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京城来的啊……”李言清果然被勾起兴趣,“那快将她请进来,啊不,先等等。”
说着将目光投递到左玄歌一行人身上:“嘿嘿,左公子,我这可要开门做生意啦,你们,回避一下?”
“不必。”左玄歌伸手以拒绝的姿态阻止他继续开口,“我们就藏身于铁壁内,还能配合你演一出戏,总比你躲在桌子后捣鼓机关来得真切。”
左玄歌带着师父首先踏入了铁壁内,野狼等人紧随,范一范二还没忘了将装着金子的木匣捧上,左玄歌在铁壁内随意敲了几处,居中的暗道入口呈八卦状合上,左右铁皮如双手合抱之势缓缓盖上,将五人掩在黑暗之中,这个巨型铁桶设计得十分精妙,从外面看好似密不透风毫无缝隙,可是至于其中才发现其实处处透光并不显得压抑,甚至还能从数个隐秘小孔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左玄歌从铁壁内看清来访的女子后,大吃了一惊,从京城而来,居然会是她。
李言清谄媚地从木桌后迎了出来:“哎呀呀,琴心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琴心福了福身:“先生,琴心此来还是为了那件事。”
“琴心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了,那件事确实说不得说不得”李言清大摇其头,眉头拧得跟麻绳上的死结似的。
“琴心自京城远道而来,先生也不愿破一回例?先生就没有什么想从琴心这儿探取的消息?”
李言清叹了一口气,她们委实太执着了,不经意扫了眼身侧的铜墙铁壁,或许现下时候到了,他突然附耳在琴心身侧,也不知问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就只见琴心双颊飞红,连带着白皙玲珑的耳朵都染上一抹绯色。
琴心咬着唇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曾。”
李言清向后撤了半步浅笑着沉吟不语,见他始终不言语,琴心有些着恼,一贯和顺的脸上显出一丝恼怒:“先生问的我已如实告知,先生还不愿为琴心解惑吗?”
李言清点了点头,望着她拖长了声音道:“是——”
“你!”琴心又羞又怒,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她手里起了个势差点就要动手教训人。
“且慢,琴心姑娘何必动怒,细想一下,我已经给了你答案了。”
给了她答案?琴心收回了手,方才他只道了一声是,所以这便是他的回答,琴心恍然大悟,果真是他?
铁壁内,左玄歌却觉得有些困惑:“琴心原来会功夫?”
“功夫不弱。”司徒凛月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传来。
左玄歌偏了偏头,师父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司徒凛月低头在他耳朵上落下轻轻一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左玄歌窘迫地往前踏了半步,生怕叫身后的野狼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好在师父也并没有步步紧逼,反而声音冷清地问道:“你跟这叫琴心的姑娘很熟?”
“她是沁心楼花魁。”
“那便是很熟了?”
师父的目光左玄歌实在招架不住,当初不带着他一同上沁心楼果然是对的,师父的醋坛子实在是太不稳了。
琴心走后,李言清便开了铁壁的开关,他双眼冒光如看见招财树一般朝左玄歌迎上:“左公子,好不好奇琴心所问何事呀?”
他一双贪婪的眼睛盯在范一范二捧着的金盒上:“你将金子留下,再解我一个小小疑惑,我便告诉你如何?”
“不必了。”左玄歌领着人便径直往外走,他虽有好奇心却并不怎么想从李言清嘴里得知什么,与其被他玩得团团转倒不如直接去问琴心,她愿说便说,不愿说又何必勉强。
李言清却不屈不挠地跟着他们身后:“左公子?左五爷?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要不然金子我也不要了,你就跟我说说你同你师父谁上谁下啊?”
左玄歌上身一僵,伸手摸了摸了腰间短剑,司徒凛月微凉的掌心放在他手背上,给了他一个舒心的微笑:“不必理会他。”
左玄歌将手放下,骂道:“这臭小子也不知积点口德。”
身后那个讨人厌的声音还在聒噪:“左公子啊,小生最喜欢跟你这样有钱有秘密的人打交道,记得以后常来光顾哦。”
直到那身青衣领着众人消失不见,破败大门口站着的那身白衣才隐去了嘴角那欠扁无耻的笑容,悠悠然转身,从槐树下的石桌上端起酒壶一饮而尽,啧啧叹道:“左玄歌呀,我们还会见面的。”
道观里除了他仅剩的小童子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先生,你这是吃午饭还是晚饭呢。”
“午饭晚饭一并吃了,你瞧,又省了一餐。”
小童子撇撇嘴,自家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也小气了,真就应了那句铁公鸡一毛不拔的话。
“你做饭的时候是不是被那白衣服的瞧见了?”李言清一边用餐一边随口问道。
“可能是吧。”小童子百无聊赖地玩着棋盒里的棋子,托着腮,“都好几次别人看见观里只做咱俩个的饭而撞破您的布局了,您就不能变通变通?”
只要装模作样地做出三个人的饭食不就好了嘛。
“你懂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粮食怎可随便浪费,多做一个人的饭食就不用多花银子么?”李言清轻轻拿筷子末端朝小童子头上敲了一记。
“说到底还不是小气。”小童子撅了噘嘴,很不以为然。
李言清不再跟他解释,他怎么知道只有能撞破他的布局的人才是值得一玩儿的人呢,他低头扒了几口饭,神情突然一顿,失魂落魄地将碗筷放下,艰难将嘴里的饭菜干咽下去,怔怔地道:“坏了。”
“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李言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失策啊失策,这么长个故事把我口舌都说干了最终只赚到一百两黄金,亏了亏了。”
李言清大摇其头,实在悔不当初。
小童子有些不解:“不是问了那左公子一个问题了么,你不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千金万金也难买么?”
“可是那个答案给了跟没给一样啊,他说他无意争,却不表示不会被推着赶着逼着上位啊。”李言清微微摇了摇头,“还是低估了这帮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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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了清心峰,左玄歌便策马径直往风城方向而去,临行前范二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咱们走后,雍大人也回枟州了,咱们这次入枟州都不去看看他们吗?”
左玄歌骑在马上,俊骊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不去了,在京城闹得那么难看,我就不给宋小人添堵了。”
他一马当先,任由狂风灌满衣袂,司徒凛月紧随其后,轻鬼兴奋地在马上变幻着不同姿势,一行人即将出枟州时却被大道上突然出现两条人影拦了去路,一袭深邃黑衣肃容坚毅,行走间自有不凡气度。
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古怪异人,从头到脚没有一丝肌肤暴露在外,左玄歌勒马驻足,跳下马有些喜悦:“斜阳大护法。”
斜阳朝他点头微笑,而后将目光转至轻鬼:“轻,你该回望归宫了。”
轻鬼赖在马背上不下来,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句:“我不要你管。”
“不回去也可以,童长老给你派了任务。”
斜阳只给了他一个不容回绝的眼神,轻鬼撇着嘴下了马,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冲着左玄歌道:“左玄歌,我走了啊,你可别太想我。”
左玄歌哭笑不得,他那样儿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果然身侧的师父投来了不大友善的目光。
“轻鬼好像一直对你很好。”
“我人缘好嘛。”
“以后离他远点。”
“师父你这醋吃的可莫名其妙了。”左玄歌重新上马,摸了摸骏骊的脑袋,“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左玄歌:嗯,李言清应该是整本书里最无耻的人,没有之一……
李言清: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抢走了你师父。
司徒凛月:→_→
左玄歌:我师父不想跟你说,并抢走了你的钱。(顺便把师父抱走)
李言清:夭寿啦,这里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虐狗。。。。
某杨:咦?师父呢?
(师父表示抱着左玄歌没工夫搭理你们)
☆、险象环生
跟在斜阳清月身后的轻鬼显得格外安分,既没有漂浮在空中也没有上蹿下跳的乱跑,他双手背在脑后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在地面上。
斜阳也不回头,淡淡开口:“你去见过清晓书生了?”
“嗯。”随着左玄歌上清心峰的时候半道上轻鬼就一个人跑了,反正一路上他的行踪都飘忽不定,遇上喜欢的东西就挪不开脚,在左玄歌以为他不告而别的时候又会突然不知哪里冒出来跟上队伍,左玄歌也就不以为怪了。
“他还是不愿意透露当年那个人的行踪?”
轻鬼摇了摇头:“他不说。”
“还有别的什么吗?”
阳光照耀下轻鬼略微泛着浅色光芒的眸子在眼眶里不安分地转了转,他突然勾了勾唇角,不带杀意的笑容却依旧阴森诡异:“左玄歌体内的真气是风梧狂的女儿风浅灌输的,当年风老怪围剿寻疆族那么起劲,其中一个契机不就是说宗主掳了他女儿吗?这个风浅很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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