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正回到了三国时代。曹操退回关中地区,占领邺城以东,洛阳,司隶中原一带。
刘备不知下落,孙权退守江东,掌管荆州七郡,我们在江陵城中发现了一名益州的信报,名叫张松。
他带着益州、汉中一带的军事地图前来投奔刘备,刘备一败,这个人落入了我们手里。归程中,我们借道益州,令张松作为内应,与高顺,贾诩汇合,陈兵成都城下。
还未开打,刘璋便举城来投,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刘璋会投降奉先,是因为早知历史。
陈宫猜到,是因为他认为奉先声威日胜,名头早已盖过曹操,刘璋若不依附,势必无路可走。
贾诩猜到,是因为他揣透了刘璋的性格,认为此人胆小怕战,然而为保全成都军民,也不能不说是一位仁者。
奉先交给张辽、张颌一万人,让他与贾诩留守成都,我们带着其余的部队绕过定军山出关,今年准备在长安过冬。
西凉的物资都来了,马超回武威去换防,高大哥过来和我们汇合。
第三次回到西京长安,六年里,我的第一个家重建得差不多了,上林苑里依稀又恢复了当初八水绕长安的繁华景象。
被烧毁的宫殿大部分重建——包括凤仪亭。
人也都是从前的人,奉先、我、高大哥、公台。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冷,十一月就下起了大雪。奉先蹲在凤仪亭里闹别扭,我去看看他。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问自己,回去以后,奉先要怎么办。
我应该留下来,到他慢慢变老以后再回去么?他愿不愿意让我看到他老了的样子?
我决定在天下平定后,将永远留在三国时代,一直陪着他,到他死去。
当然,他或许也不会开心的,因为我永远不会老。
不过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祝你们身体健康,暂时不用回信,我还要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对了,我们还在江陵抓了名武将,先去劝降,祝你们安好。
徒孙儿:小黑。
长安城西军营。
江陵一战时,吕布从城外抓住的那名武将被带回了长安。
麒麟见此人能带至少两千兵,与赵云同时出战,当不是无名之辈,便亲自前往营帐中审问。
“你姓什么?”麒麟问。
那武将答:“我姓魏。”
麒麟心中一凛,蹙眉道:“魏什么?”
武将愕然:“为……为什么?不不不、不知道呢,因为……我爹姓魏……吧?还有!我祖宗也……姓魏!”
麒麟:“……”
麒麟探手到那武将脑后一摸,摸到块反骨,霎时倒抽一口冷气。
“你是魏延?!”
魏延笑道:“是,魏延。”
麒麟:“你……”
张颌愤然道:“喂他吃葡萄!”
太史慈控诉道:“刮那甚么劳什子给他听!”
凌统道:“插他鼻孔。”
麒麟哭笑不得:“你怎知道插鼻孔……”
凌统面无表情道:“甘兴霸让我来提醒的,千万别忘了。”
麒麟:“重伤还惦记着这事,喂,魏延,先问你,降不降?”
太史慈一把抡起小黑板,怒道:“问这么多做甚!先刮再说!”
张颌转身去取葡萄,魏延还不知何事,便道:“我降啊,没说不降。”
麒麟头一次遇见这么好说话的,傻眼了。
魏延笑了笑,道:“文长素来仰慕温侯,侯爷武力冠绝天下,是为至刚之人,今日愿追随侯爷鞍前马后……”
麒麟道:“识时务者为……”
话未完,麒麟被张颌与太史慈不由分说,推到一旁。
太史慈悲怆无比,以小黑板痛殴魏延,大吼道:“你怎么能降——!”
张颌把葡萄塞了魏延一嘴,控诉道:“你太丢人了!怎么能降——!”
——卷四·马中的卢·终——
卷五·爪黄飞电
第62章 未央宫甄姬说连理
长安城,未央宫,天子殿。
龙座上坐过数代汉家天子,如今坐着一名智商不足九十,武力值爆表的莽夫。龙案前摆着传国玉玺,玉玺一角金光流转。
玉玺下,压着一叠纸,纸上写的全是女人。
温侯奋武将军吕奉先,时年三十五,结发之妻貂蝉红颜薄命,早逝。
西凉势力如今占去了中原以西的半壁江山,吕布鳏居七年,实乃乱世中天下第一钻石王老五是也。前脚刚回到长安,无数上门结亲的信报便雪片似地飞来。
名单上有:
马超娘舅家——西羌王彻里吉之女、刘璋表妹吴氏、曹操第三女、孙权之妹孙尚香、张鲁之女张嫣。关中士族钟家,司马家,甄家的闺秀。
钟家与司马家为了把人塞进长安,还在邺城撕打一架。
又有长安城中名士,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削尖了脑袋朝温侯府里送女儿。
麒麟接到一堆联姻表,看也不看,全部叠作一排,吩咐陈宫:“交给奉先,让他自己去拒绝,忙得很,没空帮他收拾烂摊子了。”
于是吕布别扭得快死了,对着那叠信纸发了一下午的呆。
脚步声响,未经通传,上殿来的却是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端庄,恬静,穿一身蓝纱,嫩藕似的手臂上戴着一串金环,站于殿前,看了吕布一会,开口道:“侯爷,该用饭了。”
吕布:“?”
吕布打量那女子,问:“你谁?头抬起来。”
女子不苟言笑,答:“甄宓。”
吕布动容道:“你是甄家的人?何时来的长安?”
甄宓反问道:“下午送来的名册,温侯都选好了么?”
吕布冥思苦想,片刻后不耐烦地作了个“滚”的手势,道:“没有。”
甄宓淡淡一笑:“军师请侯爷回府吃晚饭,既未曾想好娶哪家的姑娘,便先搁着罢,留予军师打点。”
甄宓收起龙案上的女人表格,为吕布整理衣领,吕布警惕地说:“走开!”
甄宓微愠,冷冷道:“我从六年前,袁太尉兵败长安时便留在此处,可不是来作妾的。”
吕布这才明白误会了甄宓,只得道:“走罢,是我错怪你了。”
吕布让甄宓上了车,自己骑马缓缓随行,温侯对女人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麒麟很喜欢他这点——当然,蔡文姬除外,吕布认为蔡文姬不能算女人。
二人回了侯府,菜肴已摆设停当,麒麟不在。
满厅坐着武将,觥筹交错,众人纷纷笑谈,更有不少从西凉迁来的朝臣,席间气氛好不热闹。
吕布刚坐下便问:“军师呢?”
高顺笑道:“麒麟正在招待益州来的客人,让咱们先吃。”
吕布叫道:“这怎么行!”
陈宫摆手,以眼色示意,甄姬道:“川中名士与侯爷麾下相识寥寥,法正法孝直更是……”
吕布:“?”
陈宫自若道:“法孝直其人略拘小节,此中长安朝臣又多有狂放之辈,只恐弄巧成拙,交由军师处理便是。”
吕布还是听不明白,甄姬不耐烦小声道:“法正是个出了名的小心眼,怕主公你们说错话,把他给得罪了。快吃,大家都饿了。”
陈宫哭笑不得道:“你这么说……”
甄姬眉毛一挑:“不这么说他怎么听得懂?最烦你们文人罗里罗嗦半天。”
陈宫愕然道:“文人如何?你父不是文人?”
陈宫与甄姬父亲同辈,甄姬却丝毫没有上下概念,把腰一叉,正要和陈宫顶嘴,吕布忙道:“好了好了,好男不与女斗,大家喝酒,吃饭。”
众人哄笑,甄姬倏然炸了毛:“什么叫好男不与女斗!”
吕布吐了吐舌头,心里把甄宓也给划进蔡文姬那类女人的范围里了。
吕布端酒,众臣方开始冬至筵席。
甄姬美绝人寰,兀自秋波含威,低声嗔道:“也不知你怎么坐到这位置的。”
吕布笑了笑,答:“都是大家的功劳,喝,又一年了,我敬大家一杯。”
时值冬至,府外下起大雪,筵席停后,吕布换了身毛裘,便负手出门去。
高顺追出来,吕布道:“不用牵赤兔了,我出去走走。”
吕布前往上林苑,麒麟的筵席已散,数名川中文士三两结伴行出来,见吕布一身武服,只以为是宫中寻常侍卫。
吕布朝他们笑笑,文人们不理不睬,径自走了。
认不出来,吕布心里自嘲,换了十年前,这等无礼行径定会令他火起,上前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暴打一顿,再扔进昆明池中去喂鱼。
“麒麟呢?”吕布截住一人问道。
“走了。”那侍卫答:“先前从西门出的上林苑。”
西门,吕布上了马车,沿路问过去,直至看到雪花纷飞中,屹立于西校场中央的那块巨碑。
石碑从陇西运到此处,官渡、赤壁两战,牺牲的将士名字已刻在碑上,从碑顶至下,已刻了近万人之名。
吕布下车,徒步行向万名碑处。
夜间下着雪,长安城内万家灯火,直于白昼一般的亮。百姓都在家中过冬,道路空旷,雪花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