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静微笑不语,墨色的眸子突然一定,肖然白衣翩然,正缓缓沿着青石小径向自己走来。
“贤弟,若静等候多时了。”云若静上前温声道。
沙若风一眼掠过去,瞧见云若静对肖然的热情,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一酸,不由上前凑个热闹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肖弟弟的眼睛可厉害着呢。”
“厉害,”云若静愕然道,“我怎么不知道。”
沙若风得意洋洋,“上次我扮作哥哥的样子与他弈棋,结果他很快就认出我不是你。”
言罢,自己也觉得好笑,“你说他的眼睛毒不毒,能一眼看出你和我的,除了师弟,张管事,我想流云庄怕是现在也找不出几个人。”
肖然淡淡道,“我跟大哥这些日子时常接触,对他的脾气性格有一定的了解,能看出是你所扮,也毫不稀奇。”
云若静浅浅一笑,道,“若风,看来以后你的演技要加强。”
说罢,拉着肖然的手,两人一起坐上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
车夫一扬鞭,马车缓缓远离山庄大门,得得踏上前方官道,渐渐不见踪影。
沙若风独自一人立在山庄门口,心中波澜起伏,这些日子大哥的心情似乎舒缓多了,也较以前开朗多了,大概他的变化与这个叫肖然的少年有关吧,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所做之事是对,是错。
当年把师弟逼下绝崖,是因为知道他是大哥的软肋,是大哥的弱点,一个有弱点的人是难以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的,所以,他要铲除大哥道路上的种种拦路虎。
但是看到这些年来,大哥的郁郁寡欢,自己也是跟着心痛,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与云潇然一模一样的肖然,只希望他能化解大哥这么多年的心病吧,若能让他代替师弟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自已也是求之不得。
只是,为何,看着他与大哥欢笑宴宴时,自己的心却会一点一点的变得失落,强颜欢笑。
云若静此次远行,跟在身边的人除了肖然,就是那个在前面驾马的车夫。
从云若静口里知道,这个车夫表面毫不起眼,其实他是庄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代号天剑,乃是当世用剑高手之一,可惜此人却天生是个哑巴,据说两年前由青山长老推荐,加入流云庄,后来一直在青山长老麾下忙碌。
本来此次上京,云若静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并不想携任何高手跟随,是张天翼死皮赖脸,陈诉种种厉害之后,才无奈携着天剑一同北上,同时路上有人照顾一下。
傍晚时分,马车到达一个小镇,云若静寻了一个小客栈,为每人要了一个房间,三间上房紧紧相连。三人在用过晚餐后,便各自告别入睡。
肖然坐在床畔,看着屋内闪烁的灯火,心情如波澜般上下起伏,云若静就在自己的隔壁,且又远离流云山庄,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但是,他猛地站起身来,眼里寒芒一闪,如果能一剑灭了他,那是太便宜他了,那么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心惊肉跳,什么叫心痛如绞的感觉,最好能让这种感觉时时刻刻沁入到他骨子深处,让他永远摆脱不得。
肖然握紧了拳头,云若静,沙若风,不要以为云子昂死了,你们所做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不要以为云潇然死了,你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横行武林,而我,必定会寻着当初的鲜血,让你们血债血偿。
肖然心中愤怒未熄,胸口剧烈起伏不停,就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不由大惊,心道,糟了,这两个字刚从他脑海里闪过,便头重脚轻,啪的一声昏倒在床上。
片刻,纸窗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一条缝,这条缝变得越来越大,随即一个黑衣人从外轻飘飘跃了进来,落地无声。
黑衣人是个相貌不错的男子,但是面有轻佻之色,一看就不是个庄重之人。
他打量着昏倒在床上的肖然,连连点头,暗道,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哈哈,今晚又是春宵一度。
心里如此这般想着,他便将肖然横放在床上,然后便动手替他宽衣解带。
肖然静静的躺着,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
黑衣人见他颜容如画,一时不由色心大动,便弯下身去吻他的面颊,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白衣人闪了进来,一见此景,大怒,叱道,“住手。”
黑衣人一惊,做贼心虚,连忙舍下床上的美人,慌忙夺路而逃,哪知他身影快,白衣人比他更快,只一眨眼间,便掠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退路。
黑衣人脸色一变,才发现白衣人眉目盈盈,好看至极,便不由笑道,“真是虚惊一场,原来又是一个自投罗网的美人,看来今天我运气真是太好。”
白衣人正是云若静,他功力高深,耳目灵敏,早在肖然中迷香昏倒在床上一刹那,便已发觉,随后便听到黑衣人推窗之声,当下不动声色,想瞧瞧黑衣人究竟有何居心,直到感觉到此人的脚步一直移向肖然床畔,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才不假思索推门而进。
云若静目光在黑衣人身上扫来扫去,忽的一笑,“我当来者何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盗何成杰。”
何成杰左手手心暗扣着一枚带毒的蝴蝶镖,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美少年,脸上浮现一个猥亵的笑容,道,“你既已知道我大名,那就不如跟了我,好好享受一下销魂的滋味。”
云若静一甩衣袖,浅浅一笑,道,“那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何成杰被他的笑容迷的神魂颠倒,壮着胆子上前,伸出右手去抚摸云若静的脸颊,厚颜笑道,“让我摸一摸,你不就知道了。”
眼看手便要抚到云若静脸上时,何成杰左手一扬,毒镖便嗖的一声飞向云若静咽喉。
陡然生变,似乎让人措手不急,但是云若静的脸上还是笑意盈盈,仿佛这里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因为他长袖一拂,便将毒镖轻轻松松卷入袍袖之中。
“流云飞袖,”何成杰脸色变了,“你是流云庄的人。”他连忙向门外蹿去,期盼借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轻身功夫能顺利远离流云庄的人,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连用几种身法,却发现这个白衣少年始终挡在自己身前,他自诩轻功天下无双,此时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他脸上的汗水滴了下来,终于道,“你想要我怎么办。”
云若静道,“本来你欺负我贤弟,我应该一掌将你拍死,不过我见你年纪还轻,又有一身绝妙的轻功就有心给你一个机会。”
何成杰仓皇道,“少侠请说。”
云若静道,“若你能改邪归正,日后我就不跟你算这笔账。”
“这,这,”何成杰慌忙举起左手,道,“我何成杰在此发誓,日后若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便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随后换上一个笑脸,道,“我已经发完誓了,少侠你看,是不是该让我离开了。”
云若静渐渐变得严肃,道,“你要在心里记得你发的誓,切记,此事不可再犯,否则,日后,我定不饶你。”
何成杰连连点头道,“在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跟流云庄作对呀,敢问少侠大名。”
他敷衍着想,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才对,至于以后,哼哼,反正你也管不住我的双腿。
云若静微微一笑,道,“在下流云庄云若静。”
“流云庄云若静,”何成杰跟着念了一遍,随即额上冷汗直冒,呆立当场,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云庄主。”
云若静望着他,含笑不语 。
真是见鬼了,什么人遇不上,偏遇上这流云庄庄主,何成杰心里百般埋怨自己运气不好,只得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抱拳上前,磕磕巴巴道,“在,在下有眼不不识泰山,望云庄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饶过在下吧。”
云若静笑容一敛,淡淡道,“你只要记住你刚才发的誓,便可以走了。”
何成杰大喜,忙道,“多谢庄主,”慌忙蹿到门外,脚下更是不停,几个起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云若静径直走向床上的肖然,见他的腰带已被何成杰解下,心中犹豫一番,又见他睡得正香,不由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子上,用手轻轻抚过少年的眉目,忽然间,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云若静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呼吸紊乱,垂下眸去,手指微微发颤,暗中叹道,云若静呀,云若静,现在贤弟什么都不知情,你怎能这样对他,你的举动,跟何成杰有什么区别。
深深吸了口气,顿时头脑一片清明,本来想离开,但是又担心会有什么自己不可预测的事发生,放心不下肖然,心中再三计量,便独自坐在桌子旁,望了望床上的肖然,吹灭了烛火。
黑暗之中,本已睡的正沉的肖然蓦然睁开双眼,愣愣的望着头顶,半晌才在黑暗之中闭上双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
肖然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由霍的翻身坐在床上,却发现此时屋里只剩自己,眼光落向那张简朴的桌子,他不由得一阵失落。
“贤弟,”一个人影飘然出现在门外,肖然恍然一醒,不由的站起身来,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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