担心的是……”
“是什么?”
“日本向来野心勃勃,这次东南若非郑成顽强守卫,恐怕情况不容乐观。”陈仪中道,“陛下可记得在洛阳曾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广末凉川?”
“那个日本人……”本来就是情敌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宋于明是个现代人,虽然不是个激进分子,,对小日本的偏见肯定比宋人强得多,宋于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朕也怀疑有问题。”
“陆丞相与此人有故,臣又是陆丞相同窗好友,故而不该对此人之事有所置喙,以免伤了同窗情意。”陈仪中皱眉叹息道,“只是臣不敢对不起陛下,故而不敢不告诉陛下臣的怀疑。臣不胜惶恐!”
“诶,别这样。”宋于明道,“你来告诉朕并没有错。可是陆丞相的确十分信任他,再说他现在没有露任何马脚,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
“陛下,臣有一两全其美之计,不知该不该讲。”陈仪中道。
“哦?”宋于明惊讶地看着他道,“请讲。”
“臣以为,如今伐魏,正是用祸患解决祸患的最好机会。利用魏国之手,除去这日本祸患,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对宋国百利而无一害。”陈仪中言罢,突然放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对宋于明谨慎地说出全盘计划。
“好厉害的计策。”宋于明点点头,“不过,陆丞相他真的不会怀疑吗?”
“战争之中,死伤难免。”陈仪中道,“将士殒命寻常之事,能怪得谁?”
“嗯。”宋于明点点头,“是了,就依你只见。”
“臣愿亲自帅军北伐魏国。”陈仪中道,“还望还望陛下将此计视为绝对机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宋于明攥紧拳头,“此事,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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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已定,宋国皇帝率众臣回到东京,命右丞相陈仪中亲自帅军北伐魏国残余势力,大获全胜,统一北方。
自此,宋国天下一统。
宋军获胜回京,然而左军伤亡相对惨重,还折损了一位日本投靠的将领。宋国皇帝感念其忠心,下令将其风光厚葬。
扫清了魏国残余势力,又除去了日本的“内应”,又除去了情敌,宋于明只觉得从此高枕无忧。
虽然,有时候也在想,那日本人实在没露出什么为日本效命危害宋国的马脚。不过,谁知道他是好是坏呢?说不定哪天就会祸国殃民,除了才干净!宋于明坚信,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然而,阿瑾从听说那个日本人死讯的那天起,就请了一个多月病假,没再在朝堂出现了……
☆、嫌隙
阿瑾从听说那个日本人死讯的那天起,就请了一个多月病假,没再在朝堂出现了。
宋于明知道他是怀疑了自己,对自己有意见了。然而宋于明坚信,自己没有错。
而且,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难道还比不上那个日本人吗?
一个月,两个月……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杠上了,谁也不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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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丞相府,夜
“圣旨下!”
一声尖锐的叫喊在静谧的府中响起,惊动得府中几个仆从都赶紧跪下。
春服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圣旨,大摇大摆走进府门:“陆瑾接旨。”
所有人默然半晌,一袭青衣从花木掩映的小径中从容走出。
春服昂首挺胸笔直地站着,等着那个人走上前来。尽管矮了一截,春服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能先输了气势。
那人从容走近,深沉的夜色下,仍不能掩风姿绰然。
见他没跪,春服又大喊一声:“陆瑾接旨!”
陆瑾果然是越来越嚣张了,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春服心里一肚子窝火,陛下人太好说话了,才会导致这种人横行霸道!
陆瑾看了春服一眼,撩袍下跪:“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