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了这一点,就明白有某些国家正对暻国虎视眈眈,比起防备内忧,更应该抗拒外患,找出主使人到底是谁,这就十分重要了。
“其实,想要知道背后的势力到底来自何方,其实有更为直接的切入口。”暻洛说道。
暻祥也恍然大悟,难怪暻洛一点也不着急,“你说的是暻康?”
暻洛笑了笑,“时过境迁再问他,或许会引来暻康不必要的猜疑,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为妙。”
暻祥正要点头应允,就听见门外有急传兵来报,“秉圣上,大事不好了!”
暻洛眉毛一挑,“站起来回话。”
“远中王……暻康病逝!”
暻祥腾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急传兵。暻洛拍了拍他的手背,“远中王是怎么死的?”急传兵回到,远中王得知太后死讯,却迟迟没有等来特赦回京的令信,郁郁寡欢而死。暻洛应了一声,便让急传兵退下。
当初暻康企图弑君伤母,不见他有一星半点的血肉亲情,若说是为此抑郁而死,打死也没人相信。
暻洛与暻祥对视,“或许……我们间会有内鬼。”
暻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排查。”便匆匆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季估计25章之内完结?国庆快乐哟各位路过的小朋友们
☆、第十九章
有些事情,亲自去办反而惹人注目。所以有了这个借口,皇帝就顺手将麻烦事丢给七王去办,可怜了暻祥根本就推脱不得。暻祥明明一心只想当个散养的王爷,却还是被皇帝捉去当了苦力。有气无处撒的暻祥,只得拉上陆莫城,有难一起当。
这下还在三月辍朝期的皇帝,闲了下来无所事事。事必躬亲是什么,暻洛这段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小日子过得十分闲散,整日整日只能窝在这无趣的宫中,感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今日看看天气正好,不如微服出宫晒晒太阳。
出行前暻洛特地吩咐宫里,此次是独身出行,不需有人随行。后宫之中太后已仙去,这宫里还有谁的话能让皇帝听进去。小李子虽然担心,但又拗不过皇帝,再也没地儿打小报告,只得乖乖放行,免不得一番唠叨。
暻洛笑着,自行打理一番,换上平民的衣服,用木质的发冠将长发随意束起。明明是常人的打扮,但眉宇间的贵气还是遮掩不住,尤其是一张容貌昳丽的少年脸庞再配上一头银发,放在人堆里更是显眼的不行。
暻洛对着镜子反复凝视,只能叹了口气让小李子去寻个斗笠来。
出去时,走的是宫外往膳房送菜肉时用的小径。这小径处设有三道关卡,把关可谓十分严密。通关过卡的时候也免不了折腾。守关的士兵鲜少见过皇帝,恭送皇帝过卡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皇帝都走远了眼神还收不回,我朝的皇帝长得真好看。
过了最后一关,还要沿着这曲折的小径再走上一段。眼看再往前就是闹市了,暻洛把斗笠扣上去,扎紧带子。
“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扎好一个结,暻洛背着手回转过身去朝着方才走过的曲折小径喊了一嗓子,“你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朕的么?”
“咳!”吓了一跳,被口水呛着,段恩垂着头从树上跳了下来,轻轻巧巧飞步踏到暻洛跟前,跪地领罪。
暻洛佯装生气,“朕说了谁都不许跟……”转身就走。
从未见过皇帝生气的样子,段恩吓了一跳,怔在原地。可他挠挠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又不听话地跟了上去。
“你啊,朕让你现身的时候你非躲着,让你别跟的时候你非跟着,一个侍卫比谁都不听话?”暻洛突然转身,段恩被暻洛的眼神抓了个正着,藏也不是躲也不能,手足无措眼神闪躲,暻洛觉得好笑,也就不再板着脸,温柔地笑笑,“算了,你陪朕走走。”
见暻洛也不是真生气的样子,段恩生怕又惹皇帝不高兴,连忙回了一句“是”,就快步跟上,解下背在背上的斗笠熟门熟路地戴上,只是太过着急,戴得有些歪。暻洛扬了扬嘴角,抬手就给他重新戴好。段恩怔怔地看着,直到暻洛都已经走出好远,还是忘了道谢。
略显曲折的一段路走到市集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主仆两人都不说话,颇有点相顾无言意味。段恩本就不怎么爱说话,往常都是暻洛问一句,段恩答一句。这一路上太过无趣,段恩不由得忐忑起来。
看着暻洛的表情一如以往,段恩反而自己开始七上八下,现在这种太过安静的状况,开口或者不开口都很是突兀。段恩恨不得继续掩藏行踪悄悄跟着就好。
幸亏不过百米的距离,已经到了有百姓行居的范围,小贩的要喝还有书生的高谈;孩童的哭闹还有锅铲之间敲打、油花吱吱的响动。都是生活的百种声音。
暻洛抿嘴一笑,用只有段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四年前,我在这样的市井里长大,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遮掩身份的时候。那时只想着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没想到有朝一日成龙成凤,反倒诸事不便。一转眼就已经四年了啊……”
去往高处本应该是人心所向,怎么在暻洛口中说来只剩诸多烦扰。段恩不明白,只能安安静静听着,不存思忖。
京城的闹市,没有哪天不热闹。段恩因为长相奇丑,向来习惯避开常人,走些僻静的地方。闹市,确实是记忆里的第一次。
段恩仿佛从未见过那些东西,每一样都好奇得不行,但也只敢眼巴巴看着,不敢多做逗留。任暻洛走到哪,就跟到哪儿。暻洛哪里会不知道,只觉得段恩眼巴巴的样子像极以前养过的小狗崽,故意慢悠悠地闲逛,却不驻足,恶趣味地吊着段恩。
闹市正中的祈福牌坊还在着。暻洛一抬头就看见了。想起那时被礼部抓了壮丁,指派去负责贺寿的全部事宜。为讨父皇欢心,日夜抢工搭起了这么一座牌坊。那时候祈福牌坊的脚架刚拧好,比武招贤的最终比试也开始了,求个全民娱乐,就在这牌坊的脚下,搭起擂台。
然后正巧就撞见了正在“调戏”民女的、锦公主家的沐恩小侯爷。
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过顽劣。硬是使了激将法逼着一个“不会武艺”的纨绔子弟上台打擂。饶是对手步步紧逼,穆颜也只是步步退让。
少年的暻洛等着穆颜认输,穆颜则是为了保全父亲的名声而招招避让不肯退却。最后还是暻洛拗不过他,服了输打算喊停。可是没曾想,说时迟那时快,擂台上的某位拳法家一招气拳竟然打散了祈福牌楼的脚架,竹架子整片倒了下来。
暻洛就在正当中,还来不及跑,他更不愿意施展武艺让人拿了话柄,只得硬扛。没想到那个被自己百般刁难的穆颜却径直横档在自己身前。暻洛还记得整大片的竹架子朝着穆颜压来,暻洛除了大喊“滚开”,别无他法。
现在想起来还会一阵一阵的手脚冰凉。
可是穆颜好厉害,蕴气虚空一掌,打散了大片的架子。转身去问暻洛是否安好。那时候的穆颜站在一片光里,脸上带着血痕。好像是那一眼,年少时的暻洛第一次觉得心脏也能跳得这样快。
后来才知道,祈福牌坊的脚架是暻康让人动的手脚。为皇帝祈福祝寿的牌楼出了差错,第一就要怪罪在暻洛头上。当然,要是能顺便把暻洛砸死,就再好不过。只是没想到有个沐恩侯爷横插一脚。
暻洛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祈福牌楼的朱红柱子,有些硌手,仔细一看,原来是掉了片漆。这个时候的段恩隔着三个人的距离向这边张望,暻洛抬了抬手对他笑笑。随手取了边上摊贩的一袋果脯,放下一小块碎银给贩子就走向段恩。
他把果脯塞进段恩怀里,又取了一颗塞进段恩嘴里,盯着段恩的表情似笑非笑。嘴里先是一阵酸涌了上来,段恩嚼了几下,尝出一丝甜味露出心满意足地表情。暻洛的手在果脯的纸袋上拍拍,叮嘱着段恩说道“不许剩哟”,才继续沿街慢悠悠地逛着。
这一条街可以通往护国将军的府邸。长街的尽头已经被封住了,护国将军府的牌匾也落满了灰。封条的纸泛着黄,里头住着的人,活着的不知散落在天涯的何处;死了的人,对自己大概只剩恨与怨。
想起来,胸口翻涌的只剩下苦涩的心情。
在这条巷弄里,暻洛曾经试图将酩酊大醉的穆颜弄回将军府里。然后醉酒的穆颜错把自己当成暻康。那时候年纪尚轻的自己曾把暻康当做神祗。穆颜这般出离世俗的感情,对暻康的一切,只能是耻辱。
所以暻康成亲的那天夜里,暻洛把穆颜抛在路当中,不管不顾。后来想想,多是后悔。
本不想再走下去,可脚步停不下来。暻洛领着段恩一路穿过这条巷弄,很快就到了三王爷府的旧址。不知道是暻洛太懒,还是不愿意,三王爷府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这座府邸,暻洛太过熟悉。就算拆了也不能解气,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暻康大喜的那天。
那天,他遇见了长成大人模样的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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